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剛打了勝仗,紅軍名將卻暈倒在地,總政委親自來表彰
1935年5月,由紅軍名將羅炳輝率領的第九軍團奉中央指示,到達大渡河南岸的安順場,渡河後在瀘定縣住了三天。中央命令九軍團守住瀘定橋,從側後掩護已經渡到大渡河東岸的中央紅軍北進。
當時,中央紅軍過了大渡河後,駐紮在滎經、天全、雅安之間狹小的山地內,又值春雨暴下,上游冰塊下瀉,河水暴漲。中央紅軍到二郎山腳下,泥深投膝,人馬難行。
川軍有十幾個團在東邊沿青衣江堵截,不易強攻;西邊是瀘定橋,敵軍兩個師正朝橋西前進;南邊是大渡河和峨眉山,無路可走。紅軍如不脱離這個地區,很容易受到敵人的東西夾擊。
中央指示九軍團的任務是:在過了瀘定橋後,就把瀘定橋拆掉,以阻滯西邊敵軍迅速過河。另外,要求九軍團過橋後,不要走中央紅軍所走的路線,另在中央紅軍的左側翼的小道挺進,以迷惑敵人。
九軍團領導研究如何執行中央的命令,決定“有限度地破壞瀘定橋”,以達到阻滯敵軍前進速度為目的,但應照顧瀘定橋是四川與西康、西藏交通的生命線,如徹底毀壞,將引起廣大人民的不滿。
經過研究,他們商定具體辦法就是將橋底面的9條鐵索鋸斷3條,保存6條。這樣,橋的載重量每天只能走過一個營的兵力,對紅軍就不足為患了。
當九軍團剛鋸斷了橋上的部分鐵索時,中央又來電通知晚一些時候再破壞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九軍團有限地破壞了瀘定橋後,即從中央紅軍北上路線的西北方山間小路挺進,不走中央紅軍走過的路線,目的是為了迷惑敵人,分散敵人的兵力。
部隊翻過了馬鞍山的大嶺,走下山谷。該處一部敵軍沒有料到紅軍進展如此迅速,倉皇撤走,將天全河上游的鐵索橋都燒燬破壞了。夜間放火時,敵軍各部又互相驚擾,鳴槍壓驚,敵軍退守天全城,九軍團則直逼天全西南的紫石關。
羅炳輝到紫石關附近時,因重感冒已卧病不起,體温很高,呼吸短促,不思飲食。警衞員要找民夫抬擔架,又因戰區羣眾逃跑一空,找不到人,只好由戰士輪流抬着擔架走。
羅炳輝想到戰士們長征日久,體力下降,無論如何不肯卧在擔架上,便改乘馬匹,兩手死抓住馬鞍,一顛一顛地前進。有些崎嶇小道,不能騎馬過去,就由戰士們扶着走過去。
這時中央軍委發給九軍團一個萬萬火急的電報,命令羅炳輝率領兩個主力營,不惜任何代價,星夜迂迴到天全北面,殲滅守敵。一軍團將從南面夾攻天全城。
這時候的形勢是:只有奪取天全,才能掃清中央紅軍北上道路的障礙,使中央紅軍脱出險境。
羅炳輝躺在牀上,聽參謀長郭天民唸完電報,腦子裏似乎清醒了。他要參謀長把電報送給軍團各位領導同志傳閲,並準備立即執行命令。
那時,九軍團將士經長途行軍,疲勞萬分,天全的敵軍三四倍於紅軍,敵人主力開始固守城南,在城北飛仙關有天然險峻的陣地和工事,敵人以為紅軍不會從這裏來。
羅炳輝斷定,如果殲滅或擊潰飛仙關的敵人,佔領飛仙關,則天全無險據守,敵人必然潰退。
他和軍團領導人仔細研究了天全周圍的敵情地形。那時天全南面的河水猛漲,從上游漂來很多大塊的浮冰,一軍團部隊要從南面進擊天全是困難的。只有設法從北邊迂迴到天全北面,佔領飛仙關,由此向下攻擊,天全就在紅軍掌中了。
羅炳輝想了一會兒後下決心説:“找個嚮導來吧,問問天全西北方的河上游有水淺的地方沒有。如有就指定徒涉場,繞過敵軍的守橋部隊,直取天全城外飛仙關。”
他要一位參謀帶偵察排去摸清這條路線,一面通知部隊做飯,集合幹部開會。
羅炳輝在連以上幹部會議上説:“現在是真正考驗我們的時候了……我們要不惜任何代價,消滅天全的敵軍,掃清中央紅軍北上與四方面軍會師道路上的障礙。現在沒有別的更好的退路可走了,瀘定橋已回不過去了,其他方向都是河流阻隔,只有突破天全這個方向,才有出路!這是一次關鍵性的戰鬥,只能勝利,不能失敗!”
他又説,天全敵人還摸不清我軍的實力,我們迂迴到天全西北,佔領飛仙關,居高臨下地向天全進擊,一軍團部隊再由南方向天全進逼,敵人一定可以被殲滅或擊潰。
羅炳輝完全沉醉在他腦中設想好了的戰鬥程序中,彷彿病都好了一樣。
在部隊找到嚮導之後,羅炳輝和參謀長郭天民親率兩個營的兵力,在夜間出發,翻過山嶺,繞過敵人防守的索橋,從上游淺處搭浮橋過河,拂曉時,先頭部隊就與飛仙關的守敵打起來了。
這股敵人共有兩個旅,他們根本沒有料到紅軍“從天而降”,恐慌萬狀,敵人雖從城南調來主力增援,但在九軍團的猛攻下倉皇潰退。
這樣,九軍團從北面,一軍團從南面,同時攻佔了天全城。
天大亮時,國民黨派出6架飛機,在天全周圍掃射、轟炸,但挽救不了敵軍滅亡的命運。
羅炳輝指揮部隊從飛仙關進佔天全城後,坐在一棵樹下休息,忽然雙眼發黑暈倒在地上。經過衞生員的急救,他才緩緩地醒來,對旁邊的參謀長郭天民説:“好,我們完成一項重要任務了!”
其實,九軍團不僅完成了這次奪取天全的戰鬥任務,還把路上籌措來的現款三萬元以及幾十匹騾子和一批物資,繳送中央,這對當時的中央機關,真是雪中送炭。
周(恩來)總政委在紅軍佔領天全後,特地到九軍團的軍團部,在聽取相關彙報後作出高度評價:“九軍團單獨留在烏江北岸牽制敵人,隊伍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擴大了一些,你們有限地破壞了濟定橋,是幫助中央下了最後決心,因為沒有退路了,只有從天全方向北上。中央對你們不顧艱辛疲勞,不惜犧牲,堅決勝利地完成中央軍委交付的任務,是十分滿意的,是值得嘉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