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戴輝 通訊員 楊麗芳 楊林松
“節日愉快，小趙辛苦了。”3月8日，十堰市鄖陽區葉大鄉新潮渡口，接過65歲的孤老蔡德富遞來的一束野花，女船工趙漢蕊一臉羞澀，引來一船善意的笑聲。
渡船所在的堵河，為漢江最大支流，將葉大鄉分為東西兩半，新潮村和葉灘村隔河相望。43歲的趙漢蕊在渡口擺渡已有21年。期間，她從不向殘疾人、孤寡老人和特困人羣收費，多次救起溺水者，擺渡不漲價。
困難村民的“乾女兒”
船靠岸，趙漢蕊跳下來，麻利插下錨釘，繫好麻繩，又上船攙扶乘客吳長松等殘疾乘客，幫忙拎行李。一會兒，陸續有10多名乘客上船。
渡口羣山環繞，大風吹得浪濤拍岸。趙漢蕊熟練發動柴油船，左手掌舵，右手推擋。三四百米的河寬，她用了5分鐘開到對岸。“今天風大，水深有幾十米，要開慢點。”趙漢蕊告訴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船停穩，僅有少數乘客交了每人3元船費，多數年齡大的、腿腳不便的乘客不用付錢。年輕時因為疾病，葉灘村村民吳長松雙腿二級殘疾。他每次坐渡船，趙漢蕊都扶上扶下，免收船費。
“這個姑娘不簡單，20多年從不找我們要錢。”86歲的村民聞要華經常要帶殘疾兒子看病，一個月要往返多趟。“我是您的乾女兒嘛。”一旁的趙漢蕊笑着説。
記者看到，葉大鄉福利院就在河邊，150多名老人外出，趙漢蕊都是免費擺渡。“20多年了，幾乎每天見，都熟了，鄉里鄉親的，老人掙錢不容易。”趙漢蕊説。葉灘周邊有4個村4000多村民，幾百名困難羣眾，她都認識。
2000年，趙漢蕊嫁入一個渡工世家，接過公公的船篙，在渡船上一呆就是21年。以愛心為槳，奉獻為舟，21年如一日，她堅持義務為500多名困難村民擺渡。
村民的“生命之舟”
“這艘船可是咱村的寶貝。”新潮村黨支部書記黨濤説，誰家有急難之事，趙漢蕊和丈夫都義務幫忙。
去年8月25日凌晨4時，睡得迷糊的趙漢蕊手機響起，是葉灘村3組一位村民的求助電話，稱其叔父突然喘不過氣，有生命危險，急需渡船送往十堰城區大醫院救治。趙漢蕊連忙叫醒丈夫程賢生，兩人騎車趕到3公里外的渡口，打破夜不行船慣例，將渡船開到對岸接人。最後，老人被順利送到醫院。
2019年2月，趙漢蕊接到一個求助電話：大溝村一位孕婦臨盆。當時正值大雪封山，如果從公路繞道到鄉衞生院，要多走十幾裏山路，孕婦母子會有生命危險！趙漢蕊當即決定自己多航行幾公里路，讓護送人員就近上船，孕婦最終被及時平安地送到鄉衞生院。
多少個夜晚，她冒着河風，夜渡臨盆孕婦到醫院生產，急渡患病村民到醫院救治。21年來，趙漢蕊已記不清接過多少個這樣的緊急電話，她的電話成了鄉鄰們的“救助熱線”。在很多村民眼裏，小小渡船是他們的“生命之舟”。20年裏，趙漢蕊和丈夫程賢生還先後救起7名落水人員。去年疫情期間，她每天擺渡100多趟，義務為村裏運送生活物資。
20年來船票不漲價
2000年，趙漢蕊的渡船船票是2元，期間她家換了兩艘船，但一直持續到2020年才漲到3元。
20年來，物價一直在漲，唯有村民過渡的費用不曾漲過。其實，趙漢蕊的家裏並不富裕。記者瞭解到，她家有兩個孩子在讀書，至今買船的債務還沒還清，她公公患有冠心病等多種疾病。
趙漢蕊算賬，每月渡船收入4000多元，而用油要1400多元，不算船舶折舊和人工費，每月純收入二三千元。好在政府對購買渡船有補助，加上當地海事部門每年根據擺渡里程，給予農村水路客運燃油補貼（持續到2019年），也給趙漢蕊不漲價增添信心。
這些年，村裏的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易地扶貧搬遷又外遷了一部分村民。坐渡船的人越來越少了，有人勸趙漢蕊漲價，否則不划算。但她説，做人要講良心，山裏人掙錢不容易，算總賬又虧不了，能維持生活就行。她指着不遠處一座在建的橋説：“明年大橋建成，我要堅持擺渡到大橋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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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湖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