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此時不是應該遠在邊疆嗎？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本以為昨夜炸燬幽靈村通往城中的密道之後，會主動暴露出來的不是糧商孫拱，就是總督楊江，誰能料到竟然還有昔日太子的一份事兒，這一招引蛇出洞，倒是有趣的很了。
“走，去祁王那邊看看。”陸繹帶着莫然當即趕往了祁王住所。
“陸僉事？”祁王將手中把玩着的瓷杯放下，抬起了頭來，看了看眼前的陸繹，“你速度倒是快，想必我這兒沒少安排你的密探吧？”
陸繹並不回答，只是從容地向前走了幾步，在祁王的注視下，徑直説道，“聽聞昨夜有人深夜拜訪祁王，皇上安排此行前來支援於你，陸某自當為你的安全考慮才是。”
陸繹一語道破瞭如今他祁王這住所確實全是眼線的處境，卻也同時順帶表明了自己是前來相助於他的立場。
“昨夜太子過來了。”祁王看了一眼陸繹，明知他早已知曉，還是如此説道。
見陸繹並不接話，又繼續説，“我也很是驚訝，照理説他此時應該遠在邊疆才是，眼下出現在此地，絕非偶然，想必是謀劃已久。”
祁王其實相較於陸繹而言，也不過年長一歲，眉宇間的縱橫清晰可見，明明正直壯年，此刻卻自上而下都透露出一股疲倦之感。
“他要我與他合作，引倭寇進城，替我奪下這蜀中，助我當上這一城之主，以免日後譽王登基我連小命都不保。”説到後面，祁王略帶自嘲地笑了。
“他能有這麼好心？沒提什麼條件？”一頭霧水的莫然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確實提了條件。”祁王再次看了看一直未開口接話的陸繹，倒是想知道他聽了接下來的話會是什麼反應，“條件就是……殺了陸繹。”
似是出於意料，又似是在意料之中，聞言的陸繹反而勾起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陸僉事因何發笑？”
陸繹笑笑還是沒有説話，只是一個眼神示意莫然看向窗户之外，對着他點了點頭。
莫然會意，抬手拾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把匕首，許是祁王放置於此防身所用，又或是其他，一個巧勁朝着雕窗的方向甩了出去。
小匕首穿透了窗紙，直直射中了外頭正欲離開的人，一擊致命，那人應聲倒地。
候在祁王身邊的近身侍衞高明連忙出去查看，檢查了一下倒地斃命之人，回到房內，“公子，是倭寇。”
“呵！我倒是小瞧了他。”祁王嗤笑出聲，隨即又對陸繹説，“功夫大有長進嘛。”
陸繹挑了挑眉，“陸某以為，太子昨夜與你所言，助你，是假。攻城，確實真。他不過是想借着你的名義奪了這蜀中，又讓你坐實一個造反的罪名罷了。”
祁王甚至陸繹的説法雖然非常大膽，卻是十分在理的，只是他仍然有一件事情沒有想通。
“昔日裏，這太子殿下便同譽王十分要好，這不論是在皇家或是朝中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們兩個本就是同一條線上，太子被罷免東宮之位後，本就勢力所剩無幾，你説如今這譽王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祁王問的一針見血，他看向了陸繹，未等他回答，又自己解答，“也許，為了除掉我，為了他自己能順利登基上位，這蜀中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
“公子的意思是譽王與倭寇交易，不惜棄百姓於不顧？”跟隨祁王多年的高明，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皇家子弟的鬥爭，他見識得不在少數，如此喪心病狂倒是頭一次，簡直匪夷所思。
“想要保住蜀中並非難事，難的是我們現在並無兵馬，官府之人怕是靠不住，該如何將幽靈村的那些倭寇一網打盡。”這是祁王昨夜至今都在思考的問題。
“幽靈村的這一批倭寇想要一網打盡，也並非不可能，只是這背後之人，祁王可是想好要怎麼解決了？”論起除去倭寇，陸繹有自帶的錦衣衞加上謝霄，不能硬碰硬，但是不代表不能智取。
只不過這批倭寇的組織者，不談他昔日的太子身份，卻也是祁王自家兄弟，該怎麼處置呢？陸繹滿含探究地看向了祁王。
“若是能將這些倭寇一網打盡，便是最好。”祁王拿過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才繼續開口，“至於這背後之人，既是倭寇的頭子，便當倭寇處置。”
“祁王果然是絕代之人。”對於這意料之中的答案，陸繹笑了笑説道，來蜀中這麼長時間，也該是時候到他收網反擊了。
未理會陸繹言語中那絲絲的嘲諷之意，祁王正色道“那麼眼下，便只剩下如何將倭寇引進城中了，我總不能，真的殺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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