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費雪:投資是不是一門手藝?
編輯|彭韌
投資中唯一重要的問題就是:你掌握哪些獨家信息。
編者按:許多投資者將投資視為一門手藝或者技能,認為通過長期的訓練、付出足夠的努力、擁有豐富經驗之後就能夠成為優秀的投資者。但是費雪投資公司的創始人肯·費雪用自己四十年的投資經驗證明,這種觀念是錯誤的。
肯·費雪是“成長股投資策略之父”菲利普·費雪的兒子,到目前為止,他的投資業績甚至不比他的父親遜色,在上世紀70年代,他還首創了市銷率(Price Sales Ratio)這一指標,至今都是衡量投資的核心指標之一。
對於投資,費雪有很多不同於常規的看法,他認為有些投資者深信不疑的觀點其實是錯的,投資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投資者必須擁有自己的獨家信息,理解其他人沒有理解的事情,而不能盲目跟隨。本文選自《投資大師肯·費雪説,投資中最重要的三個問題》這本書的前言《我有什麼資格告訴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我是誰?我有什麼資格告訴你任何事情呢?更不必説重要的事情了,或者我怎麼敢説重要的問題就三個,而我又恰好知道它們是什麼呢?為什麼你要閲讀我寫的內容?要聽我的話呢?
2011年修訂本書第二版時,我已經在投資行業打拼了近40年。我創立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獨立全權委託資金管理機構並擔任其首席執行官,為全球數以萬計的高淨值個人和機構服務,包括大公司、公共養老金計劃、慈善基金和基金會。我為《福布斯》(Forbes)的“投資組合策略”專欄寫作已長達27年,是該雜誌歷史上撰稿時間第四長的人。我還定期為英國和德國的財經刊物撰寫專欄。截至目前,我已出版了8部著作,其中有5部(包括本書)暢銷全國。雖無心插柳,但我還是幸運地名列《福布斯》美國400富豪榜。
就人的一生或某段職業生涯而言,這都是無上的榮耀,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從多年的職業生涯中積累的主要經驗是:對投資最重要的只有三個問題,自我動筆寫這本書以來,我的看法從未變過。
實際上,只有一個問題最重要,或者至少有一個問題真正重要,但我不知道如何以簡單實用的方式表達這一問題,因此才將其一分為三。
那麼,真正重要的唯一問題是什麼呢?金融學理論已經講得很清楚了,那就是:通過某種方式,知道獨家信息,這是投資唯一合理的依據。因此,這唯一重要的問題就是:你掌握哪些獨家信息。
大多數人掌握的信息都是眾所周知的,大多數人不認為他們應該掌握獨家信息,為什麼會這樣,我們之後會解釋。但是,你必須掌握獨家信息這種觀點並不新穎。上過大學基礎投資課的人都學過這一點,只不過大多數人忘了而已。
不回答這個問題(你掌握哪些獨家信息?)就想獲得好的投資結果或跑贏大盤是徒勞的。換種方法解釋就是,市場能夠合理地對當前已知的信息定價。這一觀點並無什麼新意,它早已是基礎的金融學理論之一了,而且在過去幾十年裏得到了反覆的驗證。如果你根據人人掌握(或有權訪問)的信息做出市場決策,那麼你肯定會以失敗收場,因為你只是接受了市場自己提供的信息,並沒有做出自己的判斷。如果你根據報紙上看到的或與朋友、 同事聊天的內容猜測大盤的走向或者領先、落後的板塊或個股,那麼,無論你有多聰明、多訓練有素,你都不一定能得到好結果。你可能因好運而猜對,但更可能因運氣不佳而猜錯,結果可能比根本不做猜測糟糕得多。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説這些,但我之前已經説過,我不知道怎樣才能以對你有利的方式解釋這個問題。我能做的就是向你展示如何掌握獨家信息。
為什麼掌握獨家信息如此重要?金融市場是眾所周知的信息的“折扣商店”,通常情況下,在我們掌握信息之前,它們的價值就已經被反映在當天的價格中了。我們換一種方式來理解這個問題,即把股市與信息不打折的政治選舉進行對比。
為預測全國大選的直接結果,專業的民意調查機構會建立一個能代表美國選民的樣本,樣本容量約為1000人,樣本的預測值與實際的結果之間僅相差幾個百分點。這套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並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估計你也已經對它習以為常了。選舉前一晚舉行民意調查時,我們知道其結果與實際的最終結果之間的差別在3—5個百分點內,這是因為民意調查選中的參與者很有代表性。
設想某個人能對世界上所有的投資者建立類似的樣本,這一樣本將包括適當比例的所有投資類型,比如,機構和散户、成長型和價值型、大市值和小市值、國外和國內等。假設民意調查機構得到的調查結果是股市下個月將大漲,那麼股市真的會大漲嗎?不會,因為當每個人都認為股市下個月將上漲時,只有傻瓜才會等到下個月才買入,這樣,下個月就不會有後續的購買力推動市場走高了,因此股市可能會下跌或者保持平穩,但不會大漲。這個例子很簡單,但它很好地説明了這一點:市場已經將廣為人知的信息消化了,因此,人們預測的結果不會發生。儘管投資者都熱衷於蒐集信息,但他們所獲得的信息都已經體現在股價中了。
相反,推動市場變化的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因素,很少有人能提前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與人們的預期一致的信息不會推動股市出現大變化,因為投資者已經根據這些信息下注了。換句話説,你可能比另一位投資者更聰明、更睿智或更訓練有素,但金融學理論認為,僅有這些還不夠。當你掌握的信息與他人一樣時,想靠聰明或訓練有素擊敗他人的想法是愚蠢的。
投資很難,但也是許多人畢生的追求。只知道對投資重要的問題還不夠,還必須知道問題的真正含義是什麼以及如何利用它們,之後必須反覆實踐它們!運用這三個問題與運用一門手藝或者簡單的“致富三步走”策略不同, 它們也不是擊敗市場的 “必要事項清單”。如果真有這類清單的話,我就不會寫這本書,你也不會讀它了。我會把它寫在《福布斯》的專欄中,你可以從中搜集你需要的信息,借鑑它們,然後賺得盆滿缽滿。但本書不是教你如何輕鬆賺錢的,而是教你如何以獨家信息進行投資的。
學會了如何利用這三個問題,你就能做出更明智的投資決策,這樣,與其他投資者相比,你就具備了一大優勢。
想一想其他投資者吧!
投資不是一門手藝
有些投資者堪稱白痴,你不怕與他們競爭,但如何與那些經過嚴格訓練、做事認真、聰明絕頂且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競爭呢?根據我的觀察,即使是專業人士,他們的長期投資業績也不見得比普通的業餘投資者好多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儘管很多人都被告知過,要投資必須掌握獨家信息,但他們忘記了或者忽略了這一點。
在一般投資者看來,投資就如同做木工活或治病行醫,是一門手藝,這樣的認知前提是錯誤的。他們不會把投資視為科學的探索活動,這正是我要向你強調的一個觀點。我們先來看看他們如何看待投資。可能他們有一些青睞的信息源,比如,有線電視新聞、博客或來自投資大師的新聞通訊,他們可能會利用軟件跟蹤價格模式,可能有遵循的投資原則,比如,動量投資、逢低買入、有利空消息時買入。他們尋找買入或賣出的線索或信號,他們可能等標準普爾500指數和納斯達克指數達到一定水平後買入或賣出,或者驚慌失措。他們關注着90日均線、監測着VIX (標準普爾500波動指數) 或者其他預測大盤走勢的指數(順便提一下,從統計學意義上看,VIX是一個毫無意義的預測指數,但很多人每天都在使用它,往往得不償失)。他們認為,投資類似於手工藝技能,可以通過勤奮和努力習得。他們認為,那些掌握了最佳技能的人必定是出類拔萃的投資者。
投資者會把自己分門別類,並發展相應的技能,例如,價值型投資者掌握的技能與成長型投資者相比略有不同。熱衷於大市值股和小市值股的投資者、熱衷於國內股和國外股的投資者也是如此。類似這一點在木工中表現得尤其明顯,任何人都可以學習基本的木工手藝,儘管一些人更有天賦。如果你足夠聰明,行醫也是如此。這也適用於大多數以技藝為基礎的運動,同樣,一些人對某些運動更有天賦。會計、牙醫、律師、工程師等,都是可學習的技藝, 儘管不同的人需要投入的時間和體力或精力有所不同。
我們知道,學習一門手藝相對比較容易,無數的人在經過充分的訓練和學徒期(掌握技藝必須的)後,學習效果都很明顯。經過培訓的會計師能做審計工作就是最佳範例。但股市中很少有人能跑贏大盤,無論是業餘的還是專業的,能跑贏大盤的人鳳毛麟角!因此,只靠學習手藝是不夠的,精湛的手藝不足以擊敗市場。
金融學理論認為,不掌握獨家信息,手藝幫不了你,這可能是業餘投資者無法跑贏大盤的原因,但專業人士呢?專業人士至少要擁有執業資格證書才能向客户提供建議。投資理財專業的大學生和博士在讀生花費了數年時間研究市場,他們學會了如何分析企業資產負債表,學會了計算風險和預期收益,還學會了運用廣為人知的分析工具如夏普比率、 R2 (擬合優度係數)和CAPM (資本資產定價模型)等,但他們跑贏大盤的概率並不比沒有博士學位的人高。
一些有志成為專業投資者的年輕人很明智,他們在多年的理論學習之後,會投身到其他功成名就的投資大師門下做學徒。在這些大師的指導下,他們通常會學會一門手藝,就如同多年前鐵匠收的學徒一樣。一些人成長為通才,而另一些人成長為鑄劍和制矛的專才,還有一些人專門鑄造齒輪和犁頭。今天, 投資者的風格多種多樣,這都是他們從師傅那裏傳承而來的。世界上有很多學歷高、證書多、做過學徒的專業投資者,但他們中大多數人的業績仍然落後於市場。
他們會從最簡單的地方入手給個人提供投資建議,就如同我幾十年前所做的那樣。他們是你的股票經紀人、理財規劃師、保險和年金銷售人員。一些人會給出自己的預測和投資建議,但那些為大牌公司工作的人通常以公司的預測為準。從公司角度看,這無可厚非,因為這是它們控制大量員工的唯一方式。大公司會聘用教育背景卓越、受訓經歷豐富的員工,這些員工看起來或聽起來堪當首席經濟學家或首席市場策略師的大任,他們的主要責任是做預測。行業分析師會根據自身的經驗和專業領域做出預測。這些著名公司的客户,無論是私人還是機構,不僅從經紀人的教育和經驗背景中獲益,而且有需要時還能從具有全局觀、學識淵博的大佬們那裏獲得真知灼見。
那麼,為什麼知識淵博、專業精通、實戰經驗豐富的眾多專業投資者仍然跑不贏大盤呢?他們都是聰明人,而且他們中的很多人都絕頂聰明,肯定比我要聰明。你可能也非常聰明,對嗎?你可能比我聰明,但作為一名投資者,聰明不能保證你的業績比我更出色,聰明和接受過充分的訓練是好事,有博士學位也是好事,但有這些還不夠,而且這都不是必要的。你必須掌握並利用獨家信息,才能比那些更聰明的人做得更好。
因為,投資不是一門手藝,提高勝算的訣竅不在於錘鍊技藝,而在於掌握獨家信息。
開展更多的學術研究於事無補,學富五車的金融學博士知道,市場是非常有效的(儘管他們就多有效存在分歧)。通過一系列考試或者獲得CFA或CIMA證書也説明不了什麼,它們涉及的信息是其他數百萬人都知道的,也是經媒體提煉後不斷被提及的。訂閲更多的雜誌或者像專家那樣冥思苦想也無濟於事,他們討論的都是已知信息,這些信息都已經被市場消化了。如果他們通過媒體告訴了你新信息,那麼其他人很快就會知道這些信息,這些信息也會立刻被市場消化,這些信息就不值錢了(後面將介紹如何衡量異常信息)。
你可以研究技術投資,可以購買分析價格走勢的軟件,但這些做法收效甚微。你可以研究基本面,可以在市盈率達到一定水平時買入或賣出,但這樣做效果也不大。你可以僱用頭銜眾多的人為你操作,但如果你把投資視為手藝活的話,你不會在長期跑贏市場。
當然,這麼説也未必正確。若足夠多的人嘗試了這些做法,總會有那麼幾個人憑運氣實現了目標,這就像有很多人排隊擲硬幣,有人會連續50次擲出頭像朝上的結果一樣,但這只是運氣好的結果,你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運氣不是你投資或戰勝市場的基礎,你不能靠運氣投資。
若投資是一門手藝,那麼某種類型的手藝(或者是某些手藝的綜合)總會展現出優勢,總會有人找出戰勝市場的正確組合,無論有多複雜,總有人能破解其中的奧妙!
如果從長期看,投資是一門手藝,那麼必定會有特定手藝的追隨者,與運用其他方法的投資者相比,他們的長期業績必定優異,但事實並非如此;若投資是一門手藝,那麼過去幾十年裏就不會出現成千上萬冊描述內容互相矛盾的技藝的圖書了,在這些書籍裏,大師、專家和資深人士在兜售相互衝突的策略;若投資是一門手藝,就不應該出現多種不同的策略,策略應具有可重複性和一致性。如果投資與木工、磚瓦工或配藥一樣是可學習的,其他人可以教你,你能有效地掌握相關技能,那麼市場上就不應該有如此多的投資失敗案例,你也不會花錢買這本書閲讀了,因為我寫的任何內容都會是老生常談。
像探索科學一樣理解投資
學習拉丁文的經歷促使我開始像科學家一樣思考。在我孩提時代,想成為科學家的人需要學習拉丁語或希臘語。總體來看,我算得上一名好學生,我學習拉丁語不是因為我想成為一名科學家,而是因為我不清楚其他選擇,如西班牙語或法語的好處。因為周圍沒有人説拉丁語,所以除了富含人生哲理的小故事外,我把學過的其他拉丁語內容幾乎忘了個一乾二淨。比如,愷撒大帝總是身先士卒,而不是像大多數將軍一樣跟在隊伍後面,這可能是與領導力有關的最重要的例子。
我從中學到的另一點是:“科學”(science)一詞源於拉丁語“scio”,是去了解、理解、掌握如何去做的意思。所有科學家都會告訴你,科學不是一門手藝,相反,它是永無止境的探索過程。科學家不會在某天早晨醒來就創造出一個方程式來表示萬有引力。相反,牛頓首先提出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即“是什麼力量讓一切物體下落呢”。伽利略不是因為贊同亞里士多德的觀點而被逐出教會,他只是問道:“若星體的運轉方式與人們設想的不一樣會如何?”這一想法是不是很瘋狂?
如果我們能面見那些青史留名的科學家,我們大多數人會認為他們是怪人。我的朋友史蒂夫·西列特(Steven Sillett)是當今首屈一指的研究紅杉樹的科學家,他改變了科學家研究紅杉樹的方法。他把帶有釣魚線的箭頭射向了350英尺高的紅杉樹的頂部, 然後在自己身上綁上結實的繩子,爬到樹頂,在那裏,他發現了無人知曉的生命形態和結構。把自己懸掛在離地350英尺高的繩子上是瘋狂之舉,這毫無疑問,但他提出了這些問題:若把樹砍斷,樹頂上的生物不存在了怎麼辦?如果樹頂上存在生物,那麼這些生物與樹之間存在什麼關聯?在此過程中,他發現了其他人未曾探知的秘密。
我為什麼要説這些呢?大部分投資知識有待科學的探索和發現,它們不在書本里,也不是有限的。我們還不太瞭解股市的運行機制,儘管與50年前相比,我們進步很大,但與今後10年、 30年和50年能夠了解的相比,我們現在所知甚少。與許多專家和專業人士的看法相反,我認為,對資本市場的研究既是一門手藝,也是一門科學,其理論和方法在不斷演變、增加和調整。我們正處於探索和發現旅程的開端,而不是結尾,從科學角度來看,我們正處於萌芽期。
科學探索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會,我們可以通過不斷的學習瞭解市場的運行機制,這是我們之前不敢想象的。更重要的是,任何人都能學到現在不為人知但未來幾十年內可能成為常識的知識。提供資本市場運行機制的知識是每個人的責任,無論你是否認同這一點,你都是其中的一分子。當你認同這一點時,你可能獲知連金融學教授都不知道的信息。你不必是金融學教授,也不必擁有任何金融背景就能做到這一點。要掌握獨家信息,你只需要像科學家一樣思考、保持好奇心和開放的心態即可。
對待投資不應該墨守成規,而是要保持開放、好奇的心態。要像一位優秀的科學家一樣提出問題,問題能夠幫助你確定可驗證的假設。在科學探索的過程中,如果你沒有找到問題的最佳答案,那麼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而應順勢而為。但提出問題本身並不能助你擊敗市場。你提出的問題必須是正確的,應當能引導你做出正確的投資決策。
那麼,哪些問題正確呢?
最重要的三個問題
首先,我們需要利用一個問題確認我們哪裏有錯;接下來,我們需要利用一個問題確認未知的領域;最後,當我們看不到問題時,我們需要利用一個問題感知現實。
我們利用問題一確認那些實際上錯誤但我們信以為真的理念。問題一是:我深信不疑的哪些理念實際上是錯誤的?注意你深信不疑的可能也是大多數人深信不疑的。我們將在第一章詳述這個問題。當你我都認為某些事情是真的時,其他大多數人可能也這樣認為。若其他大多數人都這樣認為,那麼我們可以預測他們將如何下注,此時我們可反 其道而行之,因為市場已經將他們掌握的信息和他們所持的錯誤理念消化了。
假設你認為X因素導致了結果Y,可能其他大多數人也這樣認為,而且我們能夠驗證這一點。然後,當你看到X發生時,你知道人們會認為接下來Y會發生。但假如你能證明,實際上X不會導致Y發生,那麼當別人賭Y發生的時候,你可以賭Y不發生。你可以逆流而動,因為你掌握了獨家信息。我會告訴你如何做到這一點。
第二個問題是:我能理解哪些其他人無法理解之事?對於這個問題,我們需要進行一番探索,需要思考大多數人根本不會考慮的事情。從本質上説,這是在打破思維定勢,這正是愛迪生和愛因斯坦這些科學家如此成功但看起來卻又如此怪異的原因。他們可以思考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想一想他們的行為是多麼不可思議,堪稱異端!做到這一點要比大多數人想象的容易得多,而且可通過訓練提高相關技能。我將在第二章介紹具體的操作方法。憑直覺可知,當無人知曉導致特定結果(我們稱結果Q)的原因而我們能證明因素Z導致了Q時,那麼,每次當我們看到Z發生時,我們就會賭Q將發生,因為我們手握獨家信息。
最後是第三個問題,即我的大腦究竟是如何誤導我,使我遭受意外的打擊的?換一種方式提問就是:我的大腦無法使我明晰考慮市場,我如何才能突破大腦的約束?這是行為心理學領域的問題。通過這個問題你能認識到,你的大腦是如何運轉的——它對市場機制的哪些方面有很好的理解,對哪些方面的理解很差勁,以至於你必須做出調整。
很少有投資者花時間瞭解自己的大腦如何運轉,大多數人關注的是技藝,而非自身固有的缺陷(注意,手藝人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你可以弄清楚你的大腦是如何傷害你的,你會掌握獨一無二的信息,你的大腦既與他人的大腦有相似之處,同時又有自己的特色。
過去多年裏,我們運用這三個問題考察了很多方面,我們也討論了一些之前存疑但很有可能實現突破的領域,你可能會在未來幾年內解決這些問題。當然,我們不可能覆蓋方方面面,也沒有必要這樣做。
我會陳述很多你之前不曾聽過或認為完全是錯誤的、瘋狂的觀點,這些觀點是我運用前述的這三個問題得出的,我會一一對它們做出解釋。你可以不贊同我的看法,這沒關係。但是,如果你學會了運用這三個問題探討任何領域,包括我探索過的這些領域,而且你時間充裕,那麼你可以自行探索並得出不同的結論。任何時候都可以!你可以運用這三個問題向我展示我的錯誤之處,我會非常高興,你可以隨時給我來信,用這三個問題證明我哪裏有錯。
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不必知曉一切,你只需要掌握獨家信息。學會了運用這三個問題,你餘生都能掌握獨家信息。
重讀本書時最令我驚訝的是,三個問題的基本框架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也就是説,基本的思想沒變。隨着時光的流逝,你學到的知識和獲得的數據將不斷增加,曾經用過的方法會失效,而曾經無效的方法會變得愈加重要。世界瞬息萬變,但科學探索的方法和基本過程不會改變。這就是這三個問題至今仍然非常重要的原因。
巴倫書單
《投資大師肯·費雪説,投資中最重要的三個問題》
作者:肯·費雪
出版社:中國青年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