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帶着黃瓜上性教育課 女教師大膽做法引震驚

由 聊素麗 發佈於 綜合

   帶着黃瓜上性教育課,這樣的性教育課真的有用嗎?近日,北大一名女生在雲南支教期間,竟然大膽拿着黃瓜給學生們上性教育課。很多老師認為,性教育要考慮到當地留守兒童較多的實際。但是,她卻不這麼覺得,這場討論愈演愈烈,你怎麼看?

  北大女生雲南支教帶黃瓜上性教育課引熱議

  籌備已久的講課

  嶽昕從小在北京長大,小時候父母也沒有刻意給她講過性教育知識。“但網絡發達,我經常上國外英文網站,覺得裏面講的兩性關係、生命形成很可愛,會自己看一些。”她記得,在小學六年級生物課上,老師試圖組織女生討論青春期的一些變化,比如有沒有來月經。但女生很害羞,即便來了的,都説沒有。最後,這堂課就這樣散了。

  嶽昕初一的時候,有個衞生品牌來嶽昕班上做推廣,班長是女生,她把男生叫出去後才讓對方進來講解。

  因為這些經歷,嶽昕加入北京大學愛心社後,就很關注青春期的性教育。“我所在的學校算得上北京最好的中小學,都是如此害羞,在別的地方就更不用説了。”在這個年齡段,是否有必要普及性知識?嶽昕做過詳細的資料收集。聯合國人口基金支持開展的首次“中國青年生殖健康可及性的政策開發研究”指出,“在中國,每100名15歲到24歲的未婚女孩中有4名懷孕”。

  “人往往會因為無知而成為艾滋病的感染者、意外懷孕墮胎者。但國外通過性教育,讓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瞭解了這些東西。”嶽昕説,這次她下載了比較大膽的圖片,告訴以禮河聯合學校的女生們,生命是怎麼誕生的,還告訴她們爸爸媽媽在“造人”時是非常快樂的、自願的、安全的。

  7月28日嶽昕開始在以禮河聯合學校上課。為了這10天的支教,她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如試講,聽取其他支教同學的意見等。這次教案,40%是嶽昕在北京完成的。

  上課之前,她還針對學校女生做了一份問卷調查。問卷調查的結果是,很多女生希望老師能和她們分享一些經驗,教她們正確掌握基本的生理生殖知識。同時,也希望多開一些關於生命孕育的課,讓她們懂得如何進行自我保護等。

  問卷調查的結果還顯示,全部初二女生和逾九成初一女生都已經歷了月經初潮,她們的母親第一胎生育年齡普遍不超過25歲,然而她們先前受到的性教育只告訴她們“失去貞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卻沒有告訴她們什麼是有保護的性行為,也沒有告訴她們性騷擾的基本分類與防範方法。而在40%學生為留守兒童的當地,這樣的結果意味着極大的性侵害風險。

  這樣的教育有用嗎?

  兩個多月後,學生們在回憶嶽昕的性教育課時,雖然還帶着羞澀,但都是有問有答。

  小琪是第一次接受這麼震撼的性教育課程。事後跟母親聊起這堂課,母親對她説,“沒想到老師還會這樣上課。”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小琪,唯一的性知識就是五六歲時,母親告訴她男生和女生的區別:一個站着上廁所,一個蹲着上廁所。

  小靜記得,母親對她的性教育的內容,就是女生穿裙子不能讓男生看。“我的感覺,一是母親不好意思教我,二是母親自己懂的也不太多。後來我將嶽老師課堂的內容告訴她,她覺得這樣教也挺好。”

  在性教育方面,小婷的母親對小婷説得相對較多。小婷上初中後,母親語重心長地跟她説,現在的社會比較複雜,校園性侵案又多,千萬不可單獨外出,到偏僻的地方去。

  這次課後,小婷和宿舍同學會經常討論課上的內容。“大家聊着聊着就説開了,提到某件事時,覺得嶽老師模仿的一些情景原來真的發生過。”小婷説,“假如有人在背後抱住我,我會向後踢,抓沙子撒向對方眼睛等等。”

  “嶽老師告訴我們,首先不能很晚時單獨跟老師補課,其次如果有人觸碰我們的隱私部位,一定要堅決説不。”小琪説。

  有時,女生們對於性騷擾的語言有些懵懂,但嶽昕通過近兩小時的課程,讓她們更明白了哪些語言已經屬於挑逗範圍。

  小靜説,現在在農村中學,上網交朋友、見朋友也是一件常見的事情。“嶽老師讓我明白了,上網認識的朋友也不能隨便答應見面。”

  近年來,校園性侵事件頻頻曝光,在雲南,這樣的事件也不止一次發生過。今年全國“兩會”期間,多位代表委員指出,應從加強立法監督、細化學校責任、普及性教育等方面出發,建立事前預防、緊急救助到事後治療輔導的全套工作機制。

  一個好消息是,8月29日,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了刑法修正案(九),修正案取消了嫖宿幼女罪,對這類犯罪行為可以適用刑法關於姦淫幼女的以強姦論的規定,從重處罰。

  然而,嶽昕擔心,即使這樣的法律能夠落實,但如果基層教育抓不好,孩子們依然很有可能受到性侵害。

  7月25日,正當嶽昕一行奔赴雲南支教時,雲南省健康與發展研究會在雲南財經大學景賢樓召開了青少年青春期性健康研討會。會上提到,目前中小學的青春期性健康教育存在“四缺”:學校迫於升學壓力缺乏對性教育的重視,特別是農村教育欠發達地區;缺乏適用並有針對性的青春期性教育教材;大多數學校沒有配備專職教師進行授課;教師在上課時也會存在尺度把握、教學方法等疑惑。

  嶽昕將“四缺”一一記在心裏,她在以禮河聯合學校做的問卷調查的結果也印證了這些問題的存在。

  不適合農村學生?

  嶽昕的課給以禮河聯合學校580名初中女生留下了深刻印象。課程結束後,嶽昕就收到了學生們雪片般的反饋,“我認為這堂課在知識上的含金量很高”;“老師用親身經歷相告也看出了老師的用心”;“雖然這兩節課時間很長,但是對我終身受益。”但在以禮河聯合學校部分生物老師們看來,嶽昕的做法並不值得提倡。

  劉萍今年55歲,算得上資深的生物老師。“對於農村孩子來説,從家長那裏獲得的性教育知識少得可憐。所以我們老師除了按教材要求講解生理知識外,還要聯繫實際情況教女生進行自我保護。”劉萍説,農村重男輕女思想嚴重,一些女生不上學兩三年後可能就結婚了,這羣人大多在初中就很喜歡接觸男生。此時,她必須告訴女生自尊自愛的重要性,如果不這樣做,將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同時,劉萍會在課堂上強調,不要跟社會上的男青年單獨相處。“我知道,每次講男女生殖系統不同時,男生女生都好奇而害羞,但一會兒便能馬上接受。現在突然打破這種神秘感,讓他們瞭解生命是怎麼來的,大多數女孩子都聽得進去,這也容易鼓勵那些不想讀書的女孩子提前發生性行為。”

  張海鳴是跟劉萍同歲的生物老師,她覺得嶽昕的行為挺大膽,想法也比較創新,農村的孩子信息來源少,對一些生理現象覺得很神秘,適當引入一些較為大膽的性教育,還是有必要的。“但農村孩子的思想意識還達不到那個層次,這樣的教育反而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比如教如何使用避孕套。”兩位生物老師認為,當地農村的孩子基本都是留守兒童,平時缺乏家長的監護,更容易出問題。

  如何保護學生避免性侵?以禮河聯合學校初三一班班主任李傳豔説,學校5年來開展了4次婦女兒童保護專題講座,講了什麼是性侵,怎麼防止受到侵害,效果還不錯。她認為“説總比不説好,瞭解總比不了解好,知道才能保護自己”。

  引人關注的是,以禮河聯合學校所在的曲靖市會澤縣2013年10月在校園內設置了安全信息員制度。安全信息員制度“公開而又秘密”地全面推行兩年來,用以禮河聯合學校校長李廷國的話來説,到目前為止沒發生一起性侵女學生的安全事故。今年1月,學校被評為“全省平安校園”。

  “即便這樣,我們還是要感謝嶽昕在這塊工作上的啓蒙作用,未來要把這根接力棒接好,把青春期性教育工作加強。”李廷國説,爭取每個學期開展一次講座。在他看來,社會發展到今天,學生不管從電視、書上、網絡,還是其它渠道,對性都已有所瞭解,但仍就是一種懵懂狀態,學校應該通過通俗易懂的講解,增強學生對性的正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