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讓“江南皮革廠的老闆黃鶴吃喝嫖賭,欠了3.5億,帶着小姨子跑路”的故事紅遍了大江南北。在被大眾調侃的財富故事中,小姨子幾乎是跑路老闆的標配,讓一個悲傷的故事增添了一抹香豔的色彩。
破產了的王八蛋老闆,帶走的為什麼一定是小姨子?
這背後隱藏着中國男人説不清道不明的小姨子情節。小姨子對於男人來説似乎是特別的調情對象,中國民間孕育了這樣的俗語“小姨子,半個妻”,“妻姐妻妹,碰面就睡”,“小姨子是姐夫半拉屁股”,專一的中國男人對小姨子總是情有獨鍾。
在中國古代,姐夫愛上小姨子,不需要跑路,甚至有些天經地義。
在人類社會直男癌最嚴重的一夫多妻的時代,娶了姐妹花的男人並不是少數。帝舜娶了姐妹娥皇女英,漢成帝先娶了姐姐趙飛燕又娶了妹妹趙合德,南唐後主李煜坐擁大周后和小周後……
春秋時期,貴族們的婚姻中流行“娶一送一”的風俗,娶姐姐,再陪嫁一個妹妹(或者侄女),陪嫁給姐夫的妹妹被稱為“媵”,這一傳統被稱為媵制。貴族們相互聯姻,不僅僅是傳宗接代,還要確保將雙方家族的財富永遠掌握在自己人手裏。嫡出的姐姐作為正室,庶出的妹妹作為妾,姐姐去世,妹妹扶正;姐姐沒生兒子,妹妹生的兒子繼承家業,兩家成一家,決不容許“第三者”。
即便後來“娶一送一”的形式不再流行,還是有姐夫要娶小姨子。跟年輕貌美、沒有血緣關係的異性——小姨子,低頭不見抬頭見,多接觸幾次,不免心癢難耐,想將其收入囊中。
在男權社會,對小姨子心懷不軌、動手動腳、甚至娶回家的姐夫們享受到了充分的包容和理解,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指責和非議,有些大老婆甚至心甘情願讓自己的妹妹嫁給自己的老公:有錢的男人都是要娶小老婆的,娶誰都是娶,將老公分享給外人,還不如分給自己的親妹妹。
張愛玲《半生緣》中,祝鴻才看上了小姨子顧曼楨,姐姐曼璐和媽媽聯合起來幫助他強姦了曼楨。
當然這不是中國人的專屬,娶小姨子作為一種古老的風俗,曾經出現在不少民族的歷史之中。
美國的民族學家摩爾根在《古代社會》記載,在北美印第安人四十年部落中,如果一個男子同某家的長女結婚,妻子所有的妹妹一到成年, 他即有權利將她們娶作次妻。
道德標準隨時代變遷而變化,人類社會的亂倫禁忌從禁止母子、父女、兄弟姐妹之間的性關係,擴展到無血緣關係親屬。姐夫和小姨子的愛戀逐漸與亂倫靠攏,不能被社會所接受,可小姨子情結卻無法熄滅。不像血親亂倫那麼重口味,和小姨子談戀愛,有一點突破亂倫禁忌的刺激感,簡直就是不倫戀界的小清新。
黃鶴廠長帶着小姨子跑路的真實性有待考證,可陳獨秀和他小姨子是真的私奔了。
1896年17歲的陳獨秀聽從父母之命,娶了大他三歲的將門閨秀高大眾,雖然高大眾不識字,剛走入新婚的陳獨秀並沒有嫌棄她,結婚10年生了5個娃。陳獨秀的小姨子高小眾(又名高君曼)是受過新式教育的進步女青年,對姐夫充滿崇拜,常去姐姐家向姐夫討教。陳獨秀熱心輔導,一來二去,姐夫和小姨子同居了,不僅同居,還要結婚。作為有頭有臉的家族,陳家和高家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不倫戀,陳獨秀帶着小姨子跑到了上海。
金庸的小姨子情節體現在他的武俠小説裏,《書劍恩仇錄》中的陳家洛先與姐姐霍青桐互生情愫,後來又愛上了小姨子香香公主;《天龍八部》中的無崖子娶了李秋水,真正愛的確實李秋水12歲的妹妹,蕭峯大俠的小姨子阿紫對姐夫痴心一片不離不棄,甚至為了姐夫跳崖殉情。
徹底解決姐夫和小姨子的不倫戀,可能只有計劃生育這一條路行得通。如今二孩政策一出,這條唯一的路也被堵死了。
可就算小姨子這一物種徹底消滅,還是不能阻止男人們的意淫。姐妹通吃的幻想,作為小姨子情結的變種,隱匿在現代社會光鮮亮麗的高樓之下。成人文學、成人漫畫、成人電影和黃段子中,小姨子作為姐妹花的一朵,永遠綻開。
日本獨特的性文化催生了“姐妹丼”這一偉大的詞彙。在日本,雞肉雞蛋蓋澆飯被稱為親子丼,親子丼後來具有了引申義——母女通吃。作為親子丼的衍生詞,姐妹丼也具有了別樣的含義:同時吃下姐姐和妹妹。
為了迎合男性們吃“姐妹丼”的渴望,日本情趣用品市場出現了年度最有創意的自慰神器——“姐妹丼”飛機杯。
芬蘭人類學家韋斯特馬克在《人類婚姻簡史》認為一夫多妻制產生有這樣幾個因素:
間接原因:剩女太多(當今中國已喪失了先決條件);
實際的直接原因:男子追求多偶的慾望(如定期節慾、行經、孕期);
重要原因之一:年輕美貌的女性對男子的誘惑;
另外的重要原因:想獲得後代、財富和權威。
意淫小姨子,嚮往姐妹花,不過是某些男性對一夫多妻時代的懷念。貪婪和慾望永無止境,小姨子永遠只是意淫對象的其中之一,就如同陳獨秀,即便娶了小姨子還是要嫖娼要另娶他人,曾經的小姨子也會走上和姐姐一樣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