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和來自成都的小安、西安的鵬鵬三人一起在美國西部自駕遊，行程中去了位於科羅拉多州西南部的弗德台地國家公園。老實説，去這處景點並不方便，我們需要連續在險峻又崎嶇的高原山路上開車近40公里，不為別的，就想現場感受一下網傳為“美國山頂洞人”的印第安人傳統穴居部落。
大約公元700~1200年之間，當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和德國等歐洲人還沒有踏足北美大陸之前，一大批美洲土著人就集中生活在現今科羅拉多州，猶他州，亞利桑那州和新墨西哥州等四州的交界地區（今“四角落州紀念處”），這裏屬於1400米~2600米的高原地貌。當年此地降雨充沛，植被茂密，野生動物遍地都是，土著人的生活還算愜意。
良好的自然環境造就了地區的人口繁榮，當地原住民數量激增，文化生活十分豐富。從後來考古學家在當地發掘研究結果來看，那個時代的北美洲土著特別善於狩獵、編籃子和筐，製作獸皮服裝，燒製陶器也是一把好手。
美好的時光大約持續了四百多年，從1200年左右開始，北美土著人的苦日子來了——在此後一二百年裏，北美洲各地持續乾旱，原住民的生存環境嚴重惡化，活動空間持續被壓縮。自然環境惡劣還不算最致命的威脅，而更嚴重的人禍此時也隨之而來。
回顧歷史，大抵喜歡燒殺擄掠別族的帶頭人，一般會被本族人稱之為英雄，比如歷史上草原遊牧民族大多如此，各種“可汗”、“首領”的崛起往往都伴隨着血腥的殺戮；而被外族擄掠打劫燒殺者，往往都會宣稱“和平正義”的一方被敵人侵略。自古以來，類似的案例在世界各地不斷上演。伴隨着土著人生存環境的持續惡化，外族襲擊這個地區的頻率也在增長。
一支名為普韋布洛的土著部落自認為打不過戰鬥力更強的外族人，開始尋找躲避之所。他們帶着部族居民離開了世代生活的地區，搬到了更高海拔的高原、峽谷地區，大約在今美國科羅拉多州西南部地區的沙漠和多峽谷的岩石地區。普韋布洛人在陡峭高聳的岩石洞穴裏，用泥巴燒磚，用泥漿和石頭壘成了一處處可供居住的房間。憑着靈活的身體攀爬峭壁、藉助繩索進出他們的洞穴房屋。
我們此次來到弗德台地國家公園參觀，為能夠更清楚地瞭解穴居者的生活，從附近的科特斯鎮邀請了一位人類學博士同行。據公園管理員説，曾在此居住的普韋布洛穴居者的房屋在峽谷裏的分佈範圍很廣（公園面積21240公頃，擁有4300多處遺址，包括600處懸崖洞穴），但大多數隱蔽性很強，想要很快到這些穴居的位置也不簡單。
普韋布洛人的洞穴房屋確實難找，我們在博士嚮導的帶領下，七拐八繞，徒步走了很長的山路才找到一處掩映在樹影中的北美土著洞穴房屋，它坐落在一處險峻的懸崖之上。據説，當時生活在這片峽谷山洞裏的土著人有上萬之多，他們根本不用懼怕外族的進攻，即使懸崖穴居被敵人發現，照樣屬於易守難攻之勢。而這批原住民，也成了十三世紀到十八世紀北美洲大陸上罕見的“山頂洞人”。
據説，在人口最繁盛的十八世紀，弗德台地國家公園地區的峽谷山區大約有一萬多普韋布洛人居住在洞穴中，但到了十八世紀後期，這些穴居者卻突然消失了。有人説，“他們是自然消失”。但上萬人口在短時間內自然消失是很難的事情，除非他們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但歷史上並類似事件記載。或許更合理的解釋是“主動外遷”，但無論如何，他們的去向都成了歷史之謎。
北美洲穴居普韋布洛人與北京周口店山頂洞人，雖然不是生活在同一個歷史時期，但兩者卻用相同的方式繁衍生息，狩獵、生活方式和工具的使用方面也有諸多相似之處，可以説是個非常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