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在全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總結表彰大會上,江西省九江市紀委監委榮獲“全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先進集體”榮譽稱號。喜訊傳來,九江市的紀檢監察干部備受鼓舞。“懲腐打傘、深挖根治,紀檢監察機關責無旁貸。我們將持續發力、攻堅克難、不斷鞏固專項鬥爭成果,為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強保障。”九江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監委主任楊志軍表示。
逐案過篩,深挖徹查“保護傘”
為深挖徹查涉黑涉惡案件背後的失職失責和“保護傘”問題,2020年6月,九江市紀委監委從黨風政風、監督檢查和審理等部門抽調近20人組成4個工作組,分片對全市所有縣(市、區)涉黑涉惡案件卷宗逐案過篩,深度掃描“應立未立、立而不偵、偵而不訴、降檔處理”等問題。
“從張某的卷宗材料和判決書來看,晏某也是賭場股東,且多次參與賭場管理,而張某開設賭場案定罪的18人中卻沒有晏某,這顯然不正常。”九江市紀委常委、監委委員高玉寶具有豐富的辦案經驗,很快就從海量的材料中看出了問題。
“楊某秋只是在賭場負責望風的‘馬仔’,獲利不過幾千塊。這起開設賭場案卻將他當作‘主角’,賭場實際‘話事人’楊某反倒安然無事。這當中肯定也有問題!”很快,工作組成員也發現了另一起案件存在疑點。
楊某曾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刑,出獄後多次糾集手下毆打恐嚇羣眾,影響惡劣,2019年9月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根據判決結果,工作組發現,楊某的違法犯罪事實主要發生在2016年5月其“馬仔”楊某秋被拘留後。
“如果當時能進一步追查並對楊某採取措施,他後來危害羣眾的其他違法犯罪行為也許就不會發生。”高玉寶説,“這些案件之所以草草結案,很可能是‘保護傘’在作怪,我們一定要深挖徹查!”
根據工作組移交的問題疑點和線索,當地紀檢監察機關徹查案件背後的失職失責和“保護傘”問題,很快,7名公職人員被立案查處。
九江市紀委監委始終將除惡務盡的擔當貫穿於懲腐打傘的全過程,既督又戰,深挖徹查。專項鬥爭開展以來,全市紀檢監察機關主動摸排線索,對已偵辦的3795件案件卷宗逐一過篩,發現問題線索800多件,為縱深推進“懲腐打傘”奠定了堅實基礎。
除惡務盡,提級審查調查
2020年7月27日,九江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歐陽平涉黑案進行公開宣判。歐陽平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尋釁滋事罪等17項罪名被判處有期徒刑25年。其團伙近百名成員也陸續受到法律的嚴懲,鄱陽湖入江口的“黑色江湖”就此落幕。
歐陽平黑社會性質組織能夠在湖口縣坐大成勢並有恃無恐,其背後必定有“保護傘”站台撐腰。歐陽平到案後不久,圍繞該案的“懲腐打傘”工作也在同步進行。
隨着調查的深入,湖口縣公安局原副局長楊某的違紀違法問題逐漸浮出水面:20多年間,他與歐陽平交往頻繁,關係密切,其經辦的不少案件讓人感到蹊蹺。2019年6月,九江市紀委監委對其提級審查調查。
“案件查辦初期,楊某一口咬定歐陽平只是他的‘線人’,兩人之間並無不正當經濟往來。”專案組成員蘇仁澤介紹道:“我們多次召開案情分析會,大家羣策羣力,很快有了清晰的外查方向。”
在搜查楊某的辦公室時,一份零落的取保候審呈批報告引起了辦案人員的注意。陳偉鋒是歐陽平涉黑組織的骨幹成員,本應放在案卷中的文書材料卻夾雜在楊某的一堆私人資料中。“如果當年你經辦的有關陳偉鋒案件的取保候審沒有問題,為什麼把他的取保候審呈批報告私藏起來呢?”面對自己徇私枉法的鐵證,楊某頓時泄了氣。原來歐陽平落網後,楊某擔心自己敗露,趕忙梳理了自己涉及歐陽平團伙的有關情況,並從當年的案卷材料中將有關書證取出私藏。
與此同時,調查組發現楊某的近親屬與歐陽平的特定關係人資金往來十分密切。順着這一思路,調查組依法對相關人員果斷採取措施,同時展開談話突破。紮實的外查工作為內審談話順利進行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調查組很快就查清了楊某收受歐陽平涉黑團伙1100餘萬元財物的事實。
經查,該案涉及公職人員67人,其中立案查處40人,第一種形態處理27人,九江市刑偵支隊原副支隊長萬某、湖口縣公安局原副局長周某等多人被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教育感召,督促主動投案
在“懲腐打傘”過程中,九江市紀委監委堅持教育感化,以細緻有效的思想政治工作引導談話對象深刻認識錯誤、主動交代問題。
2020年5月,葉啟新、王明亮等人涉黑案進入起訴階段。由於該案時間久遠、案情複雜,九江市紀委監委組成工作專班,提級查辦該案背後的“保護傘”問題。楊志軍帶領工作專班,分別約談德安縣委、縣紀委以及公檢法部門的有關負責同志。
在約談過程中,一些幹部顧慮重重,守口如瓶。他們調取了涉及葉啟新、王明亮涉黑團伙的近30年間的所有案卷350餘份。通過篩查,發現檢察機關在王明亮案審查階段存在漏罪嫌疑,但相關呈批材料已不見蹤影,於是工作專班找到當年任德安縣檢察院副檢察長的楊某。
“楊某在當地一直口碑不錯,已退休的他不想讓此事成為人生污點,所以一口咬定自己對此毫不知情。”專班成員、第八審查調查室負責人李成堅説,我們從他是家中榜樣談起,教育他犯了錯誤就要勇於承認,最終促使楊某如實説出了當年“受人之託”包庇王明亮的經過。
原來,德安縣原副縣級幹部鄧某曾通過他人向楊某打招呼,這才有了檢察機關漏罪的問題。正當大家以為“柳暗花明”時,線索卻再次中斷——面對單位黨組、當地紀委工作人員的勸導,鄧某拒不配合組織審查調查,甚至寫信要求黨組織為其澄清名譽。
“老同志對自己的名譽看得很重,我們從他的職業生涯談起,引導他認識到,犯錯誤不可怕,正視並改正錯誤才是正道。”時隔大半年,李成堅對當時的情景記憶猶新:“他承認錯誤時老淚縱橫,真心感謝組織的教育幫助。”事後,楊某、鄧某等人分別受到紀律處分。
“我愧對家人,很後悔……”面對鏡頭,共青城市公安局茶山派出所原所長劉育軍後悔沒有珍惜向組織主動坦白的機會,在公安系統引起巨大的震動。
2019年5月,九江市紀委監委製作了“懲腐打傘”警示教育片《從保護神到“保護傘”》,並聯合市公安局組織全市公安幹警觀看。觀看該教育片後,僅3天時間就有23名公安幹警主動投案或主動向組織説明問題。專項鬥爭開展以來,全市170名黨員幹部主動投案。(宋巧 汪夢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