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沒有圍牆的公園|拆解圍牆,感知邊界

由 無英 發佈於 休閒

近年來,隨着政府“拆圍透綠”項目大力推廣,各地開始將部分城市公園的圍牆拆除,使公園景色向城市敞開。同時,隨着城市綠化不斷深入,各種形式的開放綠地空間也紛紛出現,河濱綠道,街頭綠地,口袋花園等等。

公園邊界的圍牆,作為物理空間界定着使用權限的劃分,將城市綠地“園”的屬性呈現出來,而“公”的屬性則加以限定。大部分公園只由內部使用者享受,而公園場地本身作為獨立地塊與城市環境及市民相隔離。

在一些拆除圍牆或沒有圍牆的開放性公園裏,空間四周的景物將作為新的邊界出現。那麼它們是如何界定空間的,人們又如何感知到這些邊界,並想要進入空間內活動呢?我的參展作品通過模擬公園圍牆的材料,拆解圍牆的硬質形態,利用其構成要素來重新塑造邊界景物,引起人們對於公園新邊界狀態的關注、探索和思考。

圍牆源於環繞宅舍或園林的磚石牆,主要用於空間劃分與界定。公園常見的圍牆大多采用磚砌築。磚作為一個簡單的幾何形體,標準規格的長寬厚比為4:2:1,可進一步拆分為長寬比為2:1和4:1的兩種長方形。這兩種長方形通過各種變形或排列組合,又能夠重新形成新的物體,如下圖所示。

“拆解圍牆”概念手稿  李蔓 圖

在我參與《公·園》展“沒有圍牆的公園”板塊的作品中,我嘗試通過構成圍牆的基本形——磚形,來塑造公園景物形成的新邊界。例如樹木花草、山石水土,甚至也包括在邊界活動的鳥獸蟲魚。在這些自然生物或非生物中,山石樹木的圍合性最強,能營造良好的空間感;花草水土次之,主要體現在平面上的範圍界定。而鳥獸蟲魚因活動自由,除了對其家域或領地的圈定外,自身並不作為邊界限定的要素。當公園的硬質邊界打開時,它們也更容易進入人們的感知範圍內。

這些新的邊界景物不像圍牆一般,對“邊”的定義清晰而實在。它們通過給人帶來各種強弱不一的空間感知,來塑造邊界印象。例如視覺上的變化,聽覺上的轉換,觸覺和嗅覺的刺激以及體感的温濕知覺。而這些景物給人帶來的空間感知由於其相互作用及外部干擾而變得相對複雜,時而捉摸不定。

因此,我選擇具有高透光性,可形成重影效果的透明PVC薄板——裁剪成2:1和4:1長寬比的磚形,通過不同切口拼插的方式,來製作每個景物的單體模型,再根據投影距離的遠近,固定在底座上。底座用了顆粒感較強的泡沫板,削切成流動曲形,並以走馬燈的形式將影子投射到幕簾上。下圖為試驗模型樹材料、形體及其投影效果。

模型拼插效果  李蔓 攝

樹木、花草、水體、道路等單體模型製作好後,我把它們用膠水或大頭針固定在走馬燈的基座轉盤上,按照離光源的遠近,非等距地排列成三圈。走馬燈前放置LED燈頭作為光源,可靜態投射到幕簾方向。

離光源最近的一圈為間隔分佈的喬灌木,放大效果最明顯,光影變化也相對豐富;中間為花草、岩石、地形水體等,有連續變化的效果;最後一圈為點狀分佈的動物,離光源最遠,投影清晰,重影可辨認,以容易固定的走獸為主。當走馬燈轉動時,不同層次的景物交相呼應,投射於幕簾中,隨着走馬燈轉動而不斷變化,為觀者帶來公園邊界景物的時空光影體驗,引發各種聯想和思考。

“走馬燈”設計手稿  李蔓 圖

在模型被燈光照亮並開始旋轉的那一刻起,它彷彿有了生命,而且是一個讓人無法準確控制的活動體。燈頭的輕微顫動,旋轉時大樹枝椏的晃動,小動物的向心傾斜,在有褶影的幕簾上不定時地跳進跳出。或許這也是自然邊界存在的狀態,總有未知的變量在不斷髮生。

一開始展陳設想時,我希望儘可能去呈現一個層層疊疊的光影世界,而人們能在其中穿行。而後,因為展品的脆弱性以及燈光投射距離的限制,最終在策展人施瀚濤的建議下改為了人們在幕簾外觀看,模型與燈光佈置高度也根據投射效果進行了調整。

作品在《公·園》展覽“沒有圍牆的公園”板塊呈現的樣子  澎湃新聞記者 沈健文 攝

當人們探頭觀望時,可能會先被晶亮閃爍的透明模型所吸引,然後視線才會延伸到幕布深處映射空間邊界和時間流轉的影子。那麼公園在人們腦海中留下的印象又是怎樣的?是“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第二自然風景呢?還是在公園裏跑過的步,讀過的書,留過的影,交談過的人,感受過的種種心情呢?也許看完展覽,每個人的心裏會留下些許新的公園意象吧。
《公園》

學術主持:顧錚

策展人:施瀚濤

參展藝術家:btr、蔡東東、弗搭界小組、甘瑩瑩、顧錚、郭盈光、陸元敏、鳥頭小組、徐傑、許海峯、薛寶其、嚴懌波、殷漪、朱浩

特別合作:澎湃新聞·城市漫步“沒有圍牆的公園”

特別鳴謝:中華藝術宮

技術支持:英國PermaJet藝術紙

主    辦:上海多倫現代美術館

展覽時間:2020年9月26日—12月13日

展覽地點:上海多倫現代美術館(虹口區多倫路27號)

(作者李蔓系“沒有圍牆的公園”項目合作者,景觀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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