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專稿 從春節檔的《奇蹟·笨小孩》到正在熱映的《人生大事》,從開啓國產科幻電影大門的《流浪地球》到國漫巔峯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人們總能在這些叫好又叫座的電影背後,發現中國青年導演的身影。
“推動中國電影發展,不僅要靠一部部好戲,還要靠一部部好戲培養出的人才。”曾挖掘了陸川等優秀青年導演的資深電影人韓三平曾如此感慨。而如何發現與培養優秀青年導演,更是擺在行業面前的一道思考題。
在此大背景下,各類青年導演扶持計劃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啓動於2015年,由國家電影局指導、中國電影導演協會主辦、中國電影導演協會會長李少紅導演發起的青葱計劃,便是其中佼佼者之一。
計劃進行時
中國電影人對於青年導演的幫扶計劃,由來已久。2005年,劉德華投資2500萬發起了“亞洲新星導演計劃”。那時,28歲的甯浩拿着自己新寫的劇本,找到了劉德華。後來的故事,人盡皆知。
隨着中國電影產業的高速發展,各種不同渠道的青年導演扶持計劃紛至沓來。
影視公司方面,華誼兄弟推出的H計劃,光線傳媒方面推出了新導演培養計劃。甯浩身為大股東的壞猴子影業,也推出了“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電影節方面,北京國際電影節與上海國際電影節,分別推出了“電影市場項目創投”計劃、青年電影計劃等。
這些電影計劃,為行業輸送了不少青年導演人才。比如,《我不是藥神》導演文牧野,便是來自“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
其中,以專業化與體系化培養聞名的青葱計劃,更是收穫頗豐。
“我們已經是第七屆了,不算今年,這六年當中,我們選出來了30名青年導演,去幫他們完成他們的第一部處女作院線長片”。談及過往六年成績時,中國電影導演協會會長、青葱計劃發起人李少紅導演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對於國內外青年導演而言,職業生涯中最難拍的一部作品,往往是院線長片處女作。因為這部作品可能是入行的起點,抑或是終點。
據統計,30部導演處女作中,已經拍攝完成的作品已經過半。其中,不少影片已完成公映,並在一些國內外電影節上獲獎。比如,2018年上映的青春成長題材影片《過春天》入圍第69屆柏林國際電影節新生代單元;《兔子暴力》入圍“東京首映2020單元”展映;2019年上映的《日光之下》入圍鹿特丹國際電影節光明未來首映單元。
通過這些作品,也讓市場與觀眾認識了梁鳴、白雪、申瑜等青年導演新面孔。
2022年5月份,75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上,從青葱走出的導演郭容非憑藉《紅姐》,在電影節基石單元駐地寫作計劃中獲獎。第三屆青葱計劃湧現出的青年女導演陳劍瑩,憑藉《海邊升起一座懸崖》,摘得電影節“最佳短片金棕櫚”大獎。
回首前六屆青葱計劃,李少紅明顯感覺到這個青年導演扶持計劃效益越來越明顯。走到任何地方去,都有可能碰到青葱學員。有些學員雖然沒能入圍最後的五強,但依然還在堅持努力拍自己想拍的電影。
“我覺得這就是青葱的精神。”
成為導演之前
黎明前的黑暗,最為難熬。對於青年演員新秀而言,成為導演之前,同樣如此。2022年5月,第七屆青葱計劃發起以“成為導演之前”為主題的大師班及影展,助力中國電影積累青年創作力量。
“其實我最看中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電影,對於電影的理解,能夠到達一個什麼程度。排在第二位的話,可能是你做這件事情的慾望和決心到底有多大,可能到第三位才是所謂的才華。”在中國電影導演協會副會長、青葱計劃理事長王紅衞眼裏,成為導演之前,個人的意識與毅力,是比才華更重要的東西。
華人導演之光李安,曾當過6年廚夫,打過零工。餃子大學所學專業是醫學,跨界進入影視行業。如果不是對於電影的極度熱愛與堅持,他們也不會被觀眾認識與認可。
李少紅同樣認為成為導演之前,首先你要對電影導演這個職業,要有足夠的認知。另外,就是要有足夠的熱情與熱愛。這個熱愛不應是一時的,而是一生一世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報名青葱計劃的人羣背景與創作題材,也在發生變化。
首先,報名者的教育背景、入行背景越來越豐富。從傳統核心影視院校到新晉的藝術學校,從國內高校到海外名校,從影視專業到非科班出身,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湧入到中國電影產業中來。
其次,在創作題材上也是與時俱進。比如,由劉斯逸執導的《三貴情史》,是內地電影市場很少見的一種奇幻題材。
從第六屆開始,“青葱計劃” 流程升級到了2.0版本,輕比賽,重培養,強化青年導演們的培訓學習過程。
“不求回報,不惜工本”,卻是“青葱計劃”培養計劃一直堅持的標準。
市場需要更多青年導演
上世紀90年代,中國電影發展進入一個低谷期。“不管説影視產品的產量,還是培養影視導演的院校非常非常少。”1991年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1996年留校任教的王紅衞回憶,那個時期導演系招生非常少,一些專業間隔多年才會招一個班。
這也造成了當下中國內地電影市場,70年代到80年代初青年導演梯隊的人員儲備不足。進入21世紀後,市場高速發展,對於影視作品的需求成倍增加。
供給不足、需求增加的內外因素疊加之下,青年導演成為市場稀缺品。
“這些年發展太快了,市場需要的人員非常非常多,所以這兩個因素疊加起來,就自然造成現在的局面。可能我們覺得很多電影不滿意,很多導演不夠理想,但是他們依然有機會,因為市場太缺人了。”王紅衞直言危與機並存。對於有志於此的青年導演而言,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遇。
當然,影視產業也面臨着來自於短視頻、融媒體,以及疫情的挑戰。王紅衞認為“挑戰永遠會有,但是就是看你覺得這個事是不是真的值得做。”每一代電影都面臨不同的挑戰,而現在的環境、器材、獲取知識的渠道,遠比20年前要好。
在此大背景下,各大青年導演扶持計劃的意義不言而喻。
“我覺得(青葱)就是向這個行業不斷地輸送專業人才的一個平台。另外就是,讓大家瞭解到這個職業化的門檻是什麼樣式的,成為導演需要具備什麼樣的能力和標準。”李少紅認為這些青年導演扶持計劃能夠讓中國電影產業更加專業化,更能跟上時代的潮流。
未來,中國電影市場必將會湧現更多青年導演面孔。他們肩負着將中國電影推向世界的重任,也會讓更多人看見中國電影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