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16秒的監控視頻中，人高馬大的保姆連續毆打、踢踹老人6次，老人無力反抗，甚至因失語無法向家人説明情況。目前，朝陽區人民檢察院已對視頻中的保姆徐某以涉嫌虐待被看護人罪批准逮捕。
插圖 王金輝
隨着老齡社會的到來，越來越多不能自理的獨居老人需要專人看護。近年來，獨居老人被惡毒保姆辱罵毆打的新聞屢見報端，怎樣才能保護這些老人的安全，使他們免於看護者的傷害，是一個值得全社會都去思考的問題。
■觸目驚心
“啪啪”的巴掌聲令人膽寒
今年4月25日，家住朝陽區的王先生打電話報警稱，他的老母親被保姆虐待、毆打，家中監控視頻拍下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
在一段16秒的監控畫面中，人高馬大的保姆徐某嘴裏咒罵不停，5次毆打老人的頭面部，並伴有1次踢踹。“啪啪”的巴掌聲聽得人膽戰心驚。瘦弱的老人無力反抗，又躲閃不開，只能任由徐某打罵。而在另一天的視頻畫面中，徐某給老人換完尿布後，揪着老人頭髮，將老人拉拽到椅子上，然後劈頭蓋臉又是一巴掌。
受害老人今年85歲，生活不能自理，且因失語無法向家人告狀。是老人臉上、身上嚴重的淤青和驚恐的神情，讓兒子王先生察覺到了保姆的惡行。
■漸露真容
老人病重後保姆終於變臉
保姆徐某今年59歲，只有小學文化程度，一直在老家山西務農，2016年來京做保姆。2017年，王先生的母親尚能行動自如，但因患有心臟病，王先生不放心母親一個人居住，就通過家政公司聘請了保姆徐某，他和愛人也會經常過來探望。後來王先生見徐某幹得不錯，合同到期後仍將她留用，雙方達成口頭協議。
王先生一家人都很温和，從未拖欠過徐某的工資，在她困難時還借錢給她，逢年過節也會給徐某家裏寄東西，圖的就是她能對老人好一點。徐某也承認，老人脾氣秉性很好，一直善待她。
直到2018年年底，老人心梗手術後身體狀況變差，不僅失語，生活也不能自理。不久王先生便發覺，徐某對待母親越來越沒有耐心。甚至當着王先生的面，徐某也會對老人發脾氣。王先生心生不安，便在家中安裝了監控。
■戰戰兢兢
可憐老母生活在驚恐之中
2019年1月，王先生第一次在監控中發現徐某動手打了老人幾下。事後，徐某承認自己脾氣急躁，辯解説不是故意的，還説家裏困難需要這份工作，並一再保證今後會好好照顧老人，下不為例。王先生考慮到徐某幹得比較久，心中一軟，便原諒了她。
這之後，王先生偶爾會在母親身上發現淤青，徐某都解釋説是老人自己摔的。考慮到母親腿腳不便，王先生並未多想。
今年4月21日，王先生下班去看望母親時，發現母親臉上有大片淤青。徐某稱老人上廁所沒站穩，不小心撞到了頭。王先生察覺母親面露驚恐之色，起了疑心。
晚上回到家，王先生查看監控發現，徐某在4月19日有毆打母親頭部的行為。20日午間，徐某因為老人上廁所時將大便弄到了她的衣服上，便毆打、踢踹老人，回到客廳後還推搡了老人幾下。短短7日，徐某就3次動手打老人。
4月25日，王先生又在監控中發現，徐某揪住老人頭髮，斥罵老人告狀，還打了老人一個耳光。他和愛人忍無可忍，衝入母親家中質問徐某“毆打老人虧心不虧心”，並且報了警。後經鑑定，老人的頭面部、四肢及胸背部多處軟組織損傷，屬輕微傷。
王先生還發現，他幫母親整理頭髮，母親會本能地護住頭部，表情驚恐，他懷疑是徐某長期毆打虐待造成的。
■檢方説法
嚴厲打擊侵犯弱勢羣體犯罪
被捕後徐某交代，自從老人手術生活不能自理後，她認為自己照顧老人付出比以前多了。徐某自稱，她以前對老人很好，後來老人不聽話時她也僅僅是衝老人大聲嚷嚷。老人有時會把屎弄到她身上，她很生氣，就動手打老人出氣。目前，朝陽檢察院已以涉嫌虐待被看護人罪對徐某批准逮捕。
朝陽檢察院第三檢察部檢察官周麗告訴記者，虐待被監護、看護人罪是2015年11月1日起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九）新增設的罪名。刑法第260條明確規定：“對未成年人、老年人、患病的人、殘疾人等負有監護、看護職責的人虐待被監護、看護的人，情節惡劣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周麗表示，在徐某案中，檢方決定對徐某批准逮捕，表明了檢方對於這種侵犯弱勢羣體的犯罪行為嚴厲打擊的決心。周麗同時指出，類似案例也折射出一個社會現狀：隨着老齡化社會的到來，老年人看護需求的旺盛，與從業人員短缺、從業門檻過低之間的矛盾亟待解決。
■相關案例
記者注意到，今年3月，長春市寬城區人民法院公開審理並宣判了一起類似的案件，保姆程某因多次以手打、腳踢等方式虐待一名年過七旬、長期卧牀且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被以虐待被看護人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緩刑2年，禁止從事看護工作3年。
不久前，另一位虐待八旬老人的保姆蔣某被江蘇海安法院以相同的罪名同樣判處有期徒刑1年，緩刑2年，並被禁止從事看護工作3年。家屬在監控中發現，蔣某最多的時候一天竟然7次毆打老人。每當這樣的案件進入公眾視野，勢必引起輿論的譴責。
來源：北京晚報 記者 張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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