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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巡禮·密雲篇
主幹需多人伸臂合圍才能抱攏，樹冠由18個大杈組成，最細杈也有一摟多粗……生長在密雲區的一株側柏，因此得名“九摟十八杈”，專家推斷其樹齡超過3000年，是北京的“柏樹之王”。近日，北京青年報記者從密雲區瞭解到，為恢復“九摟十八杈”的長勢，相關部門將對樹旁的松曹路實施改道，進而完善古樹的生長空間。
北京現存最老古樹
24小時有人看護
作為首都的生態涵養區，密雲區的林木覆蓋率達73.63%，莽莽林海中生長着上千株古樹，是大自然和前人留下的寶貴遺產，它們在生態、歷史、考古、民俗、旅遊等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其中新城子鎮新城子村的“九摟十八杈”，是北京現存樹齡最長的古樹。
新城子村，地處密雲區東北部的深山區，距離北京市區約150公里。近日，北青報記者走訪看到，松曹路邊一塊5米多高的台地上，巍然屹立着一株參天大樹，側柏樹皮獨有的溝紋肌理盡顯滄桑，主幹在距地面2米處開始分枝，18根大枝盤曲蒼虯，撐起龐大的樹冠，部分枝葉已探出東側的護壩，與公路相疊，車輛不時從樹下呼嘯而過。
古柏猶如一位略顯憔悴的龍鍾老者，周圍分佈着復壯溝、避雷針，長短不一的仿真支撐多達12根，像枴杖一樣託舉着粗壯的大枝。枝幹上懸掛的紅色鐵牌顯示，這株側柏系北京市一級古樹，距今約3010年，可追溯至周朝。用微信掃描樹牌上的二維碼，彈出的信息顯示樹高約11米，胸/地圍達700釐米，平均冠幅達14.5米。“靠近古樹，請您把煙滅一下。”每日早8點到下午5點，護林員張鳳蘭便守在此地，主要任務是保護古樹，防火、防盜伐，晚上會有人來接班，對古樹形成晝夜保護。張鳳蘭告訴北青報記者，最近五年，“九摟十八杈”的知名度越來越高，遠道而來的遊人絡繹不絕，甚至還有外國遊客，5月中旬的一個週末，日參觀遊客多達上千人。
1970年修建公路
導致七根樹杈乾枯
北青報記者注意到，“九摟十八杈”中有七杈已經乾枯無葉。據《北京郊區古樹名木志》記載，1970年，密雲縣修建松曹（松樹峪-曹家路）路，經過“九摟十八杈”，將其部分根系切斷，致使7個側枝死亡。
75歲的李瑞華老人，自幼生長在新城子村，1984年至2007年，他就職於新城子林業站，曾多次參與保護“九摟十八杈”。在老人的兒時記憶中，“九摟十八杈”與老爺廟為鄰，因此大夥都稱其為“老爺廟大柏樹”。生長在山坡上的大柏樹，四季常綠、枝繁葉茂，他和小夥伴們時常在樹下避雨，還經常有人到樹下上供祈福。兒時物資匱乏，當出現手裂時，大柏樹溢出的樹脂還能替代擦手油。
李瑞華坦言，樹旁的老爺廟現已無存，大柏樹卻存活下來，而造成枯杈，和70年代修路有關。當時人們的古樹保護意識薄弱，在路線選址時，距離古樹太近，影響到大柏樹的生長環境，挖路基時甚至傷到了樹根，而修築護壩實屬補救措施，確保了古樹根系不外露、又維護了大樹的穩定，但大柏樹依然缺少足夠的生長空間。
密雲現存古樹1206株
一級古柏成“活文物”
時間來到上世紀80年代初，隨着全社會環保意識的增強，“九摟十八杈”被認定為一級古樹。1983年，“九摟十八杈”還被公佈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成為名副其實的“活文物”。在北京各級不可移動文物當中，古樹名木並不多見。
針對“九摟十八杈”的養護也隨之展開。據《新城子鎮古樹檔案》記載，1991年，密雲縣林業局、公路管理所共同研究，拆除原有護壩，重建長30米、高5.5米、寬0.8米的漿砌護壩，並在護壩內填充黃土，年年澆水施肥，促使古柏新生；1995年至2007年間，多次改良土質並修復護壩；2007年、2010年、2016年分別實施全面的保護復壯措施；2016年，古樹專項養護資金到位，派專人看護，並對古樹進行病蟲害防治、適時澆水排水、清理枯死枝、樹下環境整理、安全防火、極端天氣隱患排查；2019年至2020年，對古柏採取了引根實驗等科技手段，為古樹營造出較為理想的生長環境，力求達到逐步恢復樹勢的目標。
就密雲全境而言，1981年，密雲縣林業局對古樹名木實施調查，發現古樹202株。密雲區園林綠化局提供的最新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密雲區認定古樹已達1206株，其中一級古樹95株，二級古樹1111株。北京樹齡最長的柏樹、銀杏樹、流蘇樹均生長在密雲區，並得到了科學養護。
為擴大古柏生長空間
松曹路將東移18米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7月23日，市領導到密雲區調研，曾實地考察“九摟十八杈”，提出“古樹是不可多得的資源，要加強監測，很好保護”。隨後，密雲區委區政府加強與市園林綠化局溝通，制訂完善了《密雲區新城古柏公園總體設計方案》。同年10月16日，首都綠化委員會組織北京林業大學、北京市林業工作總站、北京市園林科學研究院的多位專家，實地查看“九摟十八杈”，一致認為《密雲區新城古柏公園總體設計方案》的實施，將從根本上改善古樹的生長環境。
《方案》中的保護措施有哪些？新城子鎮林業站站長鬍玉民透露，最新的保護方案，將調整古柏東側的松曹路，初步計劃將道路東移18米，拆除現有護壩，擴大古樹的生長空間和營養面積，力爭讓樹勢更加旺盛。新方案的實施，需要多部門配合。胡玉民介紹説，改道松曹路要對路東的單位、建築進行調整，涉及到公路、規自、水務等多個部門，該項目還在走程序，有望今年7月動工，工期大約需要1年。胡玉民強調，此次保護工程，相當於對古樹的立地環境進行“大手術”，尤其是拆除護壩這一環節，要做好支撐等保護措施，防止古樹倒塌，施工須精益求精，確保萬無一失。
文並攝/本報記者 崔毅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