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蝗災,對於今天的我們來説,可以説已經非常陌生,尤其是年青一代,不知其為何物,到底有多大的危害。我們一起來看一段歷史紀實影片的描述:
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伴隨着一種巨大、奇特而令人毛骨悚然、震耳欲聾的“嚓嚓”聲音,天邊的地平線上出現一片滾滾升騰的“烏雲”,那“烏雲”急速地向前向上滾動膨脹,霎時變成幾里寬、幾十里長的長陣,像7月的天空突然濃雲密佈,遮天蔽日一般,天日失色,方圓幾十幾百甚至幾千平方公里的大地被籠罩在濃重的黑影之中。
但這“烏雲”要比夏日的雷雨雲可怕得多,它發着令人恐懼的聲音,它有着吞噬一切的“伶牙利爪”,它滾滾而來,遮天蔽日,撲下來如急風暴雨,掃過去如風捲殘雲,所過之處,所有的綠色一掃而光,綠樹濃陰變成枯枝幹,青苗碧浪變成千畝荒漠,一片焦黃;甚至逃不脱的動物都可能被這長着“伶牙利爪”的“烏雲”生吞活剝,當作美餐,咀嚼成根根枯骨。
這不是希臘神話中打開瓶蓋的潘多拉的魔瓶,這也不是神話,它是活生生的事實!1944年,發生在我國中原大地,太行山的蝗災!
一、回顧歷史,蝗蟲竟飛過黃河天險,直上太行山!
今天,我們對於風災、水災、火災、雪災、地震……等等天災,即使沒有親身經歷過,也從電影電視中看到過些實況。但蝗災卻很少有人一見,也很難再得一見。2020年,東非地區蝗災肆虐,蝗蟲之多幾十年未見,引起大家的關注。
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回顧歷史,蝗災在我國也屢有出現,但也只是在黃河以南的中原地區發生。“自古蝗不過河”,這是中國老百姓千年的經驗總結。然而,1944年,這蝗蟲竟創造了飛過黃河天險,直上太行山的奇蹟!
請看一段有關史料記載:
在日寇佔領的淪陷區和國民黨統治的河南一帶,對於初發的蝗蟲置之不理,使蝗蟲漫山遍野產下蝗卵。蝗卵生出蝗,蝗蝻吃光所有的莊稼後,長成生着膀的飛,飛蝗吃盡了這些地區的農林作物,又產下蝗卵。如此循環往復,蝗蟲便以億萬只為基數,成十倍,成百倍,成千倍,成萬倍,成億倍地瘋狂膨脹,釀製着完全無法控制的千古奇禍。直到這些地方所有的莊稼、草木都被吃光了以後,突然有一天,由億萬只寸長的蝗蟲,聚集成二三里寬,百里長,厚若滾鳥雲的飛蝗陣,以異常兇猛之勢,呼嘯着飛過濁浪排空的黃河,進入行山。
在《羣眾運動一行革命根據地史料叢書之七》中這樣記載:
三月份,第五分區首先發現蝗卵,繼之六、七分區也發現了。當時就發動羣眾挖卵,拿到合作社換米。到四月中旬,卵孵為蝻,各地便發動羣眾打蝻,在打中創造了很多辦法。五月中旬,蝻變為蝗,經過羣眾大規模的剿除之後,於五月二十五日前後,五、六、七分區的蝗蟲便基本上肅清了。五月二十八、二十九日兩天,從平漢線向我五、六、七分區飛來第一批飛蝗,四分區平(順)、黎(城)、潞(城)等縣也有波及。
六月十二、十三日,武安、磁縣等地又從平漢線飛來第二批飛蝗,蔓延到涉縣、林北等地。六月底七月初,這兩批飛蝗都先後肅清了,而第三批飛蝗卻在此時又從平漢線向我那台、沙河、內丘、臨城、汲縣飛來。贊皇和林縣,則又產生一批本地蝻子。七月十二、十三日,武安、內丘從平漢線飛來第四批飛蝗,河東也受波及。到七月底,本地和外來的蝗蝻,又基本上肅清了。
八月十三、十四日林北、武安等處,又從平漢線飛來第五批飛蝗,磁武、安陽從平漢線飛來第六批,二十七批入侵左權縣。八月底九月初才先後肅清。除五、六、七分區及贊皇等地本地孵化的蝗婻外,從五月底到八月底,由平漢線飛來的六大批,其餘由白晉線飛往八分區及零星小批還不計在內。全區除二分區外,都遭受到侵襲。
截至1944年七月底止,全區共吃壞麥苗192878畝,吃光10141畝,吃光秋苗19061畝,吃壞的麥苗減收30%,這個損失是很大的。…但由於大規模打蝗運動的開展,絕大部分的莊稼是保護住了……五分區二月底就開始挖蝗卵,至四月初不完全統計,三個縣就挖了70600斤,六分區武安沙河在同一時間挖3萬餘斤,如以一斤蝗卵舞蝗38000個計算,簡直是個天文數字,挖1斤卵,就等於打48斤飛蝗。
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當此外寇未滅,旱災連年,生產自救剛剛讓人們從飢餓的死亡線掙扎過來之時,蝗禍又生,挺過難關又逢奇災!民心如湯煮!軍心如火烤!
眾望所依、所向、所聽的就只有八路軍!
二、迅速行動,聯合發出《關於撲滅蝗蟲的緊急號召》
1944年5月3日,中共太行山區委與太行山軍區政治部,在赤岸一二九師總部(此時一二九師已與八路軍總部合而為),聯合發出了《關於撲滅蝗蟲的緊急號召》。
對於如此大規模的蝗災,一些老鄉都嚇壞了,因為蝗蟲多到隨便什麼地方搗一下都會搗死幾十個,隨便抓一下都能抓一把,有時一片地上的蝗蟲厚可盈尺,幾畝幾十畝的青苗,不到一頓飯的工夫就像割韭菜一樣,齊刷刷的一掃而光,哪裏見過這樣的事啊!這分明是老天要滅咱哩!於是就有人燒香禱告,求神贖罪,祈求老天爺保佑。
不講迷信的羣眾則希望八路軍能夠想想科學辦法。
一二九師有位從美國留學回國後參加革命的農業專家,是師部生產部部長,也是劉鄧特別愛惜的人才,叫張克威。太行山區的老百姓對他可以説真是感恩戴德。就是這位從美國“留洋”回來的張部長,把“洋白菜”(苗子白)、“洋玉菱”(又名金皇后,一種高產玉米)、“西洋柿”(俗名西紅)以及一種優種蘿ト等引進太行山區種植,給太行山區的農業帶來革命性的變化。
這時“蝗禍滅頂”,大家自然就又把拯救的希望寄託給張部長的科學良策了。張克威的確也想了許多辦法,最後提出用白糖加藥物滅蝗蟲施用白糖加藥物滅蝗,辦法好則好,效果也不錯,可連粗糠拌野菜都吃不上、吃不飽的根據地軍民,上哪裏去找那麼多的白糖呀?自然是不現實,行不通的。
致西、南地區,天氣已經相當炎熱,軍隊與地方分管生產的領導,頂着烈日,冒着酷,在蝗區的田野上視察。最後,大家站在田埂上,討論滅蝗辦法,有人提出要不就用張部長的辦法,馬上從敵佔區儘量搞回些白糖來。可大家又想了想,即使摘來白糖也遠水不解近渴,杯水難澆車薪。
還是用土辦法,用手打,來個羣眾性的滅蝗運動軍。
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中共中央北方局領導以身作則,親臨滅蝗現場,黨政軍各級都成立了“除蝗指揮部”,南起黃河北岸,北迄正太鐵路,東至平漢鐵路,西到太行山巔的涉縣,方圓5000多平方公里、43個縣區的土地上,八路軍官兵、游擊隊員、民兵工人農民、學生紳、醫生甚至連和尚、道士等等,都參加到滅蝗戰鬥的行列裏來,形成數十萬人的滅蝗大軍,如潮水般漫卷開來。
處處點火,田田冒煙,用火燒的火燒,用水淹的水淹,用土埋的土埋,更多的人則是用拍,用樹枝抽,用鞋底搓,用雙手捉…日夜輪番圍殲,可謂招數使盡,力氣費了不少。然而,蝗陣卻屢攻不退,有增無減。本地孵化的,外地飛來的,多得如黃河決口,大海排浪,後浪推前浪,源源不斷,永無枯竭。
三、一則消息,《蝗蟲可以吃,養料還很多!》
這時,(新華日報》(華北版)上發表了一則消息,以醒目的大標題告訴人們:《蝗蟲可以吃,養料還很多!》
這則消息很快傳開來,固然有一定的誘惑力。但一到老鄉們那裏,誰都不敢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加上迷信傳播,一些思想守舊的人聽信謠言,説蝗蟲是天神派來的“大軍”,就是來懲戒逆民的,打蝗滅蝗就已經違背天意,再要吃蝗蟲,就更是大逆不道,誰吃誰就要遭天神懲罰,生怪病。
為了提高羣眾的打蝗滅蝗積極性,同時解救飢餓中的災民,八路軍官兵帶頭吃蝗蟲,並且一邊吃,一邊向羣眾宣傳打蝗吃蝗,共度饑荒!
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涉縣峻口村有位叫孟祥英的婦女,一家幾口日無隔夜糧,全靠八路軍和政府發給的一點救濟糧和野菜度日,她聽説蝗蟲能吃,心想,既然八路軍都帶頭吃蝗蟲,咱還怕什麼,二家十來口,總不能叫活活餓死吧?管它呢!吃!
孟祥英帶頭吃蝗了,吃了一天沒有事,吃了兩天還沒有事,而且覺得“蝗肉”還真個並不難吃,就叫全家人都吃。這一吃,一家面黃肌瘦、皮包骨頭的老小,居然一天天有了精神,一天天長了力氣,一天比一天臉上有了些人的顏色。吃蝗救活了孟祥英一家人計型補這消息不脛而走。終於是災民們終於都吃起來!
於是那些半飢半飽的人家也眼饞了,也吃起來!於是整個太行山遭受蝗災地區的鄉民們都吃起來!機關幹部、工廠工人、城裏商賈、地主老財家的人都聽説“蝗蟲香得甚”,也紛紛逮了來,或炒吃,或燒吃,或烤乾磨成面烙蝗麪餅蒸蝗面窩頭吃。甚至有的人家還把蝗蟲磨成面儲備起來,以防斷糧。
四、一場人蝗大戰,就這樣在太行山展開
就這一招制敵,這場蝗吃人轉而變為人吃蝗的“大戰”,使太行山成千上萬的災民從死亡線上活出來,從大災荒的飢餓中掙扎出來!使太行山從寇的狂掃蕩與大旱三年天災人禍的夾擊合圍中突圍出來!使太行山抗日根據地軍民的抗戰義舉,從艱難跋涉中一步步走向勝利!
1944年的一場蝗災,我軍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用土辦法
於是,老百姓又有話講了:原來天神是用“蝗肉”來拯救大災荒中的萬民百姓!是來支持咱們八路軍和老百姓打日本鬼子!這當然是老百姓開玩笑的笑話。
延安《解放日報》在報道太行山的剿蝗運動中,給予這樣的評價:不僅實際要求科學來指教指教,就是科學也是不妨向實際學習學習。對全國來説也是一件空前的盛舉,是生產方面的一件破天荒的成就,是真真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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