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公元1723年6月25日),康熙皇帝的德妃,雍正皇帝的生母烏雅氏病逝,死後被追封諡號孝恭仁皇后。
正史中對烏雅氏的死亡原因語焉不詳,只記載道:五月二十二日德妃重病,次日丑時病逝,享年六十四歲。這樣簡略的記載,以及近似猝死的病情,難免會令人疑雲叢生。所以,一直以來都流行着一種傳聞,稱德妃是受到雍正的逼迫,頭撞石柱自盡身亡。
至於這樣的傳聞,也可能是受了《大義覺迷錄》的影響。可是,在《覺迷錄》中對德妃自盡的原因,又有兩種不同的説辭:
其一,雍正囚禁了十四阿哥允禵,太后要求與兒子相見被拒後,萬念俱灰,撞柱自盡;
其二,雍正排擠九貝子胤禟,太后苦勸未果後,痛心疾首,於是撞柱自盡,九貝子生母隨後也自縊身亡。
這兩種説辭雖然都不足為信,但雍正和生母烏雅氏之間的微妙關係,在史料中還是有所佐證。
根據《清史稿》中的記載,烏雅氏出身高貴的正黃旗,父親是護軍參領。雍正繼位後,在封賞外戚爵位時也曾提到,稱烏雅氏出身皇族元勳,早在先祖努爾哈赤時期,她的祖父就是朝中的功勳舊部。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根據《八旗通志》中的記載,烏雅氏的祖輩實際上是鑲藍旗的包衣奴才出身,與高貴的正黃旗相差甚遠。之所以將烏雅氏記載為正黃旗,這也是雍正時期,為了貶低對手的一種政治需要和手段。
烏雅氏雖然身份低微,最初進宮時也只是個普通的宮女,但卻並沒有因此被輕視。反而以出眾的樣貌、温文爾雅的舉止、低調平和的行事作風,受到了康熙的讚賞和寵幸。她為康熙生育了六個兒女,而長成的僅有三人,分別是胤禛、胤禎(後改名允禵)及和碩温憲公主。
康熙最喜歡的還是烏雅氏所生的皇六子胤祚,這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
根據字典中的解釋,“祚”有福祿及君主之位的意思,似乎已經宣示了這個孩子與眾多皇子的不同之處。由此也足見康熙對胤祚的喜愛和重視。不過,非常可惜,胤祚在六歲時不幸夭折。
烏雅氏對剩餘兩個兒子的態度,則是明顯的兩極化。她最喜愛的是皇十四子胤禎,跟皇四子胤禛之間非常冷淡。
胤禛出生時,烏雅氏還是個普通的宮女,沒有獨自撫養孩子的權利。他一落地就交給了皇貴妃佟佳氏撫養,一直到十一歲佟佳氏病逝,才返回了已被冊封為德妃的烏雅氏身邊。所以,胤禛與佟佳氏之間的親情要遠大於烏雅氏。這從雍正繼位之後,對佟佳氏的弟弟隆科多的態度上也能看出來。
康熙晚年時,眾皇子為了嗣位爭得頭破血流,胤禛和胤禎這一對親兄弟也成了明爭暗鬥的對手。烏雅氏當時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雖然不甚明瞭,但從胤禛繼位之後所遇到的情況來看,在烏雅氏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幼子胤禎能夠從中勝出,繼承大統。
其中,有個最明顯的態度,那就是胤禛繼位後,宮中傳出了許多流言蜚語,妄稱康熙死因不明、雍正得位不正。而面對這樣的傳聞,身為太后的烏雅氏不是站在兒子一方極力維護,反而採取了不合作和抵制的態度。她採取了絕食、不接受眾臣朝賀、不移居寧壽宮等舉措,甚至還公然對胤禛能夠繼承大統提出了質疑。
也許,烏雅氏只是心疼幼子,想要以此來給胤禎出口氣,但這樣的舉動,卻令已經繼位的長子陷入了更加被動的局面。以至於,雍正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成了一位人們口誅筆伐的國君。
參考書籍:《清史稿》、《八旗通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