大河報·豫視頻記者 劉永恆
吳姝霖 王家康 全媒體支持 受訪者供圖
“現在，避難所幾乎沒有人了。”
小李跟大河報·豫視頻連線時，向記者展示了他返回宿舍時候的場景：哈爾科夫正在下雪，大雪不停的落在他的頭上，而街道幾乎空無一人。
當地時間2月25日早晨，烏克蘭哈爾科夫市的中國留學生小李出門補充採購物資，特意去了數公里外的地鐵站臨時避難所探看。
哈爾科夫市正在下雪
此前一天，他曾與幾十個中國留學生一起待在那裏，當時那擠滿了居民。而這一次，已經人影寥寥。從25日凌晨起，大幅減少的炮擊聲，以及缺乏食物的困境，讓人們開始離開避難所。
哈爾科夫是烏克蘭第二大城市，毗鄰俄羅斯。戰爭爆發後，哈爾科夫很快受到衝擊，當地時間24日凌晨5時前後，哈爾科夫多處發生爆炸。
這座城市以及生活在此華人的境況，牽動着眾多國人的關注。
充當臨時避難所的地鐵站開始極度擁擠，他們決定撤離
當地時間24日凌晨持續的炮擊聲有些驚嚇到小李：他感覺到，爆炸聲就在他的不遠處。
“宿舍窗户還有地板，整個房間都在震動。”小李最開始還是以為是地震，但是耳邊接連不斷的炮火聲，讓他意識到：真的打仗了。
小李就讀的學校，處於哈爾科夫市的中心區域，這裏的爆炸聲最為嚴重。
天色漸亮之後，他收到了來自大使館和學校的提醒避難信息：要求他們組織起來，前往最近的地鐵站進行躲避。而距離小李宿舍最近的一處地鐵站，就成了避難所。
這次的緊急避難行動是倉促的，小李這樣評價着自己一行人24日的行動。實際上，直到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抵達地鐵站，介入協調後，他們才脱離了手忙腳亂的窘境。
有當地居民帶寵物狗進入地鐵站避難
當地時間24日下午1點半，小李一行三四十人組團抵達地鐵站，那時候，地鐵站還沒有多少人，但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地鐵站持續擁入了大量的避難居民。不久後，大批的烏軍也進入了地鐵站。
這裏的地鐵站雖然比較老舊，但是它最初是以能防禦核打擊為標準修建的，作為臨時避難所還算是比較安全。小李絲毫不懷疑地鐵站的防禦能力。
但是，不斷擁入居民的地鐵站，變得愈發擁擠。“後來，我們連坐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了。”
在小李一行人只能站立休息後，他們決定離開避難所，再回到學校宿舍進行休整。
當天，他在自己的快手帳號“小李同學在烏克蘭”上分享了幾段避難所的視頻。視頻中，地鐵站裏擠滿了居民。
避難所只是一個地鐵站，只有水源沒有食物，小李説。
小李一行人走出地鐵站，再回到地面已是24日傍晚6時許，天色已經很暗了。平日裏燈火通明的街道陷入黑暗，路燈也沒有亮起。小李和朋友們不得不在夜幕中手拉手，摸黑返回。
在這趟有些冒險的回家之旅中，陪伴他們的除了黑暗，還有耳邊不時響起的炮擊聲。
我們的心是非常熱的，我們馬上就能回到祖國的懷抱了
當地時間25日6時許，小李從睡夢中醒來。
讓他有些寬慰的是，24日晚上11點後，再也沒有聽到明顯的炮擊聲。起牀後，他決定出去看看情況，再補充採購一些物資。
其實早在23日，小李就同其他中國留學生，在超市採購了一些生活物資，包括大桶的礦泉水、方便麪、肉類，以及大米等。
他告訴大河報記者，當地的中國留學生並不像烏克蘭居民一樣對緊張的局勢習以為常，此前，他們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儲備物資，以備不測。就在他們完成採購6小時後，哈爾科夫遭遇炮擊。
相比陷入恐慌的烏克蘭居民，小李比較有底氣。這份底氣既來自於食物和飲用水的充足，也來源於當地時間24日看到的華人微信羣裏，大使館工作人員轉發的緊急通知。
北京時間25日零時31分，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發佈了《關於請擬自烏克蘭撤離中國公民進行登記的緊急通知》，該通知稱，當前，烏克蘭國內局勢急劇惡化，在烏公民和中資企業處於較高安全風險。為準備分批包機接返有關事宜，現開始人員登記。
這條信息剛發佈出去，就在烏克蘭的各個華人華僑羣裏迅速傳播。小李按照要求，迅速填寫了相關的表格，在烏求學3年的他，終於要回家了。
“我們的心是非常熱的，真的，因為我們馬上就能回到祖國的懷抱了。”這句話，小李向記者重複了兩遍。
局勢依然嚴峻，大使館再發安全提醒
當地時間25日，哈爾科夫正在下雪，空蕩的街道也開始慢慢變成白色。沿街的所有商店、超市都沒有開門，銀行也已經斷電。小李只在一家大銀行發現了一台還在運行的ATM機。
補充物資的打算落了空，小李開始向24日待了4個多小時的避難所進發。
空蕩的地鐵站內，兩位當地居民席地而坐
24日擁擠的避難所，在25日顯地特別空蕩，只有少數的居民仍在避難所內歇息，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經返回了自己住所。
在返回宿舍的路上，小李碰到了幾名巡邏的烏克蘭士兵。這讓他有些害怕：此前不久，烏克蘭國家警察局發佈了一條通告，要求當地市民舉報街頭可疑人員（包括身上有紅色元素的標記），並要求所有平民不要穿着制服或戰術服裝（比如迷彩服）外出。
而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的官網上，也發佈了與烏警察局相同的提醒。
經過烏警察局和大使館的提醒，他心裏清楚地意識到：雖然炮擊聲很少再響起，但是局勢還遠沒有安全到可以隨意出門的程度。
小李決定聽從大使館和烏警察局的提醒，待在宿舍，不再外出。這裏有足夠的生活物資，還有一起同窗的同胞。
最重要的是，他要安心等待大使館包機接送在烏華人返回祖國的安排。
北京時間2月25日13時32分，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發佈公告稱，目前，烏克蘭安全形勢還在迅速變化和急劇惡化之中，各方面安全風險上升。基輔等多個城市已經宣佈實施宵禁，空中和地面戰鬥仍在持續。
烏危機以來，中國駐烏克蘭使館在各個重要時間節點已發佈有關安全提醒，並明確告訴大家，使館將永遠與大家同在。鑑於烏安全形勢目前又有所惡化，請大家繼續不斷完善安全防範措施。
來源：大河報·豫視頻 編輯：李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