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蘇軾一首最落寞的詞,僅四句便寫出世間最深的孤獨,被傳頌千年

由 濮陽南煙 發佈於 休閒

提起宋朝文人,蜚聲天下的並不在少數,一如歐陽修、王安石、李清照等等。但若説要選擇一位最有代表性的宋朝文人,那麼蘇軾恐怕會當仁不讓。
人生履歷上,蘇軾少年得志,年僅21歲便進士及第,更是很得歐陽修賞識,歐陽修直言“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彼時的蘇軾也極其“自負”,自誇到“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

然而是命運作弄,亦是性格使然,在他的幾十載仕宦之中,蘇軾有的卻是貶謫、貶謫、再被貶謫,幾乎一生都在被貶謫的路上,貶謫之地最遠甚至在今天的海南,而烏台詩案之中他更是險些喪命。可縱使如此,蘇軾有的卻是超脱物外、豪邁不羈。
這樣的一個蘇軾,又怎麼會不讓人喜歡呢?更遑論蘇軾還是一個全才,無論是在散文、詩詞,還是書法、繪畫上都有着首屈一指的地位,他既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也是宋代書法四大家“蘇黃米蔡”之首,在畫作上他的畫更是奠定了文人畫的基礎。
不過,就算是再豪邁不羈,人也總會有突然間倍感失落的那刻。這種落寞、孤獨,既是對這一時一刻的感觸,又是對自我人生旅途的感慨。在蘇軾被貶謫黃州之時,他便曾寫下了一首落寞之詞,詞中一反蘇軾詞的豪邁,全詞只有短短四句,但卻堪稱是蘇軾最為落寞的詞。它就是《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1079年,蘇軾43歲,這一年,蘇軾被調任湖州知州。輾轉地方多年,當年的“致君堯舜,此事何難?”豪言壯語卻猶如耳光一樣,無情地擊打在蘇軾的臉上,他心中顯然有着不滿的。於是,在例行公事的謝表上,他抱怨着“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
在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微末小事而已,但對於政治對手而言卻是極好的打擊機會。藉由此新黨人員紛紛上書指其“妄自尊大”、“銜怨懷怒”、“包藏禍心”,而在眾人不斷地從蘇軾詩詞之中找到一些譏諷之句後,烏台詩案就這樣發生了。
蘇軾就這樣僅僅做了三個月知州就被押解到了京師,隨即下獄等待審判。對於蘇軾而言,烏台詩案可以説是九死一生,最終在王安石的諫言、自己弟弟蘇轍的捨棄官職相護、一眾元老的上書以及宋朝不殺士大夫的國策之下,蘇軾被從輕發落,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

這樣的打擊對於蘇軾而言,無疑是重大的。而在黃州的時間,也是蘇軾 一生中最為彷徨孤苦的時刻。就這樣,在這裏蘇軾寫下了《赤壁賦》、《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千古名篇。
而這首《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也是這時的作品。
《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這首詞之中,首句便通過“缺月”“疏桐”等營造了一種淒涼的氛圍,彎月掛在疏落的梧桐之上,夜闌人靜,漏壺之中的水也早已經沒有了。第二句則又加深了這種淒涼之感,在靜謐的環境之中,“我”卻是夜深而不思眠。至於原因,自然是愁思所致,這也讓孤獨的形象具體化了。
而在下闕之中,作者的功力畢現。起筆就寫了自己內心的孤獨,那種孤獨卻無人能瞭解苦悶也躍然紙上。最後一句,則以象徵的手法以孤鴻自比,字面上盡是詩人對於孤鴻不斷在寒冷樹枝中逡巡,卻不肯棲息,最終只能落在清冷沙洲之上的經歷同情,但事實上在歷經諸多波折之後,這“孤鴻”又何嘗不是蘇軾自己啊。
內心的孤獨、抱負上的失意,不肯同流合污的心志,在這一刻都集中在了蘇軾身上。

作為蘇軾詞中的一首“孤獨”之作,蘇軾在這首詞中少有的為我們展現了自己“孤獨、落寞”的一面,但雖然如此我們卻也仍可以在這字裏行間之中看到屬於他的情懷志向。這首詞也憑藉在孤寂、悽苦上的高超描寫,而被後世讚揚,成為千古佳作。
作為一代文豪,蘇軾豁達的心胸,百折不撓的性格,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也非常值得我們學習。
而這種心胸、抱負、性格也都體現在了蘇軾的作品之中。這本《蘇軾詞傳》便可以是你瞭解蘇軾一生的絕佳選擇。

當你遇到挫折時,不妨想一下蘇軾的《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一句“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會不會讓你心中有幾分暖意;當你屢戰屢敗時,你相信寫下《江城子·密州出獵》時的蘇軾,已經年齡老邁了嗎?可即便如此,他就是要“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蘇軾的一生,挫折百般,打擊百般,但他卻將自己活成了光。人的一生,就是這般奇妙,時耶命耶或許我們無法改變,但至少態度可以改變。
要想有好的人生,好的性格,那麼就讀蘇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