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金十數據」原創文章,未經許可,禁止轉載,違者必究。
《全球抗疫實錄》是騰訊新聞聯合金十數據一檔關注新冠肺炎疫情下全球各國經濟影響的欄目。
當地時間6月29日,美國製藥企業吉列德正式公佈其抗病毒藥物瑞德西韋的定價,隨後美國迅速發出採購大單——買了該公司7、8、9月份90%的瑞德西韋藥物產能,總共超過50萬劑。顯然,美國對其自家的疫情現狀是感到力不從心的。因此,美國才會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未等此藥物的各項實驗數據確鑿,便對其冠以“人民的希望”的名號。
那麼,瑞德西韋是否真的靠得住?美國瘋狂搶藥的背後折射了什麼想法?明明美國擁有世界一流的醫療衞生體系,為何如今卻因疫情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以上三大問題都將在本文一一解答。
讓我們來大致梳理一下美國的疫情時間線。2020年1月19日,美國出現第1例新型冠狀病毒患者。3月23日,美國新增確診人數突破1萬例;3月27日突破10萬例,並超越中國與意大利成為全球疫情最嚴重的國家。在此之後短短的一個月內(4月27日),美國境內確診病例突破100萬例,死亡人數達到5.5萬人。
從上述4個疫情蔓延的重大節點我們可以看出,美國本可以在1月19日—3月23日期間阻礙疫情的蔓延。美國媒體將一切的問題都歸咎到最初病毒檢測不到位的做法上,甚至將此現象描述為人“國家醜聞”。那麼究竟導致這一情況的原因有哪些?
1.“夜郎自大”——輕怠初期防控,讓疫情一發不可收拾
(一)初期檢測標準過高,檢測範圍太小。
據悉,美國疾控中心(CDC)在1月20日開發出了檢測試劑,並以此測出美國本土首例確診病患。然而,由於檢測試劑僅靠CDC發放至各州,因此數量非常有限——僅供出現症狀、去過中國武漢、接觸過確診病人的居民檢測。此舉也使得大批疑似感染的患者在社會上流動,相互感染的頻率大大增加。
(二)輕慢病毒傳播速度,遲遲未全面放開病毒檢測。
按照美國當地的規矩,只有取得美國食藥監局(FDA)的認可的實驗室才有權開發病毒檢測試劑。一開始,CDC向各州立實驗室分別發放了200套檢測試劑盒。然而,2月12日CDC突然宣佈部分試劑盒存在缺陷,這使得各州只能將檢測試劑送回CDC總部,並依賴其在亞特蘭大的實驗室進行檢測。
截至2月26日,距離美國開發出檢測試劑已超過一個月時間,美國只對426人進行了核酸檢測,陽性率高達13.38%。相比之下,韓國在2月19日首次出現死亡病例,截至2月25日已完成39327人的核酸檢測。
(三)堅持自研試劑,拖慢疫情防控進度。
要知道,美國疫情蔓延初期就已有來自中國、德國、韓國團隊已研發出有效快速的核算檢測試劑,但CDC卻堅持自研試劑。哈佛大學流行病學副教授Michael Mina指出,CDC常抱着夜郎自大的的態度在工作,認為“我們是美國,不會效仿其他先行者”。
這一做法還一直延續至3月,此時已生產出新產品的美國再次強調,將堅持使用自研的核酸試劑盒,不會使用來自其他國家同類產品。而不難看出,堅持自研試劑的做法,簡直與美國想要獨享瑞德西韋藥物的思路如出一轍。
2.美國本土醫療製造業外遷,醫療用品對外依賴嚴重
如果説,疫情初期的美國已經為新冠病毒檢測的問題忙得手忙腳亂,4月疫情的擴大化引發的醫療物資短缺則再次令美國感到“頭禿”。無論如何,蝴蝶的翅膀已經扇動,美國顯然無法從這場全球病毒大流行中“置身事外”。4月2日,為了確保自家的醫療物資補給的優先供應,特朗普政府下令,要求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暫停向海外運輸醫療防護用品,已經在路上的物資要立即掉頭運回美國。
事實上,美國在醫療物資供應鏈上早就準備了“小金庫”——國家應急藥品戰略儲備項目。2006年,美國國會還批准了增購防護裝備的資金,為這一項目增加了5200萬個醫用口罩和1.04億個N95口罩。然而,2009年爆發的H1N1禽流感疫情耗費了大量物資且未及時補給,
在新冠疫情暴發初期,美國聯邦儲備庫存僅約有3000萬隻口罩。
對於全美各大醫院上上下下的口罩需求來説,這一數目實在是“朝不保夕”。3月18日當天,特朗普宣佈啓動《國防生產法案》以加強國內抗疫物資的生產供應,尤其是口罩等醫療防護用品。就在美國打算舉全國之力擴大口罩的生產之際,卻發現本土並無製造口罩的原材料。要知道,在20年前美國本土還能生產大多數醫院用的衞生防護用品。
但隨着中國等國的製造業迅速崛起——2010年中國超過美國成為製造業輸出第一大國,美國已有95%的口罩生產轉移至海外。而不僅僅是口罩,生產外流也迅速暴露了美國在醫療用品供應嚴重依賴海外供應的問題。數據顯示,2019年美國進口了高達456億美元的醫療設備(CT系統、患者監護儀和X射線裝備等),在醫藥及相關產品的進出口赤字同比大增了12%。
意識到自家醫療物資供應在大危機下暴露的短板,白宮國家貿易委員會主任納瓦羅在3月16日指出,要將醫療供應鏈從海外移回美國本土。6月25日,美國國會下屬機構政府問責局則將物資緊缺的問題歸為——美政府“準備不足”,呼吸機等重要醫療用品的儲備不夠充分。
3.深層問題——美國病入膏肓的醫療系統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今年3月發佈的“全球衞生安全指數”排名,美國以83.5分位列第一,比第二名的英國高出5.6分。正如美國人所引以為傲的——美國擁有世界上先進的醫療技術和公共衞生系統,在疫情大爆發以前,恐怕沒有人會對這一點產生質疑。
然而,無論是初期防控不力而錯失了抑制疫情的最好時機,還是醫療物資的供給不足情況的出現,都劍指美國病入膏肓的醫療系統。《美國病》一書作者羅森塔爾直言,在市場“看不見的手”的推動下,美國的醫療體制停止了對於健康甚至是科學的關注……只關注自身的利益。這似乎也成為美國防控疫情的一大障礙。
(一)利潤驅動的醫藥定價制度,助推藥價持續升高
以醫藥行業為例,美國在此領域實行市場自由定價制度,即聯邦政府不直接對藥品價格進行管制,而是通過醫藥批發零售商、保險公司等機構與藥企分別談判確定藥價。美國藥物研究和製造商協會公共事務部副總裁霍莉·坎貝爾曾透露,平均每家藥企都會將藥品定價的40%是作為折扣或回扣,用於給予保險公司、政府、藥房管理人員和供應鏈中其他機構。
在利潤最大化因素的驅動下,藥企會針對不同環節的買家採取差額定價,以折扣換取銷量——採購規模越大的PBM(藥品福利管理機構,制定醫保藥品的報銷比例)則可以獲得更高的折扣。這也就意味着,生產商本身以及為消費者“謀福利”的機構,都將為獲得更高的利潤而推高藥價。究竟美國的藥價有多貴,有數據表明,美國每年人均處方藥花費約1200美元,超過目前世界上任何一個發達國家。
或許我們還能從瑞德西韋的定價中就能窺探一二——每劑定價520美元,1個療程(5天6劑)為3120美元,有投行分析師保守估算,以每個療程1000美元至2000美元的價格來計算,只要賣出200萬個療程就能給吉利德公司帶來20億至30億美元的銷售,很快就能收回吉列德前期開發生產所耗費10億美元投資額。
(二)疫情下看病貴又無醫保,美國社會矛盾隨即激發
美國醫保制度大體可以分為公共醫療保險和私人醫療保險兩大部分,但美國並未實行全民醫保制度。當地時間3月12日,一位女議員在有關美國新冠肺炎疫情的聽證會上提出,由於大多數美國人沒有醫保(即基本醫療保險),在突發公共衞生事件爆發下,能否對所有美國人提供免費檢測、治療、隔離?此要求並未得到正面回應。
82.2%的美國人無基本醫療保險
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底,美國總人口3.27億人,基本醫療保險覆蓋人數僅為5772萬人,還有剩下82.2%的人並未被基本醫療保險所覆蓋。此外,按照美國保險的全體勞工終身繳費制,美國醫保僅為65週歲以上的老年人提供費用支付。即便包括私人和基本醫療保險在內,美國人醫療保險的覆蓋率高達91.5%(2018年)。
但仍有近40%的美國成年人表示,哪怕是遇到需要支付400美元(摺合約2796元人民幣)的緊急情況,他們也不捨得花錢治病。而目前美國還有超過2800萬人沒有任何形式的醫療保險。
新冠肺炎患者醫療費用達9763美元
一家美國機構稱,哪怕享受僱主購買的醫療保險,一名沒有併發症的新冠肺炎患者平均醫療費用約為9763美元(摺合約68195元人民幣)。沒有足夠醫保的情況下,高額的醫療費用顯然使得新冠肺炎患者對看病敬而遠之。因為治療新冠所產生的醫療債務,可能會伴隨患者終生。
那麼,如果選擇自己在美國買保險會是什麼情況呢?美國人口普查局去年11月發佈的報告顯示,3485萬美國人自己私下購買了商業健康險,佔美國總人口的10.8%。最新的數據表明美國每年人均醫保費用在3400美元/年左右。自1984年以來,這一費用大幅增加了7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