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儲量比沙特還多,委內瑞拉為何不富裕?

當年意大利的探險者到美洲最大的湖泊馬拉開波湖,看到印地安人居住的村落,處處皆是水上高腳屋,他立即就想到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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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即以威尼斯的意大利名稱Venezia,命名這塊土地為Venezuela,也就是今天的委內瑞拉。

委內瑞拉的東部,是海拔達五百至八百米的圭亞那高原,有落差長達979米,堪稱世界上落差第一大的安赫爾瀑布——大家都讀過李白的《望廬山瀑布》,所謂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但實際上,廬山瀑布,最壯觀的高度落差也只有155米,僅為安赫爾瀑布的六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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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瀑布,盤桓在高山密林深處和峭壁之間,巨流自懸崖陡壁上直瀉而下,凌空下墜之勢如追風逐電,自然很容易成為電影拍攝的取景地,譬如《飛屋環遊記》中的天堂瀑布,就是這裏。《極盜者》中驚心動魄的極限攀巖場景,也在這裏。

委內瑞拉的中部,則是奧裏諾科平原,西半部為草原,東半部則是奧裏諾科河口形成的三角洲沼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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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描述的重點,則在委內瑞拉的西北部和北部。這裏是一片山地丘陵,最主要的山脈,便是安第斯山脈的東北分支梅里達山脈。海拔5007米的玻利瓦爾峯,是為委內瑞拉全國最高峯。

梅里達山脈,和其他高山巔峯一樣,頂部終年積雪,有冰川;卻也有不同的特點,譬如説經常發生地震,又譬如説山脈西北處有一個湖,叫做馬拉開波湖,面積達14344平方千米,南端最深處達250米。而且南北的水味道不同,南部水淡一點,北部微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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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個馬拉開波湖,它的周遭沼澤低地,藴含着極為豐富的石油資源。甚至因為這個緣故,又有石油湖之美譽。

委內瑞拉人曾這樣説,馬拉開波湖的形狀,就像是個朝加勒比海開口的錢袋,湖口的烏爾塔內塔將軍大橋是扎着袋口的繩子,湖底和四周埋藏的,則全是石油和美元。

馬拉開波湖西北部的馬拉開波市,原本只是一個出口咖啡和農牧產品小型港口,因馬拉開波湖發現大量石油而飛速發展,已成為委內瑞拉第二大城市和港口,湖區原油產量最高時佔全國總產量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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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石油藴藏豐富,航運也方便。加勒比海的大水灣,就在委內瑞拉馬拉開波盆地內,面積高達13280平方公里。雖然湖水除南端以外,都很淺。但上世紀30年代的多次疏浚,現在完全已經具備可通遠洋輪和油輪的能力,堪稱整個哥倫比亞-委內瑞拉高原的運輸大動脈。

1917年,皇家荷蘭殼牌公司來到這裏,打出第一口石油生產井。1922年,便開始大規模開採。究竟委內瑞拉有多少石油儲量呢?這裏有個數據,未必精確,但至少可以做個參考。全球五大產油國,分別為委內瑞拉、沙特阿拉伯、加拿大、伊朗、伊拉克,而第一名委內瑞拉的石油儲量,是伊拉克的兩倍,第二名沙特,也比委內瑞拉少了三百億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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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同樣富有石油,為什麼沙特能過上土豪的生活,而委內瑞拉卻如此不堪呢?

不得不説,原因固然很多,但最根本的一條,還在於其本身。

首先是油品不同,產出來的都是重質油。而沙特的石油,基本上都是輕質油。一輕一重有啥區別呢?那就是輕質油,可直接使用。而重質油,一定要進行二次加工才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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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加工程序相對複雜,委內瑞拉的石油開採成本,高達25美元以上,僅低於另一個大國俄羅斯(俄羅斯成本高達30美元),而沙特,據説拿一個鋤頭,在自家院子裏隨隨便便一刨,就能刨出石油來,所以他的成本很低,差不多就在十美元左右。

一個成本高質量低,一個成本低質量高,這真是沒話可説了,兩者而言,一般的石油進口國,肯定會選擇進口後者。

即便如此,委內瑞拉就算比不上沙特,混個一般的發達國家或是比較好的發展中國家,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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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一個經濟純靠出口石油發展,石油出口佔收入來源95%,以至於常被人戲謔為“單細胞國家”,卻從20世紀後期開始,不再與西方的石油公司合作,理由是他們拿走的利潤太多了,所以要全部收回,納為國有。

如此一來,合作破裂。你不讓我開採石油,我就不賣先進的石油開採設備給你,也不買你的石油,甚至,誰要買委內瑞拉的石油,我還就制裁誰。買方組成了買家同盟,一致不買你的油,反正沙特的油比你更好更便宜。

如此一來,原本想要更多,結果卻是賠了個底掉。

委內瑞拉的危機由此開始,石油售價一路跌,最低比礦泉水還便宜。一個只能依賴石油的國度,一旦賣不出石油,經濟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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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數年,在世界各國“痛苦指數”排名調查中,委內瑞拉持續“爆表”,位居首位。到了2015年,該國甚至停止了公佈基本經濟數據。大大小小的超市、商店門口,總是大排長龍,一旦有貨,就被搶購一空。為了買到玉米粉、牛奶等生活必需品,很多人不得不凌晨就開始在商店門口等待。由於隊伍太長,官方會在排隊人的手上印上一個號碼,憑號進場購物。

文:司馬路,圖:風長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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