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王曉瑩
11月28日美國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董事會副主席查理·芒格在加利福尼亞州一家醫院去世，終年99歲。查理·芒格更為人知的身份是“股神”沃倫·巴菲特的摯友和商業夥伴，巴菲特這樣評價這位老夥計：“如果沒有查理·芒格的靈感、智慧和參與，伯克希爾-哈撒韋就不可能發展到現在的地位。”
查理·芒格（左）與巴菲特 資料圖
29歲經歷人生“至暗時刻”
第二任妻子把他拉出泥潭
查理·芒格在加利福尼亞州生活了大半輩子，而他的老家是美國中西部內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市——芒格1924年1月1日出生在這裏，6年後巴菲特也出生在這個地方。
芒格曾在巴菲特爺爺經營的商店打過工，但他們在童年時代並未有緣相識。芒格的爺爺是聯邦法官，父親是一名律師，他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芒格小時候展露出做交易的天分，他的傳記《窮查理寶典：查理·芒格的智慧箴言錄》中提到，芒格小時候喜歡養倉鼠，還偶爾跟其他孩子換倉鼠，那時他就經常能換到更大或毛色更少見的倉鼠。
1941年，二戰的戰火已經在大西洋對岸的歐洲燃起，芒格在這一年離開家鄉，前往密歇根大學讀書，選擇了數學專業。隨着美國參戰，芒格在大二時候加入了美國陸軍軍官培養計劃，被送到加州理工學院學習對飛行員很有用的熱力學和氣象學。不過，他曾説，“如果不是戰爭的壓力，我對氣象學的興趣是零。”學成後芒格被分配到位於阿拉斯加州諾姆市的軍事基地。
年輕時的芒格
服役期間，芒格與第一任妻子南希·哈希斯結婚，兩人育有兩女一子。不過，中止學業參軍的芒格一直沒獲得學位，二戰結束後他申請了父親的母校哈佛大學法學院。因為沒有本科學位，哈佛大學法學院本來打算拒絕他的申請，但該學院前院長龐德是芒格家的世交，通過他説情，芒格才得以入學。
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芒格成為一名律師，一開始在律師事務所工作，後來自己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芒格29歲那年，經歷了人生的“至暗時刻”：他1953年與哈希斯離婚，後來兒子因白血病去世。
將芒格拯救出人生泥潭的人，是與他的第二任妻子南希·巴里。巴里是斯坦福大學的高材生，在前一段婚姻中育有兩個兒子。愛好相同的兩人最終走到一起，他們在1956年結婚，芒格的兩個女兒和巴里的兩個兒子參加了婚禮，婚後兩人又育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結婚時的芒格和巴里
芒格和巴里相伴54年，直到2010年巴里去世。美籍華裔投資人、芒格家族資產的主要管理者李錄在《窮查理寶典：查理·芒格的智慧箴言錄》的序言中寫道：“他一個人的旅行，無論公務還是私人出行都搭乘經濟艙，但與妻子和家人一起旅行時，查理便會搭乘私人飛機。他解釋説：妻子一輩子為我撫育這麼多孩子，付出了很多，身體又不好，我一定要照顧好她。”
芒格和巴里
靠房地產賺到“第一桶金”
知道何時對巴菲特説“不”
1959年，35歲芒格與29歲巴菲特的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當時，早已定居洛杉磯的芒格回老家料理父親的後事，在一次晚宴上遇到了經營投資公司的巴菲特。巴菲特曾在一封信中這樣描述與芒格的相識：“通過奧馬哈一位醫生的引薦，他認為我們兩人應該合得來，我們確實合得來。”
兩人一見如故，巴菲特告訴芒格，他可以把當律師作為愛好，但當律師賺的錢遠沒有做投資多。芒格回到洛杉磯後，與巴菲特保持着通信和電話聯繫，有時候一封信能寫9頁紙。但凡有重要的投資決定，巴菲特也會打電話徵求芒格的意見。
巴菲特與芒格
芒格後來從事了一些投資活動，他1961年涉足房地產業，藉此賺到了140萬美元的“第一桶金”。1962年，他與傑克·惠勒合夥成立惠勒·芒格公司，從公司成立到1972年，年均複合毛收益率達到28.3%。
1975年，芒格清算了自己公司的資產，並在1978年正式成為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董事會副主席，從此成為巴菲特的合夥人。巴菲特曾説，與芒格相識60多年，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爭執。
這對投資界的“最佳拍檔”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和生活方式。巴菲特喜歡講故事，芒格説話言簡意賅；巴菲特打扮隨意，芒格衣着考究；巴菲特一直住在老房子裏，芒格則有7棟房屋；巴菲特傾向民主黨，芒格是共和黨人；芒格喜歡建築，設計和建造了5處住宅工程，還給大學設計過宿舍樓，巴菲特自稱“連卧室壁紙的顏色都不知道”……
有報道稱，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每年舉行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往往會用很長一段發言來回答問題，芒格則偶爾插一兩句話，但都是精闢或畫龍點睛的發言，贏得滿堂彩。有人評價説，芒格有一種“冷冰冰的幽默感”。有一次芒格沒有參加年度股東大會，巴菲特就讓人做了一個硬紙板，上面畫着芒格的畫像，他講完後還是習慣性地問了句：“查理，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芒格 資料圖
兩人唯一一次“鬧掰”可能是因為釣魚。芒格喜歡釣魚，有一次他駕船帶巴菲特一起出去釣魚，結果不小心把船弄沉了，後來巴菲特再也不肯和芒格一起釣魚了。
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股東、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教授勞倫斯·卡寧安説，芒格不只是巴菲特的參謀和助手，他能讓巴菲特考慮哪些公司有發展潛力，還能阻止那些他認為巴菲特並不成熟的想法。“我認為，除了作為摯友，查理最大的貢獻是知道什麼時候要對巴菲特説‘不’。”或許正因如此，巴菲特才給芒格起了一個外號，叫“可惡的‘説不大師’”。
與巴菲特擁有鉅額資產不同，芒格的身家估計約26億美元，但他生前把大部分財富都捐給了慈善事業。11月早些時候，芒格曾為即將到來的100歲生日接受採訪，他用典型的自謙口吻總結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成功秘訣：避免錯誤，即使90多歲也依然與巴菲特一起好好工作。“比起大多數人，我們少了一點點瘋狂；比起大多數人，我們少了一點點愚蠢。這真的幫了我們。”
芒格曾在一次採訪中介紹了一些“簡單的人生準則”：“不要有太多怨恨情緒，不要消費超支，即使遇到困難也要慷慨助人。與可靠的人交往，做你該做的事。”在近百年的人生中，他似乎就是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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