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央視網】;
不少人一定對今年五一小長假記憶猶新。
全國各大景區“假期首日寸步難行”,旅遊城市和高速公路上“五一的堵逐漸離譜”,電影院“三檔電影票房破億”,假期接近尾聲“返程大軍在路上了”。
圖源:新浪微博
文化和旅遊部在五一假期後發佈的數據顯示,國內出遊合計2.74億人次,同比增長70.83%, 旅遊收入同比增長128.9%,“五一檔”電影總票房超15億元……
同時,淄博燒烤、丫丫回國等此前持續發酵的網絡話題,更給“高燒不退”的旅遊市場添了把火。
今年的“報復性”旅遊,有點不一樣
今年的五一比較特別。
“公眾對這個假期盼望已久。”復旦大學旅遊學系副教授薛嵐説。“過去幾年受到疫情的影響,公民出行都受到許多限制和約束,大家希望通過這個假期來補償過去幾年缺少旅遊的遺憾。”
這種補償性心理是大部分人選擇五一出遊的最大驅動力。
另有不少年輕人表示,今年五一之所以選擇出遊,是希望通過這個假期來一次不受約束、真正自由的旅行,“與過去的三年正式告別”。
不論是對久未出門的補償,還是一場與疫情三年告別的儀式,今年五一,可謂是“情緒宣泄”意味最濃重的一次小長假。
然而,旅遊業態的高熱,也不全然是情緒裹挾。
自新冠病毒感染調整為“乙類乙管”之後,國人旅遊的熱度就不斷攀升。沉寂了三年的旅遊業迎來了久違的熱鬧:從年輕學生“特種兵”式旅遊,到各地文旅局長紛紛“下海”拍攝宣推本地旅遊資源和文化的短視頻,互聯網上和旅遊相關的討論就沒停過。
“有很多原因共同推動今年旅遊業的高熱度。比如高鐵網絡覆蓋、自駕遊普及帶來的交通上的便捷性,旅遊成本的相對降低,各地文旅部門的宣傳造勢,以及旅遊體驗多元化等等。”薛嵐説。
對旅遊的渴望,疊加五一前的多重造勢,需求就像緊繃的彈簧,在黃金週到來之際一口氣釋放。
“我認為像今年五一這樣的旅遊熱,在未來一段時間還將持續。”薛嵐表示。
爆火的另一面
國內旅遊市場火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收穫了良好的體驗。
由於旅客量暴增,許多景區都超出最大承載量,不得不採取應對措施。
景區裏“人擠人”,欣賞風景成了躲避人流;景區外“人挨人”“車頂車”,大排長龍耗費了大量時間。
許多遊客抱怨,平時兩三百不到的酒店,五一小長假“身價暴漲”,甚至有的酒店價格翻了十倍不止。雖然假期漲價符合市場規律,是酒店常規操作,但今年有些酒店漲價幅度誇張,讓許多遊客直呼“受不了”。
“受傷”的不只是遊客。小長假期間,在淄博這樣的熱門城市中,許多商家不得不“連軸轉”,甚至“忙到不得不歇業休息”。
還有一些城市的民宿由於房源爆滿,推出大堂沙發睡一夜的“白展堂體驗卡”。更有甚者,無處落腳的遊客擠滿酒店大堂,讓工作人員苦不堪言。
旅遊城市的“原住民”同樣“很受傷”。以淄博為例,由於遊客湧入,奔着燒烤而來的人把街邊圍得水泄不通,讓本地人的正常生活受到了影響:無法正常出行、買菜、遛彎,甚至平日裏常去的美甲店都轉型變成了燒烤攤。
從“蕭條”到“爆紅”,旅遊業彷彿“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過山車”式的變化,讓許多人感到不適。
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熱度來的時候接待能力不足,旅遊體驗下降,熱度去的時候造成資源浪費。
“年輕人出遊頻率增加、老年人壽命延長、信息門檻降低、旅遊成本降低、網絡流量的引導等多重因素,都是導致‘過度旅遊’的原因。這也是未來中國旅遊產業要持續面對的挑戰。”薛嵐説。
怎樣避免旅遊亂象?
在接下來的端午、暑假、中秋國慶假期,各地如何應對短時間內大量遊客的到來,降低負面影響,是一道難題。
想要改變,需要從供給、需求兩方面入手。
“熱門目的地需要不斷提升接待能力,制定旅遊高峯期的特殊預案。從淄博旅遊出圈這件事也可以看到,當地管理部門最好要具備強大的應變能力和調動能力。”薛嵐説。
如果管理部門能夠從上到下制定應急預案,及時應變疏導, 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類似“遊客山頂廁所過夜”這種極端情況發生。
而在遊客端,如何避免“網紅流量化”引發的遊客過度集聚效應,如何讓“隨大流”、“盲從”的旅遊消費少一些,也是需要遊客反思的。
“在需求方面,我們要讓遊客知道,雖然線上湊熱鬧很有趣,但是線下湊熱鬧並不好受。 要加強引導遊客錯峯出遊,或者進行反向旅遊,到非熱門的城市和地區,或許能收穫更好的旅遊體驗。”薛嵐表示。
網紅打卡點去的人多了,也就沒意思了,很多景色正是因為一次偶然,一個不經意的轉角,才獨具一格。
體驗風土人情,釀造獨家回憶,感慨一句“原來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原來還有這麼好的人”——這本身或許也是一種有價值的旅遊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