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美尼亞慘敗的啓示:左右搖擺,朝三暮四,終究沒有好下場

發生在高加索地區的第二次納卡戰爭基本上已經結束了,亞美尼亞一敗塗地,阿塞拜疆大獲全勝。這場戰爭的起因是兩國爭奪阿塞拜疆西部,一塊居民以亞美尼亞人為主的納卡地區。

1988至1994年間,兩國首次因納卡地區而交鋒,史稱第一次納卡戰爭,戰爭結果是亞美尼亞勝利,納卡地區保持獨立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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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30年後,“第二次納卡戰爭”的勝負完全顛倒,亞美尼亞屈辱慘敗,丟掉了納卡地區,也丟掉了尊嚴。這幾十年間,亞美尼亞從意氣風發的戰勝國,到顏面掃地的戰敗國,實際上就説明了一個道理:小國不要朝三暮四,見風使舵,否則遲早要為投機的行為付出代價。

高加索地區地理位置特殊,位於黑海和裏海之間,作為交通要衝,這裏東邊是裏海,西邊有土耳其,北邊有俄羅斯,南邊是伊朗,自古以來就是強國的演武場,這也導致地區內的國家分成了兩個派別。

土耳其和阿塞拜疆由於文化和宗教相近,且同時和亞美尼亞有歷史宿怨,二者自然穿上了一條褲子。

地狹民寡的亞美尼亞為自保,只能抱上北方霸主俄羅斯的大腿,順便跟伊朗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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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解體後,地區力量洗牌,幾個國家迅速組成了劍拔弩張的兩個準同盟,有點像中國戰國時代的合縱和連橫:

連橫的一方,恰好由裏海到黑海的輸油管道連接,分別是土耳其、格魯吉亞、阿塞拜疆,順便加一個美國。

合縱的一方,自北向南分別是俄羅斯、亞美尼亞和伊朗。

本來這兩個同盟勢均力敵,力量差不多,沒有人願意破壞均衡,雙方就像在下一盤不復雜的棋,但隨着一系列偶然因素的出現,棋手方寸大亂,最為敵視的兩個國家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就動起手來了。

然而,兩個小國之間的戰爭,其實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畢竟經過幾十年發展,兩國之間的實力差距越來越大。

亞美尼亞全國只有300多萬人,而阿塞拜疆人口有1000萬左右,差距高達三倍,人口既是勞動力,也是消費者,一來一回,經濟就拉開了不止三倍。除此之外,阿塞拜疆還擁有相對豐富的石油資源,這是亞美尼亞無法企及的天然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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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納卡戰爭時,由於海灣戰爭的影響,全球油價下滑,阿塞拜疆的原油產業受到打擊,國內經濟一蹶不振,鬥志昂揚的亞美尼亞軍隊借這個機會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最終以弱勝強,迫使阿塞拜疆被動求和。

然而,國際形勢瞬息萬變,第一次納卡戰爭後,土耳其封鎖亞美尼亞經濟,加上靠山俄羅斯和伊朗經濟頹然無起色,亞美尼亞的日子並不好過,反倒是阿塞拜疆藉着國際油價幾波上漲,抓住機會重振國內經濟,賬面搞得有聲有色,經濟實力此消彼長之下,兩國的實力可以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第一次納卡戰爭結束時,亞美尼亞的GDP大約是阿塞拜疆的一半,而到了2018年已經不到三分之一。在軍事支出上,1995年的亞美尼亞軍費還能維持在阿塞拜疆的80%左右,最近幾年已經降到不足對方的40%,明眼人一下就能發現,兩國在對比實力的時候,亞美尼亞相對於阿塞拜疆完全是個小國,只要開戰,打一場輸一場,打十場輸十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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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説了,本來高加索地區就像一個棋局,雙方保持着均勢,哪怕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實力差距越來越大,但拉上兄弟們一起算,仍舊能保持對等。

那兩個國家怎麼動起手了呢?問題最終出在地區之外的地緣政治上。

2010年前後,從地中海到印度洋,許多國家陷入政治動盪,尤其是敍利亞戰爭爆發,牽一髮而動全身,難民和庫爾德人問題惹怒了土耳其,他們遷怒於歐洲,但又無法發泄,只能靠近俄羅斯,兩個千年宿敵,罕見地開始抱團取暖,這一變化讓高加索的棋盤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亞美尼亞也開始向美國靠攏。亞美尼亞和美國親近並不出人意料,一戰時土耳其曾屠殺亞美尼亞人,超過百萬的亞美尼亞人被殺,無數亞美尼亞人逃往別國,其中很多選擇美國作為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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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美國娛樂名媛金·卡戴珊家族就是亞美尼亞後裔,這些美國的亞美尼亞後裔混得都不錯,他們的遊説力量讓美國承認了亞美尼亞大屠殺,這是美國和土耳其關係惡化的一個原因。

2018年,掌權十幾年的亞美尼亞領導人謝爾日·薩爾基相(Serzh Sargsyan)下台,接替他的尼科爾·帕希尼揚(Nikol Pashinyan)主張親美立場。至此,亞美尼亞快速地與西方拉近距離,逐步和俄羅斯分道揚鑣。

在此背景下,阿塞拜疆嗅到了一絲機會:自己的靠山土耳其跟對方的靠山俄羅斯關係和緩,伊朗又泥足深陷,無暇他顧,亞美尼亞寄希望的美國又變成了甩手掌櫃,懶得過問高加索事務。亞美尼亞堪稱孤家寡人,這時不出手,更待何時?至於説戰爭怎麼爆發的,誰先開火、誰對誰錯,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亞美尼亞朝三慕四,無法取得俄羅斯和美國的先進武器,自己又缺乏雷達和防空系統,所以讓阿塞拜疆的無人機打得找不着北,最終只能含恨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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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美尼亞失去了納卡,但也不至於崩潰,畢竟它仍然是俄羅斯和伊朗在地緣上的連接節點,經過此役,只要亞美尼亞認清現況,重新拜大哥,俄羅斯還是會承諾他的安全的。

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的這場戰爭規模不大,但意義不小,它給了世界上所有小國一個教訓:不要妄圖在大國之間玩平衡,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小國玩不起的。

亞美尼亞一直以來都是俄羅斯的忠實盟友,也靠着俄羅斯的庇護在土耳其和阿塞拜疆夾擊之下生存,可當亞美尼亞天真地希望親近歐美勢力可以換取更大利益時,它就對俄羅斯形成了背叛,結局大家也都看到了,心心念唸的納卡丟了,屈辱的求和使得國家形象一落千丈。

亞美尼亞慘敗的啓示:左右搖擺,朝三暮四,終究沒有好下場

一個小國在面對複雜的情況,尤其是存在一個強大的敵人時,想通過鑽營取巧跟各方勢力保持微妙的距離,這不是聰明的做法,而是極度危險的玩火自焚。國家是這樣,人生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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