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縣有三座著名山峯,狼牙山和洪崖山爭第一,難分勝負,雲蒙山則穩居第三。雲蒙山自古多高人隱士,單是山上一個雲水洞中就走出了鬼谷子,蘇秦,張儀,孫臏,龐涓,毛隨等戰國風雲人物。
如果説鬼谷子等為民間傳説,那麼位於山腰上的馮道吟詩台或許確有其事。因為古易州十景中曾有一景名為“吟台夕照”。明王綖詩曰:上有馮道吟詩台,年年風雨生新苔。馮道,五代時的官場不倒翁,曾任四朝宰輔。善作詩是有的,但真的曾來雲蒙山隱居並作詩嗎?“但教方寸無諸惡,虎狼叢中也立身”的馮道或許只是到此一遊吧!
“窮達皆由命,何勞發嘆聲。
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
冬去冰須泮,春來草自生。
請君觀此理,天道甚分明。”
但願他這首詩就是在吟詩台所題吧!
本次之旅同行有:潘新宇、李國月、馬廣宇、趙昆、張山林、丁志剛和我
庚子初夏,公曆五月十八日。前日方雨過,天晴不熱,和風送爽,白雲驟起西北,向東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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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草木新綠,青翠悦目。
清康熙學士陳世倌曾寫詩讚雲蒙山:古寺孤懸萬仞巔,遙看雙塔白雲邊。如今雙塔猶在,詩中意境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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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景色,耳畔如聞鐘磬佛音。帝利古剎,天光雲影,其色也空。
聽説雙塔站下面曾建有雙塔庵,很難想象當年在這裏苦修的尼姑是如何在這陡峭的懸崖上來去自如?庵堂早已消失,尼姑們後來去了哪裏?一個故事也沒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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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塔南塔相鄰對峙,風格各異,下面埋的可是得道高僧的舍利嗎?
傳説,又是傳説。傳説中北塔是龐涓所修,南塔是孫臏所修。二人同出鬼谷子師門,學的是兵書戰法,講的是兵不厭詐。二人鬥法是老師交代的功課。傳説中二人比賽建塔,看誰建的又高又快?龐涓講先發制人,搶佔了一塊又高又平的高地。孫臏講後發制人,在南邊的懸崖頭上開建。建好後,龐涓的北塔明顯高大。但是老師從東南的山路上來,一眼就看到孫臏所建南塔高高聳立崖頭,而北塔則只露出一個塔尖。老師明白就裏,把二人都表揚一番,判為平局。
潘新宇老師對泰寧寺可謂瞭如指掌,休息的時間,他給我們講了很多關於泰寧寺的故事。關於公卿將相關於文人墨客與雲蒙山的不解情緣,還有關於雲蒙山的眾多不朽詩篇。
泰寧寺傳説中的流水席,是不是就是或曾經是被文人雅士引為佳話的曲水流觴呢?我問。
他説,這完全有可能。
北塔前尚存大明萬曆年間的石碑一統,文字內容屬重修碑記。大家辨認並抄錄了碑文內容。當時已經不能確認雙塔所建年代,推測為唐朝遺物。而現在普遍認為屬遼塔,年代上稍有出入。碑文記有“山名泰寧”而不是現在的“太寧”“永寧”或“雲蒙”。後人以為是清代為避諱雍正泰陵而改。
石碑除了遺失碑額,還算完整,字跡也算清晰。只是碑文並沒有告訴我們,雙塔旁到底是庵還是寺。
很多謎題也許永遠不會有答案,但我們探索的腳步不止。尋找答案也許就是答案,探索歷史也許就是歷史。
歷史就像這浩渺的天空,而我們就像這從雲蒙山飄過的白雲。御風而行,逍遙而過,逸興遄飛。
“老脊橫中州,去天才咫尺。一色鬱嵯峨,濃淡秋雲碧。”這是明代陳珂的詩。
石澗夤緣路轉遲,白雲留客媚晴姿。
秋喧不似高寒地,山靜真如太古時。
這是明代文懿儲罐的詩。
歸路不須斜照促,閒心已被白雲留。
情知定有仙蹤在,更上巉巖絕頂搜。
這是清康熙學士賽紫峯的詩。
巉巖懸古寺,夾道樹箐葱。泉瀉峯腰雨,鐸搖塔頂鳳。
這是清代芸香主人的詩。
北來嶽勢此稱雄,樹影泉聲杳靄中。
寒暖四時堆嫩碧,高低萬嶺鬱青葱。
直驚天際屏風展,難覓人間繪畫工。
曾過湘江春草綠,九嶷山色正相同。
這是乾隆《直隸易州志》主編楊芊題寫的易州十景之“永寧疊翠”詩。
疊疊危巒矗矗峯,累巖積翠萬千重。
東崖並立千尋塔,南山壁開萬丈屏。
卻道鬼谷授徒處,傳説孫龐鬥法明。
西臨拒馬羽翼展,疊翠青山號太寧。
這是我寫的“雲蒙疊翠”,不敢與先賢相比,權作日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