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長王毅。
文|徐立凡
應日本外務大臣茂木敏充及韓國外交部長官康京和邀請，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從11月24日至27日對日韓進行正式訪問。根據行程安排，王毅在日本訪問一天多，在韓國訪問近三天。
中日韓是鄰國，高層互動一貫頻繁。僅三國外長定期會談就舉行了9次，今年情況特殊，還舉行過三國新冠肺炎問題特別外長視頻會議。儘管如此，此次王毅訪問日韓，依然引發外媒高度關注。原因在於兩個字：時機。
中日韓FTA談判或將破冰
第一個時機，是9天前，包括中日韓三國在內，剛剛簽署《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RCEP談了8年終於落地，中日韓三國自由貿易區也談了8年16輪，卻總是還差“最後一公里”走不完。
誠然，鑑於中日韓的經濟發展水平，三國FTA的自由化程度更高。但談了8年仍在路上的關鍵原因不在於找不到大“蛋糕”，而在於歷史和現實政治問題造成了困擾。
中日韓FTA在首爾和上海談了前兩輪之後，就因為多起政治爭端躊躇不前。
2019年，日本限制半導體材料對韓國出口，導致兩國爆發貿易爭端，中日韓FTA談判再度受挫。
在這種情況下，RCEP的橫空出世為中日韓FTA提供了新契機。RCEP框架下，中日兩國首次達成了關税減讓協議，距離中日FTA近了一步；而中韓早在2015年就已達成了FTA協議，進行了多輪關税減免。
如此一來，中日韓的部分產業鏈供應鏈可以憑藉RCEP更加緊密地連接起來，中日韓FTA談判或將破冰續航。
CPTPP談判也可以先行交換意見
第二個時機，與《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展協定》（CPTPP）有關。
CPTPP的前身是《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TPP醖釀之初，調門很高。但自2017年美國退出談判後，TPP就改名為CPTPP，聲勢大減。雖然已經生效，但目前看發揮的作用有限。
日本是11個成員國中經濟總量最大的經濟體，權重最大，起着主導作用。但日本自己的研究估算，加入CPTPP後，只能讓日本提高0.65%左右的年GDP，其潛力遠不如RCEP和中日韓FTA。
日本首相菅義偉。
這就是為什麼日本首相菅義偉20日表示希望CPTPP“擴羣”的原因。而在23日APEC峯會上，中國表明了對CPTPP的立場，明確表態“積極考慮加入”。中國表態的當天，韓國青瓦台一位高官也表示，CPTPP和RCEP“是相輔相成的”，暗示對加入CPTPP持開放態度。
要知道，去年日韓爆發貿易爭端時，日本曾公開威脅，有可能拒絕韓國加入CPTPP。按常理説，韓國本不必對CPTPP熱情。
但加入CPTPP，可以擴大韓國的自由貿易圈。而且，無論是RCEP還是CPTPP，可以選擇行使有利於自己產業發展的條款。這將為韓國擺脱外貿下滑、原材料被卡脖子的被動狀態提供更多選擇。
對於中國而言，對加入CPTPP持積極立場，可以繼續推動多邊貿易體制發展，為對外開放引入增量，倒逼國內產業進一步升級。
當然，CPTPP談判難度比中日韓FTA更高。不過，不妨礙三國先行交換意見。
為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做準備
第三個時機，與中日韓三國領導人會議有關。
中日韓三國領導人會議由東盟與中日韓（10+3）領導人會議的框架而來。隨後發展為單獨的三國領導人會議，每年舉辦一次，迄今為止已舉行了8次。今年輪到韓國主辦。根據韓國方面的計劃，希望在12月能夠舉行今年的中日韓領導人會議。
和之前的中日韓領導人會議不同，今年日本換人了。因此，中方有必要與日方溝通，為開好會議做準備。王毅此次出行，將實現中國高層與日本新首相菅義偉政府的首次會談。
由此可以總結，穩定中日韓地緣政治，為下一步召開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及構建三國新經濟圈奠定基礎，應是王毅此次訪問日韓的主題。中日韓經濟總量均列世界前十，即使僅僅是自由貿易上作出向前再跨一步的姿態，也足以引發外界關注了。
□徐立凡（媒體人）
編輯：馬小龍 校對：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