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一刻:流浪歌手的情人的無名歌
當你還坐在暗無天日的辦公室糾結是否要來一場説走就走的旅行時,曹方已經在西雙版納流浪了三年並帶着新專輯《Wanderlust*流浪癖》,歸來。
流浪,這個詞始於將萬水千山走遍的三毛,而又隨着三毛的離去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叫—旅行。無論是陳綺貞的“你看過了許多美景,你看過了許多美女,你迷失在地圖上每一道短暫的光陰”,抑或是許巍“只有青山藏在白雲間,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澗,看那晚霞盛開在開邊,有一羣向西歸鳥”,都絕口不提流浪二字。
流浪,成了埋藏在幾千米深的冰雪之中,“若不是城市霓虹和間斷的煙火在放,誤以為跌入冰川,不勝寒”。或許我們可以稱之為復古,或許這不過是一場有意為之的陰謀。小眾、獨立。這些標籤永遠能夠無上限的維繫着一批死忠的粉絲,讓他們足夠的神秘,有逼格,可以不顯山露水的炫耀。任何一個被大眾所遺棄的或不曾發酵的詞語對於他們都是一場盛典。高高在上的優勢感,雖不是每個人都懂,但每個人都渴求擁有。
流浪需要符號。在這張專輯中曹方寫了一首極其符號化的《當世界只剩下駱駝》,她在三毛的《撒哈拉沙漠》、《哭泣的駱駝》中融合着“這裏寸草不生像座沙漠,我們卻自顧自地活着,媽媽説一隻駱駝的顏色,在沙漠,受庇護着”。沙漠確實是個神奇的地方。無論是《鋼鐵俠》墜落的地方,亦或是金鑲玉的《龍門客棧》,都在這個神秘而又淒涼的地方生了根發了芽。前者一飛沖天殺敵無數,後者玉碎香殘埋藏於沙漠的風暴之中。但不管如何,沙漠都無與倫比的詮釋了流浪這個詞的意境和內涵,再搭配上很多年前張楚《西出陽關》中所寫道的“我坐在土地上,我看着老樹上,樹已經第得沒有模樣;我走在古道上,古道很淒涼,沒有人來,也沒有人往”,流浪之感,悲愴之意陡然而生。
但流浪並非一種想象中的,恣意的自由。雖然曹方曾經説“自由是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但流浪確實與自由無關。特別是當你身負着太多的期許的時候,更是如此。但“捧出一顆眼淚,化作河裏的水,劃破有情人的心扉”的卑微的思戀,是無論你走到那裏都擺脱不掉的。思戀如影隨形,潛伏於緩慢而又綿延的時光之中,貼着微涼的肌膚一點點的滲入骨髓,直至靈魂。
流浪更多是一種迫於無奈的悲涼,遠不如旅行這般的恣意瀟灑。即便是三毛,若非《橄欖樹》中反覆吟唱的“為什麼流浪,為什麼流浪遠方”,更多的也只是旅行而已。真正的流浪更多是高曉松寫的《流浪歌手的情人》裏的“我恨我不能交給愛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帶來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充滿了詩意的心酸的浪漫。流浪更多的是蜷曲在天橋下任憑風吹日曬的糾紛和掙扎,是一天只能吃一頓飯卻又不得不強忍下來的高傲的文藝氣質。但如果真的想要送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這怕是非土豪所不能為不可為無力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