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坤維:社會消費品零售下降居民存款減少不可輕視

  社會消費品零售增速高低反應一個時期居民的消費意願和消費能力,體現的是居民對未來收入的增長預期,消費增速不振,有可能是意外事件影響,比如疫情帶來的隔離,也可能是居民當下收入減少,缺少消費底氣,也可能是預期未來收入下降,減少消費未雨綢繆應對未來不確定性。

  4月份經濟秩序和生活秩序在逐漸恢復常態化,可是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8178億元,同比下降7.5%(扣除價格因素實際下降9.1%,以下除特殊説明外均為名義增長),降幅比上月收窄8.3個百分點。其中,除汽車以外的消費品零售額25095億元,下降8.3%,雖然社會消費品零售環比跌幅放緩,居民消費意願有所增強,但同比增速依然處於負區間,説明消費者消費能力或者是消費意願下降沒有根本性改變,筆者認為需要引起高度關注。

  拉動經濟有三架馬車那就是出口、投資、消費,2019年上半年,消費支出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高達60.1%,可見消費已經成為拉動經濟的最主要動力,一旦消費失速,拉動經濟將依靠投資和出口,投資受到政府槓桿制約,不可能無限制增加,另外投資邊際效應遞減,出口雖然4月份數據尚可,但受到疫情帶來的遠距離外交和民粹主義影響,未來出口面臨很多變數,消費一旦不能有效恢復,意味着經濟恢復增長面臨更多壓力。

  從細分項目看,跌幅居前的都不是生活必需品,雖然各有各的具體因素,但與居民收入下滑減少支出存在或多或少的關係。像跌幅第一位的是金銀珠寶類,下跌32.5%,這與疫情期間婚嫁減少有一定關係,但也不排除是居民收入減少,放棄了購買珠寶的可能,接着是服裝鞋襪針織紡織類下跌29%,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下跌24.5%和建築及裝潢材料類、傢俱類下滑18.9%,這與地產銷售下滑有關,汽車銷售下滑22.6%。

  一邊是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尤其是非生活必需品負增長,另一邊是居民存款同步減少,4月份居民存款減少8000億元,意味着銀行每天減少266億元居民存款,兩個數據放在一起,不得不讓我們有更多的思考,居民存款減少不是居民用於消費,而是另有原因,如果居民收入穩步增長,消費減少,對應的是存款增加而不會出現儲寬減少,問題現在是消費減少,居民存款也減少,可能意味着居民收入減少下消費更加謹慎,雖然有評論認為是汽車和地產報復性增長,但汽車銷量同比依然下跌22.6%,不能與去年相提並論,住户按揭貸款是增加的,但增加幅度也並不是很大,中長期貸款也僅僅了增加4389億元,不能構成居民存款大跌8000億元,四月份不少地方投放了消費券,促進當地消費增加,可是消費依然疲軟,沒有帶來報復性消費,因此我個人觀點,消費品零售總額下滑,不能忽視居民收入下降,在收入預期增速下滑下,消費券投放成為了居民手中的購物卡儲存起來,而不是馬上消費用於以後慢慢的消費。

  居民收入下滑,還是能夠從有關材料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從統計局數據看,城鎮調查失業率2月份6.2%,3月份5.9%,4月份6.0%,波動並不是很大,可4月份環比還是下滑的,説明4月份城鎮就業壓力增加,失去工作的人增多,家庭收入面臨下滑;其次是農村勞動力並沒有計算進城鎮失業率調查範圍,農村勞動力失去工作機會從而失去經濟來源,四月份農民工也只有90%恢復進城,在城市失業率升高下,進城未必就能馬上找到工作,意味着家庭失去經濟來源,從而降低消費;三是四月份失業率比去年同期增加一個百分點,顯示就業壓力增加,在就業過程中薪酬談判處於劣勢,不排除部分職工降格以求,從事收入更低的工作,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因素就是隱形失業,這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就業單位沒有通知裁員,但是因為單位一直不能正常復工生產,復工復產容易,問題在於復工以後達產很難,截至4月25日規模以上企業還有15%達產率不足50%,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超過70%,有資質的建築業企業超過60%,部分職工處於就業狀態可收入基本清零;最後是經濟數據依然疲軟,PPI環比下跌1.6個百分點,市場需求嚴重不足,企業經濟效益降低,工資待遇跟着下降,面對收入預期下滑,不少居民只能放棄非必需品的購買維持最低生活要求。

  要提高居民消費意願,首先是提高居民收入水平,沒有收入作為保證,提高消費就是無本之木,為此有關方面強調保住就業,這是對的,畢竟“保住了就業、基本民生和市場主體,就有收入,就會拉動消費、擴大市場需求”,但是保住就業只是一個方面,也不是很容易;增加居民財產性收入也是一個重要的一面,不可忽視,提高了居民就業水平,可是財產性收入出現大幅下跌,一樣也會影響居民消費能力提升,美國股市十年牛市,極大的增加了居民投資收益,也大大提升了美國居民消費能力,形成了雙贏,我國股市主要股指10年基本趴着波動,作為財產性收入重要來源的股市拖了後腿,在目前經濟市況下,要大幅度提高工資水平並不現實,通過股市上漲增加居民收入提高消費激活整個市場需求是一個亟待重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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