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贏激光IPO：數據打架常有之 誰信是“無意為之”
《電鰻快報》文/高偉
據證監會4月27日發佈的消息，近日，按法定程序同意深圳市聯贏激光股份有限公司科創板首次公開發行股票註冊。這似乎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實際上公司回覆證監會的問詢，令不少投資者不可信。尤其是常有的數據打架問題，對於公司的諸多解釋，還是疑點重重。
不靠譜的企業登陸科創版，會給投資者帶來什麼?
《電鰻快報》發現，過去三年半期間，聯贏激光收到的現金跟不上營收。
數據顯示，2016年至2019年1-6月，聯贏激光的營業收入分別為4.16億元、7.28億元、9.81億元、4.51億元;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收到的現金分別為4.29億元、6.29億元、4.79億元、3.30億元。過去三年，聯贏激光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均為負。2016年至2019年1-6月，聯贏激光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分別為6855.32萬元、8832.00萬元、8337.81萬元、3957.64萬元;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分別為-5880.87萬元、-5106.13萬元、-1.74億元、1.17億元。
其實，收到的現金跟不上營收也不是致命之傷，關鍵的是我們對比聯贏激光公佈的招股書申報稿與招股書上會稿後發現，過去三年，聯贏激光淨利潤和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數據多處有調整、數據打架。
招股書申報稿顯示，2016年、2017年、2018年，聯贏激光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分別為6871.52萬元、8835.50萬元、8334.06萬元;2017年、2018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分別為-6568.70萬元、-1.92億元。而招股書上會稿顯示，2016年、2017年、2018年，聯贏激光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分別為6855.32萬元、8832.00萬元、8337.81萬元;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分別為-5106.13萬元、-1.74億元。
聯贏激光此次科創板IPO，擬募集資金5.81億元，其中3.22億元用於高精密激光焊接成套設備生產基地建設項目，7890.00萬元用於新型激光器及激光焊接成套設備研發中心建設項目，1.80億元用於補充流動資金。不難看出，流動資金還是公司目前的痛。
數據打架有前科
除了現金流打架，還有其他數據也前後矛盾。
《電鰻快報》注意到，聯贏激光回覆了上交所三輪問詢，其中，上交所發現聯贏激光招股説明書披露的大型成套設備及小型成套設備收入佔比和毛利貢獻率的數據相同，數據存在錯誤，要求作出修改。
關於自制激光器數量和金額的變動與收入變動不一致的原因，聯贏激光表示，2018年成套設備銷售數量為544套，較2017年下降18.07%;2018年激光器使用數量723台，較2017年下降18.03%。激光器的使用數量與成套設備銷售數量變動趨勢保持一致，相應自制激光器使用數量也有所下降。
2018年成套設備、成套設備中激光器及自制激光器數量下降，但成套設備銷售金額增長，主要由於自2017年開始成套設備自動化程度提高，工作台的規模趨向大型化，使得平均單套成套設備價值大幅上升，平均單價從2017年度79.07萬元/套增長至2018年146.15萬元/套，2018年增幅為84.84%，增長顯著。
成套設備中自制激光器的平均銷售單價從2017年度19.10萬元/套增長至23.59萬元/套，2018年增幅僅為23.51%。2018年自制激光器平均銷售單價雖然增加，但由於銷售數量的降低導致自制激光器銷售金額減少。
以上綜合導致成套設備中自制激光器數量及金額與成套設備銷售收入變動不一致。
公司解釋的合情合理，交易所也放公司一馬。但讀者怎麼看?這種數據打架問題，上市後會不會更多?投資者相信哪一個?
當然，招股書與官網信息不一致也常有之。
聯贏激光官網顯示，其員工總人數達1,700人，大專及本科學歷以上1123人，研發人員560人，其中高級職稱和博士1人，中級職稱和碩士16人。但是聯贏激光招股書顯示其報告期各期的員工人數均沒有達到1700人。2016年至2019年上半年，聯贏激光的員工人數分別為997人、1,556人、1,343人、1,392人。截至2019年6月30日，聯贏激光大專及本科學歷以上920人，較官網數據少203人;研發技術人員620名，比官網數據多60人;博士1人與官網數據一致;碩士20人，較官網數據至少多4人，不知為何存在差異?
此外，聯贏激光官網與招股書在研發投入方面的表述也存在差異。
聯贏激光官網宣稱，近幾年公司的研發投入均達到了當年營業額的10%左右。然而招股書顯示，2016年至2019年上半年，聯贏激光研發投入佔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7.78%、6.16%、5.21%和5.59%，各期均未達到官網宣傳。
業績低迷能否改善?
據招股書顯示，報告期內，聯贏激光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非經常性損益淨額分別為275.53萬元、1864.82萬元、1879.15、1145.34萬元，佔歸母淨利潤的比例分別為4.01%、21.11%、22.54%、28.94%，佔比提升的主要原因系公司取得了大額政府補助。報告期內，公司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分別為173.49萬元、2117.79萬元、2067.61萬元、830.32萬元。
不僅如此，聯贏激光報告期內公司享受高新技術企業所得税優惠、軟件產品增值税即徵即退等優惠政策。享受的税收優惠總額分別為2307.29萬元、4737.37萬元、4389.39萬元和1970.38萬元，税收優惠佔當期利潤總額的比例分別為29.06%、46.74%、45.70%和41.88%。
市場質疑：公司對税收優惠並不存在嚴重依賴。但如果國家調整上述税收政策，公司及其子公司未能持續被認定為符合税收優惠條件，將對公司未來經營業績造成一定影響。
另一方面，聯贏激光旗下有聯贏軟件、惠州聯贏、聯贏科技、江蘇聯贏4家全資子公司和“UW JAPAN”1家控股子公司。過去的一年裏，有3家全資子公司出現虧損。除了聯贏軟件實現盈利585.87萬元外，惠州聯贏、聯贏科技、江蘇聯贏分別虧損19.4萬元、115.91萬元和1425.44萬元。子公司虧損，最終會讓公司面臨四面楚歌。
公司業績隱患，還來自經營困難的大客户。我們發現，2016年、2017年聯贏激光與格力智能簽訂了合計含税金額3.06億元的合同，相關設備出售給銀隆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使用。但銀隆新能源2018年出現經營困難，這些設備在2017年底安裝調試完畢後，遲遲無法驗收，即無法確認收入。直到2018年10月，公司與格力智能協商簽訂了《商談備忘錄》及《採購合同補充協議》，對合同價格進行變更，變更後合同價格較原價格下降18%，2018年四季度聯贏激光驗收確認2.15億元收入，格力智能也一躍成為公司2018年第一大客户。同時這一舉動也導致成套設備毛利率下降3.88%。2016-2018年，聯贏激光綜合毛利率分別為47.5%、43.5%、32.2%，2018年下降約10個百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