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宋慰祖:建議掛牌保護曾獲聯合國人居獎的菊兒衚衕41號院

委員宋慰祖:建議掛牌保護曾獲聯合國人居獎的菊兒衚衕41號院

1月20日,菊兒衚衕41號院內類似“天井”的地方,爺爺和孫女打羽毛球。新京報記者 王嘉寧 攝

新京報訊(記者 王姝 羅曉靜)北京市政協十三屆四次會議開幕在即,市政協委員宋慰祖擬再提《關於掛牌保護獲得“聯合國人居獎”的菊兒衚衕41號院的提案》。

“這是我連續5年提交關於菊兒衚衕掛牌保護的提案。菊兒衚衕的聞名,是因為這裏隱藏着一片北京舊城中少見的新四合院——菊兒衚衕41號小區,即菊兒小區。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它曾以舊城改造試點的身份引起全世界的關注,1992年曾獲得聯合國世界人居獎。”宋慰祖接受新京報專訪時説。

據其介紹,菊兒衚衕41號院曾經是一片破舊的平房,一遇下雨天就成了池塘。上世紀八十年代末,41號院被列為舊城改造試點,由著名建築與城鄉規劃學家吳良鏞擔綱,對衚衕進行了有機更新。

“吳良鏞先生對有機更新理論做出了生動註解,改造同時吸取了南方住宅里弄和北京魚骨式衚衕體系的特點,以通道為骨架進行組織,向南北發展形成若干進院,向東西擴展出不同跨院,由此突破了北京傳統四合院的全封閉結構,”宋慰祖説,1992年,菊兒小區因舊城改造試點的身份引起世界重視,吳良鏞因此獲得了聯合國人居獎。

宋慰祖認為,吳良鏞30年前作出的舊城改造的探索意義重大,菊兒衚衕41號院更是現代文物性的標誌,“但30年過去,現在菊兒衚衕41號院藏在不起眼的民居羣中,沒有了當日的輝煌。這個曾獲得聯合國人居獎的項目已被不少人遺忘。那塊世界人居獎的牌子仍存放在吳良鏞先生家的客廳裏。他一再表達期望將獎牌掛到菊兒小區,讓世人知曉中國人對世界人居建築設計的貢獻。”

宋慰祖建議,將菊兒衚衕41號院認定為現代文物,並將世界人居獎獎牌複製懸掛於院門,“充分標識出其國際內涵和影響力,成為北京作為國際有影響力城市的座標。這是一部中國建築史的縮影,這是一段歷史發展的記憶。”

委員宋慰祖:建議掛牌保護曾獲聯合國人居獎的菊兒衚衕41號院

1月20日,菊兒衚衕41號院牆上的各種報箱。新京報記者 王嘉寧 攝

探訪:菊兒衚衕居民家中接通天然氣

29年前因聯合國人居獎獲得廣泛關注的菊兒衚衕41號院,如今變成了什麼樣?1月20日下午,記者來到菊兒衚衕看到,由於是冬季,衚衕裏三四棵碩大的老樹已落葉,讓衚衕裏的平房和小高樓格外明顯,在走進100多米處,菊兒衚衕41號(菊兒小區)四個字的標識已有些斑駁。

“這衚衕多少年了啊,之前不是得獎了嗎?”在菊兒衚衕住了近六十年的李大爺説,1992年,有一天下班回家聽説菊兒衚衕危舊房改造工程獲得了聯合國人居獎,非常開心,“這是衚衕的輝煌時刻”,老人指着衚衕裏的幾棵樹説道:“看到沒有,這都是我小時候吃過的香椿樹,我都70多歲了,這樹至少也要一百多年了。”

李大爺覺得,現在不少人忘記了菊兒衚衕曾經的輝煌時光,“記得剛得獎後的那幾年,最大的變化就是這個衚衕會有很多遊客來觀看拍照。那時候改造之後讓我們的生活確實方便了很多,現在雖然時代變了,不能讓大家遺忘這個衚衕啊。”

衚衕裏既有李大爺這樣的老北京人,也有剛來五六年的新住户。在41號小區兩排居民樓的中間位置,一對爺孫利用空地打起羽毛球。“這邊住着挺好的,就是地面稍微有點坑坑窪窪了,聽説要改造呢。”陪孫女打球的市民王大爺説,“我們搬來五六年了,當時買房子的時候就聽説這邊得過獎,能住到這邊還是很幸運的。”

“菊兒衚衕燃氣改造工程已完工,本次安裝費為……”在一居民樓門口,張貼着關於燃氣改造工程完工的通知,落款日期為2020年11月30日。

“之前一直是煤氣罐,大家一直想換燃氣,終於在去年年底完成了天然氣改造,這讓我們生活更加方便了,”小區居民李阿姨指着牆外的燃氣管道説,“菊兒衚衕也都快三十年的樓了,之前的水管太細,會影響上水,期待以後改造得越來越好,讓菊兒衚衕更加宜居。這麼有名的衚衕,未來也應該有更多的輝煌。”

委員宋慰祖:建議掛牌保護曾獲聯合國人居獎的菊兒衚衕41號院

1月20日,菊兒衚衕41號院,去年年低剛投入使用的管道煤氣。新京報記者 王嘉寧 攝

對話

新京報:掛牌保護菊兒衚衕41號院,這對歷史文化名城保護有哪些現實意義?

宋慰祖:菊兒衚衕41號院的舊城改造雖然已經過去了30年,但這片盛滿了歷史故事的新四合院依舊韻味十足,在保證私密性的同時,又保留了中國傳統住宅重視鄰里情誼的精神內核。前不久,我剛去過41號院,院裏停着不少自行車,居民上班下班都會親熱地互相打招呼,有濃濃的人情味和煙火氣。

當年的舊城改造,給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改造將傳統的四合院與現代人居生活有機結合,在不打破原有空間、衚衕機理的前提下,有效提升了居民的生活品質,這對當今的歷史文化名城保護仍有借鑑意義。

新京報:當年的舊城改造是怎麼做的?

宋慰祖:我們原來的四合院是家庭為單位的,生活配套設施是完整的,有居住空間、會客空間、廚房、衞生間等等。但是隨着社會的發展,為了滿足居住需求,一段時間內,很多四合院分配給了城市居民,這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四合院生活配套設施的完整性,一套四合院住了多户居民,這就使四合院變成了大雜院。不少居民只有一間房,這間房既是卧室又是客廳還是廚房。如何提升居民生活品質?

吳良鏞先生當年提出了有機更新理念,在不破壞四合院機理、空間格局的前提下適度開發,每家每户原有的居住面積不變,在平地裏起二層或者三層,做一個系統的全面的改造,擴大居住空間。

新京報:相當於現在的“小躍層”?

宋慰祖:並不是簡單的“小躍層”,改造相當於提高了房子的房高,比如原來房高3.5米,改造提高到5米或者5.5米,由此原來只有一間房的居民就有了廚房,有了衞生間。而且改造後整體視覺仍舊是四合院所特有的青磚灰瓦。

老城保護這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怎麼樣在不大拆大建的前提下,讓老建築滿足現代人的居住需求,41號院就有效解決了這個問題。當年改造完成後,居民搬入新居時很是歡欣鼓舞,附近居民也很羨慕,因為41號院的居民再不用跑到外邊兒上公共廁所,晚上鑽到被窩兒裏再也聞不到被子上的油煙味。

新京報:你認為應該將聯合國人居獎獎牌掛到41號院的院門口?

宋慰祖:1992年,聯合國人居獎這個獎項是頒給吳良鏞先生個人的,這之前這個獎項基本都頒給城市,很少會給個人。現在,獎牌放在吳良鏞先生家裏,他多次跟我講,希望獎牌掛到41號院,他認為這個獎項是國家的不是他個人的。獎牌掛到41號院更能展示出中國的建築智慧。

新京報:還有其他建議嗎?

宋慰祖:菊兒衚衕41號院的危舊房改造,不僅印證了吳良鏞先生北京舊城區保護和改造的有機更新理論,也探索了“住宅合作社”“最早的房貸”等模式,為居民基本住房保障和老舊城區改造積累了經驗,探索了路徑,建議對於同類的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建築文物,北京市應加強立法保護,為子孫後代留下一段歷史的記憶。

新京報記者 王姝 羅曉靜 攝影記者 王嘉寧

編輯 陳思 校對 薛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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