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誠言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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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6月,我正在大學裏“死磕”那本怎麼看都看不懂的《物理化學》。
雖然離期末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這門課的難度,讓我不得不在課還沒上完的時候就開始複習。
那種字和字母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的感覺,就甭提多虐心了。
為了給自己減壓,在高考的那幾天,我特地走到高中學校的門口,看看準備走進考場的高三學子,回憶自己比複習更“痛苦”的高中時光。
高中學習苦,高考過關難。
雖然在中學時代,每個人都無數次想要逃離這次大考,但是真敢輟學的人卻少之又少。
畢竟,高難度意味着高回報。誰都只是説説而已,沒人想過真那麼去做。
但是總有“膽兒大”的,中途輟學,高考罷考的“英雄”們時有出現。
而那一年也不例外,在河南省南陽市,同樣出現了一位“高考英雄”。
蔣多多,筆名“碎心飛魔”。
在那個網絡上還被一眾“快樂男孩”、“神秘女孩”和“我恨我痴心”霸屏的年代,起這麼筆名,也算得上是別具一格。
不過,別的“魔”頂多也只是在網上過過嘴癮。而這位姐,卻把虛擬帶進了現實,把“棄權”帶進了高考。
在當年的高考中,蔣多多在各科試卷主觀題的空白處,用雙色筆寫滿了對教育制度和高考制度的不滿和抗議。
還把自己的“碎心飛魔”的筆名故意寫到了密封線之外。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希望自己各科成績都能被判0分,並以此來引起教育部門的注意和輿論的關注。
蔣多多如願以償了。她的叛逆行為立刻引起了各方關注,一時間成為了媒體追逐的焦點。
7月上旬,蔣莊村的農田裏,蔣多多正和母親在吃力地拔草。
當然,幹活的時間是擠出來的。
此時的蔣多多,已經成了輿論的焦點人物。這個只有150多人的小村莊,也因為她的“走紅”而知名度猛漲。
每天前來對蔣多多進行的採訪,大概有三四波之多。
面對媒體追問自己為何採取這種方式表達不滿的時候,蔣多多説:只是為了把自己的意見和思想説出來,希望引起相關部門對高考的重視,讓他們下來調查情況。
感覺説得跟申冤無路似的。
不過她當時並不知道,當她在高考試卷上發泄情緒的時候,自己的父親正躲在考場外,遠遠地看着,期盼着。
她更不會理解的是,在這個只出過兩名大學生的小村子裏,父母希望她考上大學的願望有多麼強烈。
蔣多多雖然叛逆,但還算是有孝心。
她雖然不擔心來自輿論的壓力,但對於高考違規的情況,總覺得無法面對父母。
外出打工!
蔣多多用上學時攢下來的生活費,坐車來到了鄭州。
聯繫到了在鄭州工作的姐姐後,她告訴姐姐自己想打工的想法。
姐姐顯然不同意她的想法。畢竟沒有人比上過大學的姐姐更清楚,考上大學能給自己的命運帶來多大的變化。
叛逆,還是叛逆。
被姐姐批評後的蔣多多,又坐車去了她心儀已久的山東菏澤。
但是,這座她喜愛的城市並沒有眷顧她。雖然她找遍了小區牆上貼着的招聘廣告,但也沒有得到一個合適的工作。
錢花的差不多了,只能回家。
她高考前精心計劃的“希望之旅”,最終成了認清現實的“絕望之旅”。
決心在高考當“英雄”時,蔣多多覺得成材的機會和渠道有很多,自己並非只有高考一條路可走。
嚴格來説,也確實如此。
但是除了外出務工無果之外,現實還給了她的幻想更重的打擊。
蔣多多在高中時沉迷於寫小説,在她的心裏,“寫作是件可好玩的事情”了。
不過和喜歡寫作的人都喜歡閲讀不同,她不喜歡看別人寫的小説。
她覺得如果看了別人的文字,就像穿上了小鞋一樣,束縛了自己的思維。
雖然這邏輯聽起來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但是想想她高考的所作所為,這事似乎也沒那麼難理解了。
但是,回到家全職寫小説的她,投出的作品都沒有得到報社的回應。
一次又一次的投稿無果,讓蔣多多開始煩躁、失望,還帶着一絲後悔。
蔣多多最後一次正式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是在關於她的長篇紀實小説《高考零分生》中。
最終,她沒能完成自己的作家夢,也沒有在小説的創作之路上走下去。
據説如今已經嫁人,過着普通人的生活。
平心而論,蔣多多即便是憑藉對寫作的痴迷,其實也完全有可能支撐她在寫作的路上走下去。
但是文字輸出的背後,其實是更多閲讀量的輸入。
總想彰顯獨特,一味地追求個性,讓她的眼界和知識面只侷限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沒有沉澱,沒有昇華。
雖然當初那些媒體緊追她的腳步不放,並對此大做文章。但是熱度褪去後她才發現,在“裸泳”的其實只有她自己。
在蔣多多之後,高考中還有其他的“英雄”湧現。高喊着“絕不去上大學”口號的他們,最終的結果,都沒比她好到哪去。
真正的強者,只會在達到成就後雲淡風輕地説一句“不在乎”,而不是在面對挑戰時歇斯底里地拒絕直視。
與其説他們是在勇敢地與高考制度抗衡,還不如説是懦弱地不敢面對高考失利的自己。
高考很難,學習很苦。雖然除了高考之外,還有其他的成材途徑,但是永遠都別忘了:只要你敢把知識當廢紙,社會就一定敢把你當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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