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風瑟瑟的雪花漫天裏,或陽光明媚的天高雲淡下,來一場説走就走的旅行,讓靈魂與心情低語,該是多麼浪漫的事。
一場又一場的雪,落在蒼茫大地,詮釋冰雪的盛開,置身冰雪世界,在一片潔白中,流連忘返,霧凇、冰雕、冰瀑等景觀所詩話的美,體悟異域冰雪的奇美,該是多麼誘人。
隆冬季節,在西北可玩、可看的自然風光都與冰雪有關。寒冷會製造出獨屬於西北山谷的獨特冰瀑景觀。平日裏飛流歡快,嘩啦作響的溪泉,在低温下,一點點的凝結,經過大約一個月時間,就會結成很壯觀的冰瀑布奇觀。如琉璃,如玉璧,像童話中的水晶宮,晶瑩剔透,造型百變,是冬季裏最迷人的景觀。
如果去不了東北,去不了遠方,那麼就來臨夏,來積石山下大墩峽景區邂逅一場冰雪奇緣。
大墩峽位於臨夏回族自治州積石山縣大河家鎮西6公里,擁有區位優勢、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三大優勢。大禹文化、保安族民俗文化是其人文優勢。區位優勢是甘青兩省五縣的交會處,依黃河而生,東臨黃河三峽,南面是保安三莊之一的具有濃郁保安族風情的大墩村,西靠孟達天池;景區由叭口溝、灣架山、注窪溝三部分組成,峽內羣山疊翠,灌木叢生,谷底清溪潺潺,山間飛瀑遍佈,更有奇特古老的變質岩景觀。
海拔1800米-3000米之間的大墩峽,冬寒夏涼,離蘭州160多公里。和友人相約,駕車上高速過臨夏,一小時左右後至積石山縣的大河家鎮,穿過保安三莊的大墩村徑直抵達。陽光與風相伴的美好裏,邂逅或擦肩從黃河大河家橋那邊趕來的青海旅人,以及更多慕名而至的來自寧夏或省內其他地方追夢人,在積石山的俯視下,終結冰封的浪漫。
在行駛途中,想起來三年前開春時節,曾到大墩峽一遊。那時山上草木尚未披綠。一條清澈溪水,清凌凌地自上而下噴湧奔騰。頭頂上飛揚着細碎的雪花,舒緩地曼舞在空中,空曠的峽谷裏,寒風陣陣,帶着幾分徹骨的涼意。
時隔多年後,當我再次重返大墩峽,已然是另外的一番光景。硬化平整的停車場,儘管是寒冷的冬季,但停滿了汽車。曾經孤獨的保安山莊,不見了原先的寂寥,修葺一新的餐飲場地,只見熙來攘往的客人,身上統一着裝的服務員,忙前忙後的身影,熱心招呼客人。
聽當地的朋友説,一年四季,每逢節假日,周邊縣市的人便會結伴而行,抑或舉家自駕遊,人們興致勃勃走進大山,融進了大自然之間,呼吸清新空氣,欣賞山水美景。
愛美的河州人,用熱愛生活的方式,擁抱自然,親近綠色,絕不亞於任何地方。
河州四面環山,有山有水,美景如畫。多少年來,領略了河州美不勝收的景區,實際上,很少能有這樣一處,能真正打動我,面對它的神奇,它的美輪美奐,讓人動容。堪稱令人折服的人間勝景,它的神奇自然天成之美,豈止一個“美”字了得。
帶着美好的回憶,抵達景區。從谷底沿着曲折縈迴的木板棧道,溯源而上,尋覓幽徑,攀上凌空旋轉架設的棧道,一步步登高,你會發現,大墩峽谷兩面山峯的懸崖峭壁上,一株株蒼翠的青松傲然屹立,白樺、紅樺等樹木別有一番風韻,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樹也各展風姿。沿着峽谷,踏上游客棧道往深處走去,一眼眼山泉結成了冰,掛在懸崖峭壁上,晶瑩剔透、千姿百態。泉水在冰面下汩汩作響,流到峽谷,匯成山澗。澗水潺潺,時而形成一灣又一灣的小水潭,潭水清澈見底,身臨其中,使人忘記周圍的一切。
磅礴、大氣、乾淨,童話世界的純潔在大墩峽複製得惟妙惟肖,完美無瑕,在簡單平凡裏,驚訝和驚奇,用心感受,透心涼的何止是寒風蕭蕭的雪國漠野。
溪流也冬眠了,叮咚山泉,潺潺之音,除了冬日響在耳畔如天籟的奔流,此時或許偷偷瞄一眼遊客悦耳的歡喜與驚叫的嘖嘖讚歎,繼而閉眼繼續打瞌睡,養精蓄鋭,待驚蟄的春雷一聲炸響,又精力充沛地投入奔跑,再度奏響山泉之歌。
竹籃、揹簍作為與眾不同的垃圾桶,依舊獨特,散發着古樸的味道。幾個亭子,在雪花覆蓋的影影綽綽裏嫣然木雕彩繪的精彩紛呈,亭台樓閣安閒得極為詩意。
大墩峽冬季非常寒冷,可以説是滴水成冰。身處零下二十幾度的冰雪之國,在銀裝素裹的峽谷,面對宛如鐘乳石、羊脂玉、翡翠、水晶、玻璃或更多晶瑩剔透物,是睡着的水的獨家絕唱,從液態到固態完美地呈現出一個潔白寧靜的神話仙境。無論浪花與水霧凝結的冰掛,不僅美且壯觀,那造型,那形態,絕版的美,驚豔的何止是目光?長長短短的冰柱,短的似是保安族的刀子匠打造的一把把刀,長的又似鋒利無比寶劍,刀光劍影,在峽谷裏排兵佈陣,獨樹一幟,風姿綽約。
雪花騰躍之後覆蓋到松柏、枯草、灌木枝條上,或成花苞或成花藤,而從最初的霧凇到冰凌柔韌的曲線美,與瓷實的冰雕各自為政又相映成趣,一靜一動,一大一小,一多一少,疏密有間,動靜相宜,穿行,似在龍王的水晶宮,目不暇接,不由想去撫摸。
雪野盪滌青山碧水的清雅,呈現動靜相宜的玲瓏、剔透、晶瑩之下的清爽,流淌的美是大墩峽神韻天成、鬼斧神工的神奇。若此刻回憶大墩峽流水嘩嘩、曲折逶迤、歡歌繞石而過、層林盡染、多姿多彩的秋色,世上最厲害的畫家也無法調色出光影中舞動的色彩感嘆,心被冰雪温婉的不可一世之美盪滌。
如果説,山風與山澗與水的對白,在大墩峽盪漾的妙齡時光不可多得,那麼冬之舞曲曼妙的活力和激情,張弛有度地蹚過草木、石徑、板橋、林梢的守望,安放沉睡如初的靜美,幾枚枯葉,鮮活蕭索,因美而涅槃,因美而放逐,靈魂的高地在靈魂之上,脆生生出一個平平仄仄的大墩峽之冬。
大墩峽裏極多的樹種,除了松柏應景而讓雪花飄落成樹掛,一串串,一掛掛,一枝枝,形影相弔,保安語言説的走馬杆、皂角、青岡、扎白等,是大墩峽的點睛之筆,只是因了不喜冬日的喧鬧,自成一景,光禿禿的,極為安靜,無意讓雪花、讓冰花、讓寒涼書寫冬日戀歌。依稀記得一隻鳥兒,曾經躍在台地上的林間,黑頭,翎微紅,喜鵲尾,但又不是喜鵲,未聞其名,卻聞其聲。“黃鳥于飛,集於灌木,其鳴喈喈。”不管是不是從《詩經》裏走出的黃鳥,是與不是,都在振翅而飛的空白裏動感十足。
離開時,只覺身心與睡着的水深度融合,用心感知大墩峽別出心裁、獨樹一幟的美,感知積石山人以雪國的浪漫與冰冷締造的冰雪情緣,做一隻《詩經》裏翻飛的黃鳥,過一把冬日浪漫的癮,無論何時提起,也是值得懷念的……
編輯/張念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