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押注數字能源,能否讓華為有質量地活下去?

由 亓官天亦 發佈於 財經

文 / 一燈

出品 / 節點財經

19世紀中後期,英國著名作家狄更斯在《雙城記》一書中寫到,“這是最壞的年代,這是最好的年代;這是失望之冬,這是希望之春;我們面前一無所有,我們面前應有盡有。”

百年後的今天,“大分化”又一次站上前所未有的風口——少數有着資源、體制和科技綜合優勢的國家和企業,乘風而起,引時代之先,多數則泯然眾人,慢慢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當下,俄烏戰爭進行的正酣,全球大宗商品價格一路飆升,缺煤少氣的歐洲瞬間被逼到兩難境地,也給世界各國敲響“警鐘”。

但在另一邊,衝突又促使大小經濟體加快能源轉型步伐。彭博能源數據和分析部門BloombergNEF的分析師 Ethan Zindler表示:“從長遠來看,這對能源轉型來説是個好兆頭。”

我國早於2021年初便確定了雙碳目標,即2030年前實現碳達峯、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並以智能化、數字化構建底層邏輯,揮戈前進。

如此,一個融合智能技術、數字技術、電子電力技術的億萬級產業——數字能源應運而生,更被全球視為未來三四十年的確定性發展趨勢。

大勢已至,摧枯拉朽。總有一些商業嗅覺靈敏的企業會提早感知變革信號,且為之深挖地、廣積糧,比如華為。

不過,根植於自身,在這個節點把老本大張旗鼓地翻出來,華為卻也有眾所周時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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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能源,萬億賽道“開拔”

能源的數字化賦能,在國際上早有成功先例。

上世紀70年代末,美國能源消費行業嚴重“內卷化”,境內有超過26萬座加油站,大批生產過剩的煉油廠,傳統石油公司掙扎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盈利能力每況愈下,但消費者卻囿於其固有缺陷,無法享受到實惠的油價。

誕生於1986年的FleetCor,通過架設通用支付系統,向商用車車隊發行加油通用支付卡,將車隊與加油站彼此連接,在一定程度上扭轉了上游產能過剩與下游渠道失衡的現狀,並從中獲得發展先機。

如今,雙碳背景下的中國能源行業面臨着與美國當年類似的困境。

一方面,受技術裝備、運行管理、工藝路線等客觀因素制約,我國能源行業能耗效率較低、交付成本過高,消費者長期承受高昂的價格,產業鏈公司卻動輒“失血”。

根據2020年數據,中國單位GDP能耗大約是美國的2倍,日本的3倍,英國的4倍。

另一方面,作為製造業大國,長期、大量的高碳排放後,環境污染問題一直未從根本上解決,清潔能源迫在眉睫。

節點財經瞭解到,中國能源消費總量、二氧化碳排放量分別於2009年、2005年超過美國,穩居全球第一大能源消費國、第一大二氧化碳排放國。

但在嚴峻形勢的背面,藴含着的卻是一個潛力巨大的節能減排市場。

遵人類社會演進的方向,這次的能源轉型具有明顯的時代特徵,碳中和、低能耗、綠色環保和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既代表着傳統化石能源主脈絡的消解,也昭示着一個以新能源為驅動的時代開啓。

根據中國信通院發佈的研究報告,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39.2萬億元,佔GDP比重為38.6%,同比名義增長9.7%,是當前最具活躍度、最具創新性、最具輻射力的新經濟形態之一;同期,我國能源消耗量已經佔據了全世界的20%以上。

也就是説,兩者交叉衍生出的數字能源將是一個萬億起步的市場,諸如風光發電、儲能、充電、工業與建築節能、站點與數據中心節能、配電網等,都是個中場景之一。

現如今,“光伏板上發電、光伏板下牧羊,讓荒漠變綠洲”,不再是詩意的暢享,得益於數字能源助力,敕勒歌中“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正在大西北乾旱的地表上肆意蔓延……終有一天,荒漠變成綠洲。

嶄新週期大幕轟然開啓,誰會是未來最亮的北極星?且不論陽謀還是“陰謀”,華為重倉數字能源的決心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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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倉數字能源

華為“硬實力”幾何?

御風逐浪的數字能源賽道,華為看似“新兵”,實則“老將”。

雖然其在該領域的名頭遠不如通信產業響亮,但摸爬滾打的時間已有二、三十年。

默默地打個“call”,據美國市場研究機構伍德麥肯茲發佈的《2020全球光伏逆變器供應商市場排名》,華為、陽光電源和SMA佔據出貨量前三。

進一步地,華為從2015年起便牢牢把持頭把交椅,地位之穩固甚至勝於基站市場。

其實,華為早在2013年便進入光伏逆變器行業。更早的1995年,華為還成立過專門生產電源設備的公司——華為電氣。

雖然後來這家公司在2001年被賣給了美國的的艾默生,但從華為體系出來的眾多技術骨幹卻散作滿天星,以創業者的身份,一路成長為中國能源領域的中堅力量,比如市值千億的匯川技術,創始人朱興明曾經任職華為電氣產品總監,欣鋭科技創始人吳壬華、麥格米特創始人童永勝,都曾擔任華為電氣副總裁一職。

換而言之,華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能源行業。

2021年6月,華為數字能源技術公司正式亮相。相較眾多跨賽道選手,華為所做的更像是一次組織升級,將過往的業務裝進一個“籃子”裏,表明對數字能源的重視狀況加深,也為後面的戰略規劃和研發投入做好統籌,及時應對市場層級的複雜性。

而在節點財經看來,華為發力數字能源的底氣仍然在於硬科技實力。

依託多年在信息通信領域積累的數字技術和電子電力技術,華為本身具備為合作伙伴提供包括從固網到無線的全場景智能站點、從邊緣到雲的智能數據中心等能源解決方案的能力,幫助運營商實現綠色高效、安全可靠和智能營維。

圖源:華為官網

舉個實例,一座100兆瓦的光伏電站,佔地面積相當於100多個足球場,按照傳統的做法,企業要花費兩個月才能完成人工巡檢電站裏的組件檢測,但在應用了數字能源技術的智能光伏電站,輕點鼠標,不超過20分鐘就能搞定。

2022年,華為再度清晰化數字能源的發展路徑。公司在2021年財報中單獨列出了該板塊,且為其擘畫藍圖:致力於融合數字技術和電力電子技術,發展清潔能源與能源數字化,推動能源革命,共建綠色美好未來。

值得注意的是,在華為最新公佈的業務架構中,數字能源與運營商BG、海思、華為雲等並肩齊驅,晉升為一級業務,重要性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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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能源

能否成為華為的“諾亞方舟”?

諾亞方舟的故事源遠流長。為了讓心地善良的諾亞與他的家人,以及陸上的牲畜、鳥獸能夠躲避一場因神懲罰惡人而造的洪災,上帝指示諾亞建造了一艘長方形大船,最終得以倖存。

後來,人們常用諾亞方舟比喻危難時刻的救命稻草,或者生命獲救、生命重生的意義。

今天的華為,很難。2021年營收下滑28.6%至6368億元,消費者業務在多輪制裁後,已降至2019年的一半規模;華為海思2021年收入驟減76%至15億美元,已跌出全球前25名半導體供應商。

圖源:華為財報

有質量地活下來,一如去年、前年,是這家通信巨頭的卑微訴求。

然而,“賣賣賣”終不是長久之道(2021年華為出售榮耀和朝聚變),多建造幾艘“諾亞方舟”才是。

就像輪值董事長郭平在華為2022年新年致辭中所言:加大數字能源根技術投入,發展清潔能源與推動傳統能源數字化雙輪驅動……僅靠節衣縮食實現不了高質量生存,堅持戰略投入,強大自身才有未來。

從各種舉動看,數字能源於華為正是“諾亞方舟”般的存在,增收的關鍵突破點之一。

公開資料顯示,華為數字能源板塊目前約有6000名員工,研發員工佔比60%,在中國、歐洲、亞太等地設立了12個研發中心,業務遍及170多個國家和地區。

財務上,華為數字能源業務大概保持着每年20%的增速,2020年收入達377億元,2021年再度增長超30%,保守估算在500億左右。

按照華為給出的業績指引,智能光伏軍團2022年收入200億元,利潤40億元,2023年收入300億元。數據中心能源軍團2022年收入150億元,利潤30億元;2023年收入225億元,利潤45億元。

也就是説,今年僅僅數字能源中的智能光伏、數據中心能源就能為公司貢獻約350億元的收入,其他還有站點能源、車載電源、模塊電源等。

近景很好,遠景也很好。可正因為如此,這一賽道吸引了越來越多企業的關注。

據不完全統計,2022年,以中興通訊、工業富聯等為代表的科技型企業紛紛為數字能源設立獨立部門,國家電網、南方電網、中國石化、國家能源集團、中國能建、國家電投等一眾能源央企亦如過江之鯽,投身數字能源的大潮。

企查查數據顯示,截至3月15日,“數字能源、光伏、新能源、能源管理系統”相關現存企業(注:企業名、品牌產品、經營範圍)共116.36萬家,其中2021年新增5.67萬家,同比增長154.93%;名稱中含有數字能源字眼的相關現存企業共159家,其中2021年新增93家,是2020年的8.45倍。

這意味着,比之過往,“先行者”華為面臨的競爭壓力不可同日而語,“諾亞方舟”之旅平添幾分變數,若要説為公司大幾千億的營收扛鼎砥柱,還為時尚早。

但不管行業博弈如何,我們深信:數字能源產業已行進在康莊大道上,就像吳曉波在《激盪三十年》開篇中寫到的:“當這個時代到來的時候,鋭不可當。萬物肆意生長,塵埃與曙光升騰,江河匯聚成川,無名山丘崛起為峯,天地一時無比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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