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風雨感斯文,短翼差池不及羣。
刻意傷春復傷別,人間唯有杜司勳。
《杜司勳》是唐代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七絕。詩中的“杜司勳”指的就是唐代詩人杜牧。此詩高度評價杜牧“傷春復傷別”之作,並稱贊其詩歌高超的藝術水平。從這裏的“唯有”二字中,不難看出杜牧在詩壇上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按李商隱的話來説:人世間值得推崇和讚譽的詩人,只有杜牧而已。
事實也像李商隱説的那樣,杜牧不僅是個詩文出眾的詩人,還是個才多藝廣的“斜槓青年”,繪畫、書法的水平都稱得上的一等一的水準,算是個真正的藝術家了。不過,外人只知道他有滿腹的才情,卻不知道他還有滿腔的抱負。
如果説,杜牧的故事是“人生逆旅”的話,估計有不少人會反駁。
要知道,歷史上的杜牧在二十六歲時就考中了進士,而且,大半輩子都是養尊處優的官員,沒有受過什麼太多的磨難。重點是,他任職之處大多都是在江浙等富庶地區,不像那個悲催詩人——蘇東坡,動不動就被皇帝安排到偏遠地帶,吃了太多的苦頭。
確實,杜牧的生活看起來也是活得瀟灑自在,年輕時,他就愛往風月場那邊跑,已然成為常客的他,不但花天酒地,還寫過不少以風流著稱的詩句。所以,在很多人看來,他是人生的贏家,躺着贏的那種,哪有什麼愁苦呢?他怕不是無病呻吟吧!
其實,杜牧在很小的時候,就是個根正苗紅的官N代,光是他的出身起點,就是很多人羨慕不來的。
從西漢御史大夫杜周開始,杜家一直都在不斷地壯大之中,形勢可謂是一片大好。到了唐朝時期,杜家更是出了不少官員,而且,一個比一個更牛,光是當過宰相的就有十一個人。而且,杜家人物中就有“房謀杜斷”的杜如晦,還有杜牧的爺爺杜佑,有過撰寫《通典》200卷的偉績。不止這些,就連地方上的很多一把手都是從杜家出來的。
不得不説,杜家的基因真是太強大了。
所以,杜牧能出生在這樣的“革命家庭”中,無疑是幸運的。而且,他的家人對他的期望也是非常高的,要按照接班人的標準來培養他。於是,小時候的杜牧,在良好的教育環境下,早已精通了四書五經,對於詩詞歌賦也是一點就通,甩開了很多同齡人一大截。
到了少年階段,杜牧也和很多男孩子一樣,對軍事戰爭很感興趣,還收集了不少有關於戰爭的書籍,就連孫子兵法也要研究一番,還有模有樣的寫了一本《孫子兵法》十三篇註解。都説實踐出真知,杜牧明明沒有接觸過真實的戰爭,卻研究出了一個實實在在的計策,還被當時的宰相李德裕採納了,最後,居然還打贏了戰爭。
只能説,不會出謀劃策的詩人不是好軍事家。
可以説,如此一位聰明又早熟的孩子,不論是出生在什麼年代,他都絕對是那個一班之長的最佳人選。
然而,從天而降的這份幸運並沒有持續很久,在杜牧十歲的時候,他的爺爺和父親相繼去世了。家裏沒了頂天柱之後,老杜家就開始慢慢的衰落了。小杜牧並沒有因為這個變故而變得一蹶不振,他心裏很明白,一旦自己意志消沉,還怎麼成為杜家的新頂天柱呢,不然,到時候,杜家可能真的要垮了。於是,小杜牧更加用心的讀書了。
他堅信“刻苦學習就會有好的人生”的理念,把家裏幾屋子的藏書全都看了好幾遍。難得的是,他還繼承了爺爺的史學基因,對歷史和現狀看得很是通透,不亞於他爺爺的水準。甚至,別人都誇他:“此孩子將來他長大了,一定是治國的大才。”二十來歲的杜牧,寫下了一篇《阿房宮賦》: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鈎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乎幾千萬落!長橋卧波,未云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
... ...
這篇《阿房宮賦》,不僅語言優美,而且,有着深刻的含義。杜牧寫下的這篇賦不到短短几日,就有很多人爭相傳閲,一傳十,十傳百,他也因為這篇文章的熱度開始有了人氣,在當時的社會,可以説是眾人追捧,人們都稱他是敢説真話的“公知”。
過了三年,隨着杜牧在社會上的名聲越來越大,達到了沒有人不認識他的走紅程度。
也就是在這一年,帶有主角光環的他,參加了科舉考試,最後,不出所料的考中了進士。只是,野史記載有説,其他競爭者有的説他是靠名門出身,還有的人還説他爺爺是個宰相,朝廷上肯定有很多人向皇帝推薦他。
但是,不管如何,即使有人鋪好了路,最終,也還是要靠實力來説服的。
不出所料,杜牧靠着自己的能力考了全國第五名,進士及第。按照慣例,新科進士要到曲江遊玩。曲江是當時最熱鬧的場所,尤其在春天更是摩肩接踵。此時,晚唐詩人姚合曾大發感慨,賦詩説:
江頭數頃杏花開,車馬爭先盡此來。
欲待無人連夜看,黃昏樹樹滿塵埃。
這時的杜牧顧盼生輝,一舉手一投足都“才”情萬種。他們一行三五人來到曲江寺院,正巧碰見一位打坐的僧人,便攀談起來。僧人問杜牧姓名,杜牧得意地報上大名,心想“天下誰人不識我”,以為僧人會大吃一驚,露出“追星族”的狂熱。
誰知道,這位僧人面色平靜,木然不知,這讓杜牧分外失落,很是惆悵,遂現場賦詩一首雲:
家住城南杜曲旁,兩枝仙桂一時芳。
老僧都未知名姓,始覺空門氣味長。
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杜家已不再如當年輝煌的原因,朝廷只是讓杜牧做了一名弘文館校書郎,還是基層的那種,工作也沒有多大難度,無非就是為皇家檔案館的典籍進行錯誤校勘。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朝廷居然把杜牧安排在一個無關緊要的職位上,實在有些可惜。
其實,杜牧生活的大唐,就像此時的杜家一樣走向了衰落,早已不是當年氣象萬千的大唐了。由於“安史之亂”的破壞,大唐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一直都沒能回到巔峯盛世的狀態。眼看着皇帝換了一任又一任,宦官也開始囂張了起來,試圖操縱這個國家,胡作非為。
更讓老百姓們絕望的是,一些地方的藩鎮,總是一次又次的挑戰中央的權威,完全不把中央的統治放在眼裏,一度把大唐弄得生靈塗炭。
明明應該是朝廷官員們一致團結對抗外敵的時候,朝廷內部卻反而分裂成了兩個黨:一個是牛黨;一個是李黨,也就是歷史上的“牛李黨爭”,持續了很多年,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杜牧從小就熟讀經史,知道這場牛李黨爭不簡單,到後面肯定還會持續很長時間,不會輕易結束。
雖然,這場無聲戰爭看起來猶如一個平靜的湖面,實際上,暗地裏早已暗流湧動。所以,杜牧當這個小小的校書郎,僅僅只幹了半年,就主動向朝廷請求辭職了,隨後,他跟着江西觀察史沈傳師,一同去了洪州。杜牧來到洪州後,開始了為沈傳師當幕僚的日子。
大多數的時候,他十分渴望能夠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好大展宏圖一回。但是,宏圖豈是他想展得開就能展得開的。
杜牧自己也沒想到,這幕僚一做就做了八年,從洪州到宣州,後來,從宣州轉移到了揚州,領導也從沈傳師換成了牛僧孺。可以説,杜牧這八年來的工作生涯,把長江三角洲都走了個遍。不過,遺憾的是,他始終還是徘徊在政治權利的邊緣,無法靠近中央總部。
這八年裏,杜牧每天除了枯燥乏味的工作,就是被領導拉去搞社交,順便喝喝花酒。時間一久,沉迷於花花世界的杜牧,漸漸默認了這種生活方式,既然浪費生命,那麼,就盡情的浪費吧。話説,在此期間,杜牧經常往沈述師家中跑,聽歌賞舞,蹭飯蹭酒,還對沈家中的一個歌女張好好很有好感。
當初那名激情滿懷的有志青年已經不見了,此時的他,已淪為一個意志消沉的頹廢中年男子,只有喝一下雞湯,才能勉強打起三分鐘雞血。甚至,半夜喝酒喝到失眠,此時,他才猛然發覺,原來,他自己所付出了這麼多年的青春,不但,沒能立下功績偉業,到頭來,還成了一個出入青樓的放蕩浪子。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心只想縱情山水,出入青樓尋樂子,儼然成了一個放蕩子弟。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遣懷》
杜牧會變成這樣,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自己。説到這裏,就要説一下他所任職的地方——揚州。這個地方的娛樂產業發展得比大唐還要好,非常發達,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杜牧內心深處狂野放蕩的一面被激發了出來。
從那之後的他,成了一名風流浪子,每日只想着縱情詩酒,摟着無數美女的蠻腰各種親暱,好不快活。
不過,身為領導的牛僧孺,出於擔憂員工的人身安全,多次派人暗中保護杜牧,並細心記下他的每日行蹤,不過,這些細節杜牧是不曾知道的。直到杜牧即將離開揚州的時候,牛僧孺才把他這些年來對杜牧的每日行蹤報告都一一拿了出來。
整整三大箱,杜牧看着這三大箱的行蹤報告,臉紅了起來,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些年都幹了什麼糊塗事啊,真是丟人!
公元835年,也就是杜牧離開揚州的這一年,他已經三十三歲了,好在,這次朝廷想起他來,安排他去京城長安做監察御史。杜牧一聽,終於能去京城長安任職,太好了!他的內心,此刻是喜悦的,以為這八年來枯燥的幕府生活,終於可以畫上句號了。
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太無常了。
在赴京途中,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一下陰了起來,陽光也再次消失了。這時,杜牧已經來到了京城城門的外面,但是,他還是隱約感覺到了長安城內緊張的氣氛。一向對時局很敏鋭的杜牧,預感到自己只要一進了城內,可能,就很難活着出來了。
於是,杜牧向朝廷請赴東都洛陽任職,頭也不回地朝京城的反方向走了。
果不其然,一場君臣與宦官之間的權利之爭還是爆發了。公元835年(唐太和九年),27歲的唐文宗不甘為宦官控制,和李訓、鄭注策劃誅殺宦官,以奪回皇帝喪失的權力。最終,這次權利之爭,君臣失敗了,戰敗的下場就是:朝臣班子徹底被洗劫殆盡,全部換成了宦官勢力。
因此,宦官們也更加猖獗了起來。大唐江山幾乎搖搖欲墜,歷史上也稱這場戰爭是“甘露之變”。
雖然,杜牧再次逃過了這一劫,但最終還是遭受到了命運對他的捉弄。
到了洛陽的杜牧,和在揚州的狀態沒什麼兩樣,一直過着有官無職的無聊生活。直到他重遇了在洪州結識的故人張好好。杜牧萬萬沒想到,曾經自己想要迎娶的這姑娘,現今,怎麼蒼老了這麼多。要知道,當年的她明明是那麼的貌如天仙,多少人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啊。而如今,她的姿容還是當年的姿容,只是沒有了當年的神采。
在一番寒暄之後,杜牧得知她後來流落到了洛陽這裏以賣壚酒謀生。就在這時,杜牧還想多問候幾句,但是,張好好不願再談及自己的往事。就這樣,兩人只是互相應答了幾句,待到離開之時,杜牧不知怎麼的,就想任性一回,要為心愛的姑娘寫一首《張好好詩》:
翠茁鳳生尾,丹臉蓮含跗。
高閣倚天半,晴江聯碧虛。
此地試君唱,特使華筵鋪。
主公顧四座,始訝來踟躕。
吳娃起引贊,低迴映長裾。
直到寫完後,他的淚水早已沾滿了衣襟,一抬頭,才發現張好好已經離開,不見蹤影了。
兩年後,杜牧的弟弟突然犯了眼疾,而且,有加重的趨勢,要去揚州接受治療。杜牧一來為了更好的照顧弟弟,二來想要重温揚州,於是,請了一百來天假期,帶着弟弟遠下揚州。兜兜轉轉走了一大圈,杜牧發覺自己再次回到揚州的心境已經有些不同了。從前的他只是故作曠達,而此時的他內心反而沉澱了不少,再次面對花花世界時,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
之後,杜牧就從洛陽轉到了宣州,做的依然是老本行——幕僚。只是,有些不同的是,這次,他做的是團練判官,時間相對自由。在這期間,杜牧把宣州名勝古蹟走了個遍。一到新的地點,就會寫下一首詩,就這樣,他在不停遊行的同時,寫了很多反映其內心複雜情緒的詩歌,《題宣州開元寺水閣》就是這一時期所做:
六朝文物草連空,天淡雲閒今古同。
鳥去鳥來山色裏,人歌人哭水聲中。
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台一笛風。
惆悵無因見范蠡,參差煙樹五湖東。
其實,這麼多年來,杜牧的報國之心一直沒有被澆滅。
到了838年,長安城又再次召他回來。這次的杜牧決定不再逃避,抱着堅定的決心,來到了京城,在朝廷的安排下,他填補了左補闕的職位,説白了就是史館修纂。儘管官階太小,但是,多少也算是個舞台,萬一能讓他發揮實力呢?思考了很久的杜牧,最終,決定留了下來。
此時的朝廷黨爭,還是沒有畫上句號,比起以往,進展的更是愈來愈激烈了。
不過,杜牧對此並不關心,他也無心加入任何一個黨派。然而,在早年期間,他有得過牛僧孺的蔭護,這讓此時掌權的李黨頭目李德裕對他還是有所顧忌,儘管,杜牧對他曾有過照顧,但是,李德裕最終還是決定一紙貶書,把杜牧貶到了黃州當刺史。
就這樣,從黃州到池州,再到睦州,杜牧輾轉了三個地方,做了整整六年的刺史。話説,一次他到金陵出差,看見曾經光彩照人的杜秋娘如今又老又窮,便提筆寫下了《杜秋娘詩》。這首詩當時膾炙人口,傳唱大江南北,可能是因為大家對這個風雲一時的歌女太熟悉了:
京江水清滑,生女白如脂。其間杜秋者,不勞朱粉施。
老濞即山鑄,後庭千雙眉。秋持玉斝醉,與唱金縷衣。
濞既白首叛,秋亦紅淚滋。吳江落日渡,灞岸綠楊垂。
聯裾見天子,盼眄獨依依。椒壁懸錦幕,鏡奩蟠蛟螭。
低鬟認新寵,窈嫋復融怡。月上白璧門,桂影涼參差。
... ...
人生能有多少個八年、六年呢,又能經得起多少次坎坷與阻隔。在這六年裏,杜牧只能將滿腹愁腸一一化作了詩歌,因為,有了閲歷的緣故,他寫了不少極好的詩文,讀過他詩歌的人都説,果然是感情充沛,言之有物的好詩文。
也就是在此時,李商隱與小杜結識後,稱頌其“刻意傷春復傷別,人間惟有杜司勳”。
但是,這一切並不是杜牧所想要的,面對現狀,他也無可奈何。杜牧本想一心把全部精力都耗盡,為了家國鞠躬盡瘁。然而,他的這種想法越是強烈,越是得不到機會。歲月是無情的,那個曾經的翩翩少年,早已被這些年的時光摧殘成了一名滿鬢生雪的中年大叔。
多年來都是漂流在外,也沒能娶上一個稱心如意的妻子,此時的杜牧不禁悲從中來。一轉眼,到了公元848年,已經四十六歲的杜牧第三次踏進了長安。
在長安的第二年,大唐軍隊終於解決了吐蕃內亂的難題,也收復了原州、秦州等地,大唐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別人都以為此時的大唐還能恢復大唐盛世的盛況,唯有杜牧,知道大唐這一次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因為,朝廷還是那個昏庸的朝廷。
最終,杜牧對長安徹底失去了信心,一次次上書,請求將他外調至湖州。不過,杜牧這次外調的原因,眾説紛紜。有的人説,京官俸祿太少,很難養活自己;有的人説,杜牧的報國心已經死了,只是想遠離權力中心;還有的人説,他這次外調,是為了完成一個十年之約。
那麼,這個十年之約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青年時期的杜牧,起初在宣州做幕僚之時,有一次玩心大發,去了湖州遊玩,他見到一老婦帶着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不知怎麼的,杜牧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就陷入到了花痴的狀態,當即就與老婦人做了一個約定:十年後定來娶這小姑娘,如若沒來,就讓她另行嫁人吧。
杜牧正是想起了這個十年約定,執意要來湖州。
然而,來到湖州這裏後,他才發現那個小姑娘早已嫁人了,並且,還生了三個孩子。之後,杜牧將女孩的母親叫來,老婦人帶了外孫來見杜牧。杜牧責問道:“從前你已經答應將女兒許配給我,為什麼要違背諾言呢?”老婦人説:“原來的約定是十年,可你十年過了,沒有來。這才出嫁的。”杜牧一想,確實如此,怪不得別人,於是,送給老婦人很多禮物,讓她走了。
看着老婦人的身影,杜牧才發現,十年光景過得是如此之快,不禁感慨,於是,提起筆寫了這首《悵詩》:
自是尋春去校遲,不須惆悵怨芳時。
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全詩四句二十八字,詩人杜牧借尋春遲到,芳華已逝,花開花落、子滿枝頭,暗喻少女青春已過,含蓄委婉地抒發機緣已誤,時不再來的惆悵之情。此詩通篇採用“比”的手法,形象生動,含蓄自然,耐人尋味。
後來,流傳中又有將這首詩的題目改為了《嘆花》,原文改為:
自恨尋芳到已遲,往年曾見未開時。
如今風擺花狼藉,綠葉成陰子滿枝。
又過了一年,白髮蒼蒼的杜牧這次意外的升了官,任職考功郎中。然而,此時的他已經五十歲了,對很多事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於是,他最後還是辭了官迴歸故土,好好度過了這個晚年。到了公元850年,杜牧便因病逝世了,在死前,他強烈的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便自寫了墓誌銘,並將所寫詩文一一收拾好,只留下了十之一二,而其餘的作品,一把火燒掉了。
《咸寧縣誌·陵墓誌》載:“杜牧墓,葬少陵原司馬村先塋,自為墓誌。”其墓建國後尚存,在司馬村西南,高約7米,面積約1畝,墓頂有一大樹,60年代平毀。
縱觀杜牧這一生,也算得上是大起大落的,享受過榮華富貴,也經歷過潦倒落魄。青年的他,是美好的,渴望能夠實現濟世安民的太平;後來的他,出現了不美好的一面,也有留戀燈紅酒綠的時候,只想着及時行樂。到底是他的詩酒風流影響了他的仕途,還是他的仕途失意讓他不得不寄情於詩酒風流... ...這個謎底,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杜牧身處盛唐,面對江山和美人之時,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