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在《邊城》的卷首語:
“我一輩子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初識《邊城》,是在高中語文課本上,被樸素、乾淨的民風民俗給吸引住了,被翠翠與儺送、天保的純淨的愛情給吸引住了,還被祖父與翠翠相依為命的平淡日子給吸引住了。高中時候看完了整本小説,一直念念不忘,前段時間又重讀了一遍。小説的通篇筆調充滿着詩意與抒情、靈動與古樸、恬然與靜謐,《邊城》在我心裏不再是悲慼的,而是唯美的。茶峒依舊是那個“世外桃源”,只是帶着遺憾,帶着缺陷,而顯得更美了。
鍾靈毓秀的茶峒孕育出靈獸一般清澈透淨的翠翠,她的世界裏只有爺爺、一條黃狗、一隻渡船,單純的讓人有一絲不忍細品的感傷。
十三四歲的年紀,正是女孩子情竇初開,憧憬“愛情”的年華,翠翠自當也不例外。她會歡喜,會臉紅,會煩躁,也會愛上吊腳樓裏傳出的纏綿歌聲,亦會為一片雲、一顆星而孤獨凝眸。
船總順順家的兩個兒子,天保和儺送都愛上了純潔美麗的翠翠,兩人約了在碧溪岨給翠翠唱足三年零六個月的情歌。二佬儺送一開口,翠翠夢見抓了好一把虎耳草。哥哥天保自知弟弟早已打動翠翠的芳心,決定隨家中的新油船下駛離開茶峒。不料風浪無情,出了意外丟了性命。
船總順順和儺送把大佬的死歸結到爺爺身上,生了芥蒂。但對翠翠的愛卻割捨不下。每當有人問起:“你要渡船(做老船伕的孫女婿),還是碾坊(繼承家業)?”他仍然會説,我牽掛的是渡船(翠翠)。
這種“可得而不能得”的矛盾情感折磨着他,他不想放棄那份純美的愛情,但心中卻有個聲音時時跳出來提醒他:“你大哥的死與翠翠家有關。”
同時,雖然翠翠心中歡喜儺送,卻因過於單純而矇昧未開,時常躲避儺送,讓二佬以為是拒絕,儺送心愛翠翠又不願和碾坊主的女兒結婚,便遠走他鄉跑船去了。
船總順順雖然把兒子的死歸結為命運,但也不可能在短期內接納跟兒子死亡有關的翠翠做自己家的二兒媳婦。
爺爺心憂翠翠的愛情,似乎和當年翠翠的母親一樣,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心裏難過傷心,備受打擊後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裏撒手人寰。
船總順順幫助翠翠料理爺爺的後事,並要接翠翠到家裏住,她以名不正則言不順的藉口謝絕了。
在祖父去世後,翠翠從旁人口中得知了二佬的想法,亦明白了許多以前不曾明白的事情,她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單純孤苦的翠翠獨自一人在渡口守着爺爺的渡船靜靜等待着不知歸期的儺送……
一如《邊城》的結束語:
“……到了冬天,那個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裏為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來源:吳思逸説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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