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人民日報客户端
李樹明
山裏的除夕夜，要比市區來得早。1月21日大年三十，還不到下午四點半，在山城綏芬河市邊境前沿的別勒窪山坳中，黑龍江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牡丹江邊境管理支隊城鎮邊境派出所一號哨執勤點，已被籠罩在夜幕當中。
望着窗外如墨夜色，民警王鵾鵬點亮門前大紅燈籠，和民警周子鈺來到犬舍前，將警犬“黑米”和“黑令”帶進民警生活區。在一號哨，王鵾鵬和周子鈺除了是執勤民警，還有一個特殊身份——警犬訓導員。
“過年了，警犬待遇也要升格。”王鵾鵬兩人給警犬美美地洗個澡，吹乾毛髮後換上了寫有“警犬”字樣的嶄新黑色犬衣。
將警犬帶回犬舍後，王鵾鵬開始為它們準備晚飯——雞胸肉，切碎的蘋果，犬糧，還有提前煮好的速凍餃子。“警犬已經養成了下午四點多進食的習慣，所以它們的年夜飯就得提前吃了。”
“慢點吃！”看着“黑米”狼吞虎嚥的樣子，王鵾鵬笑着“提醒”。“黑米”是頭搜毒犬，多次參與打擊涉邊走私案件、治安管控和疫情防控工作，今年剛被國家移民管理局評定為“功勳犬”，王鵾鵬也因此被榮記個人三等功。“老夥計，兔年咱倆繼續加油！”王鵾鵬伸出手，温柔地輕撫着“黑米”。
照顧警犬吃完“年夜飯”，已是晚上五點半，王鵾鵬和周子鈺開始着手準備他們的年夜飯。“雖然今年一號哨只有四個人過除夕，但儀式感不能少！”
“爸爸，我來了！”正琢磨菜譜的功夫，山下響起了汽車喇叭聲，不一會，王鵾鵬的妻子潘玉嬌領着7歲女兒研昕進了屋。因為擔心丈夫過年應付，她特地來到一號哨“督戰”。
為了守好邊境，王鵾鵬和幾名民警長期駐守一號哨，實行“365天×24小時”駐勤，與家人聚少離多。王鵾鵬五年沒有陪父母過年，周子鈺也有七個年頭沒回家過年。這次，潘玉嬌和女兒的到來，給一號哨增添了家的氛圍。
“我帶了熟豬爪和蒸蝦，你們有啥拿手菜？”面對潘玉嬌的“拋磚引玉”，王鵾鵬和周子鈺也不含糊：“我可以做蒜薹炒肉、小雞燉蘑菇”“我會燉魚、燉排骨”。談笑間，除夕夜的6道菜很快敲定。
挽袖、洗手、紮上圍裙……潘玉嬌來到廚房，動作麻利地收拾鯉魚，改刀肉、菜，在王鵾鵬和周子鈺協助下，沒多久便準備停當，開始包餃子。
窗外寒風呼嘯，室內温馨滿屋。潘玉嬌用高壓鍋壓上排骨和雞肉後，開始和麪醒面，王鵾鵬在一邊摘着芹菜，周子鈺則趁這功夫叮叮噹噹剁起了肉餡。鋪好案板，撒上布面，三人有説有笑包餃子的時候，小研昕正開心地玩着周子鈺送給她的新年禮物——音樂手槍。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是晚上八點，看着白生生的餃子擺滿了蓋簾，三人便各顯身手精心烹飪菜餚。“滋啦啦”的爆鍋聲中，廚房內煙氣繚繞、香氣撲鼻。
炒菜完畢，餃子下鍋，伴着升騰的水汽，餃子很快浮到了水面。“開飯嘍！”幾人齊聚桌前，一邊吃着噴香的菜餚，一邊欣賞精彩的春晚節目，共賀新春。“新的一年，希望邊境更加平安，咱們也都快樂健康。”聽着王鵾鵬的“祝酒詞”，潘玉嬌和周子鈺不約而同舉杯相和。
“研昕，這是爸爸給你準備的禮物，祝你在新年裏學習進步、快樂成長。”説話間，王鵾鵬拿出提前為女兒準備好的新年禮物——一件帶着中國結的紅色漢服。穿上新衣，美美地轉上幾圈，研昕臉上寫滿了開心。
晚上九點半，幾人吃過年夜飯，潘玉嬌要和女兒返回綏芬河市區陪母親過年，王鵾鵬和周子鈺則來到山腳下的警務室，替換兩名執勤民警到生活區吃年夜飯。
一面是繁華，一面是孤寂。夜色中的堅守很快迎來零點時分，距一號哨不到一公里的綏芬河市區，已經傳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雖然由於周圍大山阻擋，王鵾鵬和周子鈺看不到夜空中的璀璨，但他們心中始終湧動着為國守歲的自豪感。
“過年好！”站在印着警徽的燈箱邊，兩人不約而同道出新年第一聲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