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又到一年發榜時，幾家歡喜幾家憂。打開手機，時常能夠刷到高分考生家庭喜極而泣、欣喜若狂的視頻。但這實屬“倖存者偏差”，那些考試成績不那麼理想的同學，他們的落寞與失望很少會被人們所看到。在他們之中，我認識一位女孩，這次高考成績一般，但她的選擇依舊堪稱“最優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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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母親是一位苦命的女子，十多年前我在一次採訪中認識了她們。在剛剛結束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後，這位單親媽媽在出租屋遭遇一場火災，被嚴重燒傷經過搶救才撿回一條命。但原本容貌姣好的她，也因此面目全非。
在那次採訪中，我見到她當時年僅8歲的女兒，事發後選擇與媽媽相依為命。女孩對我説，看到漂亮媽媽一夜之間變成了這般模樣，就像做了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但在危難時刻，小小身軀裏卻迸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做家務、為媽媽護理、逗媽媽開心……平心而論，她是我見過所有孩子中最懂事的、沒有之一，這女孩絕對就是人們口中“為報恩而生”的娃。
多年過去了，在社會各界的幫助下，母女倆的生活困境有所緩解，但總體來説還是過得比較艱難，甚至直到現在這位母親的舊傷還是沒能痊癒。即便如此，每次與她聊天，還是能夠感受到欣喜與希望，因為當年那個眼淚汪汪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學習刻苦努力，並且一如既往地孝順懂事，母女倆成為了支撐彼此生活的最大動力。
今年女孩參加了高考，她的媽媽在考前告訴我有些擔心。因為女兒除了學習之外，還要在外勤工儉學補貼家用，回家更是要照顧母親做家務，而家裏也無法負擔她額外的教育投入。不久後高考成績發榜，奇蹟沒有發生，女孩考試成績一般，考入了一所醫療專科學校。
聽到結果我有些沉默，心想怎麼去安慰她，但腦筋很快就轉了過來。“她是特意選擇這所學校的吧？”很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原來女孩也明白自己很難考上名校，於是成為一名醫護人員，意味着能夠儘快實現就業，還能為媽媽提供專業醫療護理，這無疑就是她的“最優選”。
因為心中有愛，所以即便跌入深淵，依舊能夠保持勇氣和清醒，在每一個關鍵節點做出最務實的選擇，頑強成長向陽而生。衷心祝福女孩的人生道路越走越寬，改寫家庭命運，收穫美好未來。
李一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