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晚23點。
梁薇打開噹噹APP，將最後一本書放入購物車，安心等待0點噹噹書香節正式開始。
為了這一天，她從很久前就精選加購了十幾本書，又蒐羅了大量湊滿減+薅羊毛攻略，準備給這些書來個“一鍋端”。
但是，當零點鐘聲敲響的瞬間，梁薇挑選的部分圖書價格卻突然上漲，像人民文學出版社的《悲慘世界》直接從55元漲回了原價110元，按噹噹“五折封頂”的活動計算，相當於優惠了個寂寞。
這是梁薇沒有想到的。
雖然在各種攻略中早就提到，噹噹會在書香節時把圖書先提價再疊上“100-50”的折扣算作大促，但梁薇沒想到，上漲的價格會恢復至原價，甚至將“100-50”優惠的50元完全覆蓋，以至於她還需要加購更多的圖書才能湊到滿減價。
算下來，不僅沒便宜，還買了很多不需要的書。
而有這樣困擾的當然不止梁薇。
針對此次噹噹書香節的活動，在微博、豆瓣、小紅書等社區裏引發了不少吐槽，不少用户都表示“沒搶到優惠碼的話甚至比平時還貴”、“勸退，規則太難，隨看隨買吧家人們”、“每天都要熬夜0點搶券太難了”。
據瞭解，此次噹噹書香節的活動，除了有“100-50”之外，還會提供優惠碼並在每天的0點、9點、14點解鎖此優惠碼。用户需要在湊齊滿減的基礎上，拼手速搶優惠碼的使用權。
對於這種純靠運氣才能享受折扣的活動，讓很多人不禁感嘆：“這個書香節，我又上了噹噹的當。”
噹噹的千萬種套路
每一個文藝青年都離不開紙質閲讀，梁薇也不例外。
往常在圖書館借書的她，今年因為疫情打算衝一波噹噹書香節。為此，她做了大量的攻略，包括“譯文、人民文學這種大型出版社會有哪些活動”、“噹噹優惠碼要如何發放”、“哪個譯本的書更適合卡‘100-50’的滿減線”等等。
哪怕是在她提前知曉優惠碼不好搶、噹噹會先提價後漲價的前提下，她也依然堅信，以自己搶演唱會門票必中的手速，沒有搶不到的羊毛。
可當秒針與分針重疊，臨到付款，她才發現30元一本的書漲到了近80元一本，優惠碼因為“數量有限”幾乎是秒沒，而沒了優惠碼，整單價格與平時購無異。更沒想到的是，在她的購物車裏，有很多圖書因為不是噹噹自營，並不參與100-50和優惠碼的滿減活動，還需要她另外湊單。
也就是説，在書突然漲價、湊完滿減、確定所有書是噹噹自營後，還得與數量不低的人搶這一個碼的使用權。
“難怪不到2秒這優惠碼就沒有了，”梁薇説道，“當時，我覺得自己被噹噹擺了一道。”
不過，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與梁薇一樣被“擺了一道”的讀書人還有很多，他們決心自食其力，互幫互助。
在擁有59萬讀書人的豆瓣“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小組中，一些豆瓣er會不定時分享噹噹“300-100”、“400-100”等各種優惠券，還有人會曬單薅羊毛的成果，以便其他人“抄作業”，同時也有會發讀書分享，與組友討論讀書分享。
與此同時，近幾天組內的畫風因為紛紛搶不到券，優惠力度又不夠真誠，越來越趨向“放棄噹噹，不買立省100%”，連聲討帖也愈發多了起來。
另一方面，難搶的優惠碼也促成了“優惠碼黃牛”的誕生。
淘寶顯示，在一些店鋪中，“400-100”的優惠碼價格從10元到15元不等，“300-100”的價格從20元到25元不等，付款人數幾乎都多達上百人。
當然，也有的黃牛不求金錢。
在小紅書，一些博主會“白送”給粉絲“400-100”的優惠碼，至於“300-100”這種更實惠的則需要“進vx羣秒發”。
為了探清虛實，AI藍媒匯跟着某發優惠碼博主進入了所謂“秒發優惠碼”的微信羣，卻發現此羣發碼的頻率與搶到券的概率完全和噹噹一致，無非是把幾個碼搬運過來罷了。問及優惠碼的來源，他們也只含糊地説道：“是我辛苦刷出來的”、“跟噹噹申請的”。
而羣的本質，則是以奶粉、紙尿褲為主的寶媽賣貨羣。
總之，這個書香節，因為噹噹，讀書人上的當實在太多了。
噹噹書香節，不香了
至此，恐怕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噹噹書香節，不香了。
梁薇其實早就明白了這點。
她向AI藍媒匯展示了自己去年12月的當當訂單截圖：同樣一本《包法利夫人》，12月無活動時購買為14元，書香節時為25.2元；同樣一本《美麗新世界》，12月時為20.3元，書香節價格為43.1元。
顯然，書香節價格幾乎翻了一倍，所謂優惠力度也僅相當於“恢復活動前的平時價格”，哪怕是疊上優惠碼，均攤下來，也不比活動之前便宜幾塊錢。
此外，在調查中AI藍媒匯發現，這些優惠碼其實並不僅在書香節發放，平日也經常能夠看到讀書博主們分享“400-100”或“300-100”的優惠碼。
顯然，書香節的確不夠“真誠”。
雖然如此，也有人仍對書香節和噹噹充滿信心，很多人對當當未來幾天的促銷持樂觀態度：“15號肯定還會有一波大促”、“23號讀書日當天怎麼着也會達到優惠巔峯”。
只不過，就目前來看，這些充其量只能算是根據往年經驗的猜測。在噹噹12日開啓的“閲讀流行色”階段活動中，優惠不僅沒有放開，還將搶卷時段縮短至僅為9點和14點，而之後的活動誠意如何，還未可知。
當然，在讀書月啓動讀書活動的並不僅有當當，京東的書香節在滿減基礎上直接在20點搶卷即可，拼多多的讀書月則是享受百億補貼不用滿減，淘寶的一些店鋪也開啓了店內圖書價格促銷活動。
這些平台的活動並不複雜，並且優惠活動十分清晰，規則一目瞭然。
可以説，哪怕是在讀書月面前，那個號稱“買書當然是噹噹”的當當依然缺乏競爭力。
在很多人眼裏，目前的當當留給互聯網最後的印象還是“李國慶俞渝夫婦互撕，褲腰帶裏別公章”的花邊新聞，至於公司本身，早就被遺忘於互聯網江湖之中了。
作為噹噹的十年老用户，梁薇也向AI藍媒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年初説Kindle退出中國市場時，我本認為噹噹會抓住紙質書文藝復興的機會殺回來，結果不僅無事發生，讀書月還搞成這樣。”
噹噹的千萬種套路還在繼續，但願意繼續“上當”的用户卻已經不多了。
*應受訪人要求，所有姓名均為化名
（來源|AI藍媒匯 作者|閆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