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產業熱潮再起。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1年1-9月國內工業機器人累計產量達26.9萬台，同比增長57.8%，國內工業機器人累計產量增速已連續18個月維持正增長。
與之背道而行的是，哈工智能（000584.SZ）的頹勢引起了《眼鏡財經》的關注。從2019年至今，已經連續快三年，哈工智能每個季度的財報都是同比下滑的。其2021年三季報顯示，公司虧損幅度進一步擴大，淨利潤為-8785.58萬元。
《眼鏡財經》注意到，自2017年現任董事長喬徽接棒上市公司控股權，並將主營業務調轉向智能製造以來，哈工智能就進入了持續依靠“買買買”來拓展業務的模式。4年來，圍繞智能製造業務，已經合計耗資近30億元，其中不乏高溢價併購。
在行業景氣度較高的情況下，哈工智能為何淨利潤持續大幅下滑？收購來的子公司是否形成了協同優勢？公司背後隱藏了哪些疑點？《眼鏡財經》將進行深入探究。
利潤大幅下滑，現金失血加重
在三季報中，《眼鏡財經》首先注意到，哈工智能今年的虧損幅度進一步擴大。
財報顯示，哈工智能前三季度（1-9月）實現營業收入11.80億元，同比增長2.20%；歸母淨利潤為-8785.58萬元，上年同期為-2876.1萬元，同比變動-205.47%。
而在第三季度（7-9月），相關業績指標再度下滑。營業收入為2.68億元，同比減少30.17%；淨利潤為-3197.36萬元，同比變動-528.64%。
關於哈工智能持續陷入虧損的原因，《眼鏡財經》瞭解到，這與近年以來，尤其是去年疫情影響下，下游汽車行業整體低迷有關。儘管汽車產銷量沒有出現明顯下滑，但是整車廠的新生產線投資項目，都紛紛暫緩或停止了。哈工智能的工業機器人應用業務集中於汽車行業，這對公司造成很大的不利影響。
另外，因為我國產業轉型的推進和產業政策的加持，過去幾年中，本土品牌工業機器人企業增速較快，但是，由於在核心零部件領域的技術缺失，造成了國產機器人的成本偏高；且多集中於設備集成領域，市場競爭激烈，受到新冠疫情影響，毛利率進一步較低。
實際上，進入三季度，國內工業機器人產量同比增幅已經有所收窄。據國家統計局數據，9月單月國內工業機器人產量達2.9萬台，同比增長19.5%，相比8月增速收窄約38個百分點，且增速觸及2021年以來的低點。這主要是受原材料價格上漲以及海運成本持續攀升下出口訂單減少的影響。
《眼鏡財經》認為，長期展望，工業機器人行業仍將進入景氣週期。但是，從哈工智能今年第二、三季度業績下滑坡度持續加大的趨勢來看，四季度也很難扭轉。儘管去年哈工智能通過四季度的表現實現了堪堪盈利，但是在今年，哈工智能交出一份虧損的年報答卷或將不可避免。
值得注意的是，哈工智能今年現金失血的情形也非常嚴重，三季報顯示，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量淨額由2384.6萬元下降至-1.53億元，同比下降740.49%。
《眼鏡財經》獲悉，因為哈工智能的主要客户來自汽車整車製造企業，這些車企在交易中有優勢地位，議價權上也相對強勢，往往導致上游供應商回款期變長，所以長期不利於哈工智能的現金流回血。
而哈工智能自身對費用的控制能力也有不足。三季報顯示，公司銷售費用產生4310萬元，同比增加了53.19%；管理費用產生9959.51萬元，同比增加了27.17%。
耗資30億併購，高額商譽懸頂
《眼鏡財經》瞭解到，哈工智能前身為蜀都A，早在1995年就已上市。期間三次易主，業務從電子產品通信設備，變更至紡織及包裝材料，再到氨綸和房地產。2017年初，喬徽與艾迪以32.4億元受讓29.90％股權，接棒上市公司控股權。
喬徽入主後，將上市公司更名為哈工智能，發力高端智能製造，希望帶領哈工智能向國際工業機器人四大巨頭看齊。為此，哈工智能頻頻併購。
《眼鏡財經》整理發現，2017年哈工智能以9億元收購天津福臻100%的股權，2018年以1.08億元收購工大特種機器人15.6977%股權、以5.66億元收購瑞弗機電100%股權、以4694萬元收購寶控智能46%，其中天津福臻、瑞弗機電分別溢價213.22%、329.73%。
2020年，圍繞機器人產品業務多元化深度佈局，哈工智能加快併購擴張步伐。2020年12月1日、12月18日，哈工智能分別公佈，擬以4870.4萬元現金收購柯靈實業60.88%股權、7140萬元收購智新科技13.47%股權，交易均為高溢價，分別較標的淨資產增值14倍、28倍。並且兩家公司成立時間均不滿三年，部分報告期淨利潤甚至為負。
今年1月，哈工智能再次公佈籌劃重大資產重組，擬收購江機民科。公告顯示，江機民科淨資產為1.89億元，本次交易江機民科100%股權估值預計不超過14億元，這意味着增值率最高將達到6.41倍。
《眼鏡財經》粗略統計，喬徽入主哈工智能以來，發起併購近十次，算上江機民科，併購金額接近30億元。收購的同時哈工智能籌劃剝離了氨綸、房產等業務，籌劃出售的資產也超30億元，與收購資產相當。
頻繁的收購壘起了商譽。2021年三季報顯示，因為多筆溢價收購，哈工智能已經有高達10.18億元的商譽懸頂。因為江機民科目前仍處於工商變更辦理當中，沒有在今年財報中並表，如果收購完成，公司商譽或將近20億元，佔淨資產比例或將近七成。
轉型後壓力不斷，子公司業績變臉
經過一系列“買買買”的模式之後，哈工智能剝離了傳統的氨綸、房地產業務，智能製造業務從無到有，並聚焦為主業。但是，收購來的子公司，是否真的能按照喬徽的願景發展？
《眼鏡財經》瞭解到，哈工智能的智能製造業務，主要就由天津福臻、瑞弗機電、哈工易科、哈工現代等子公司實施。其中，天津福臻在當初被收購時，就是公司得以進入汽車智能化生產線的重要平台。
被收購後，天津福臻的業績承諾在2016年至2019年度精準達標。財務數據顯示，2016年至2019年度，天津福臻分別實現淨利潤4366.93萬元、6172.50萬元、7204.95萬元和8446.76萬元，承諾實現率分別為101.01%、102.00%、100.98%和103.28%。
但是，天津福臻在度過業績承諾期後，隨即出現大變臉，去年與今年的業績均大幅下滑。根據披露，2020年天津福臻實現淨利潤3902.43萬元，較2019年下降53.80%。2021年上半年，天津福臻發生虧損，淨利潤為-828.08萬元。
對於業績變臉，哈工智能曾在深交所半年報問詢函的回覆中解釋稱，2020年度汽車行業下行，汽車智能焊裝系統集成行業競爭加劇，導致毛利空間被壓縮；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影響，導致人工成本、差旅費等增加。
另外，《眼鏡財經》還注意到，瑞弗機電受華晨汽車牽連，後者拖欠相關報酬、違約金等6606.17萬元。為降低風險集中度，今年3月，瑞弗機電向瑞弗機電原全體股東，以5724.69237萬元轉讓瑞弗機電對債務人華晨汽車享有的債權本金5724.69237萬元。
如果天津福臻、瑞弗機電等子公司不能止住下滑的頹勢，接下來不僅會拖累哈工智能業績，還將會造成上市公司鉅額商譽減值的風險。
另一方面，哈工智能今年的股價，表現得也相當疲軟。在年初時，曾因收購江機民科，迎來一波上漲，最高漲至9.29元/股，此後便進入漫漫熊途，截止目前跌幅接近50%。這也意味着，喬徽、艾迪受讓股權所出資金已大幅浮虧。
哈工智能押注智能製造能否迎來轉機，走出業績與股價“雙殺”的局面，《眼鏡財經》將會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