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眾所周知的韓國“青瓦台魔咒”,再度延續了它的神秘威力:78歲的韓國前總統李明博,被韓國最高法院終審判處17年有期徒刑。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前總統恐怕要終老監獄。
韓國曆任總統的噩運,有人將之歸於風水不好,但實際上,縱觀韓國1945年建國後至今的75年曆史,“青瓦台魔咒”自有清晰的脈絡可尋。
韓國建國於1945年,但直到1987年,才開啓政治體制民主化轉型。在這之前的42年,從李承晚到朴正熙、崔圭夏、全斗煥等,事實上一直是威權獨裁政治。李承晚從1945年連任到1960年,期間不惜修改選舉規則,甚至偽造選票、威脅選民,最後被憤怒的韓國人民轟下了台,流亡美國終老。
李承晚之後,朴正熙是現代韓國經濟起飛當之無愧的推動者,但同時也是一個絕對的威權獨裁者,最後在1979年被刺殺。繼任的全斗煥,同樣是軍人獨裁者,任內發生了“光州事件”:
1980年5月18日至27日,韓國光州發生了由市民自發的要求民主運動,全斗煥以武力鎮壓,造成大量平民、學生死亡和受傷,這成為韓國社會一道至今沒有痊癒的醒目傷痕。
光州事件
全斗煥之後,青瓦台總統府走馬燈似的輪換主人,一任新人上台,一任舊人入獄,或者自盡,或者親信被抓。清算前任政敵,成了韓國政治輪替中走不出的惡性循環。
箇中原因,首先是和韓國政壇素來缺乏寬容、妥協的風格有關係。盧泰愚之後,金泳三將對光州事變負有直接責任的全斗煥送進了監獄。如果説,清算軍政府強人尚可理解,那麼金泳三清算盧泰愚,則難逃政治報復之嫌。因為盧泰愚一直政治形象良好,正是在他任內,開啓了韓國政治民主化轉型之門。
這樣的快意恩仇,金泳三的政治手腕不可謂不高明,但這一做法,對剛剛走出威權陰影的韓國政治,而言,實在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韓國政治下台清算的風氣,正是從金泳三開始的。從此,青瓦台上空烏雲籠罩。
青瓦台魔咒始於金泳三
金泳三之後,金大中接任,力推和解政策,其名言是“要憎恨的不是人,而是罪惡本身”。他在候任期間就建議赦免兩位前總統。然而,他的繼任者盧武鉉,屬於金泳三一系。盧武鉉因為身後自殺,在韓國國民中深得同情。
但盧武鉉的自殺,與其任內復仇之心更勝金泳三的作派,有直接關係。2005年,盧武鉉主持出台《親日反民族行為者財產歸屬特別法》,根據該法案,20世紀韓國百年曆史中,朴正熙等3000多人,都被認定為“親日分子”。法案據此對這些人的400多位後人,提出了處置其財產的要求。
作為一位民權律師,盧武鉉此舉既違背了韓國憲法第十三條的“不溯及既往原則”,也公然違反了現代法律中公民財產權處理的通行做法。這沒法讓人不相信是政治報復。因此,盧武鉉執政期,事實上就是韓國政治分裂化、民粹化、復仇之風加劇的成型期。
盧武鉉和文在寅
盧武鉉的繼任者李明博,長期供職現代集團,集保守勢力中的宗教、財閥、媒體三方加持於一身。站在李明博的立場,他也沒有理由放過盧武鉉。於是,盧武鉉最終因為親屬收受賄賂被逼自殺以證清白。同樣,作為盧武鉉摯友的文在寅,也必然窮追猛打李明博。至於朴槿惠,作為朴正熙之女,韓國左派對她的仇恨,是刻骨銘心的,她就是代表韓國財閥、獨裁、保守勢力的活招牌。
最後想説一下,韓國曆任下台後總是能被抓住把柄,是因為韓國政治從李承晚開始,獨裁便一直和財閥、黑金如影隨形。韓國社會頂層的政商關係是畸形的,三星等財團勢力太大,對社會生活影響太深,以致於沒有哪位總統可以避開“秘密資金”、“政治獻金”,但是這些資金從來沒有明確的制度安排,於是,就成了被後任報復的最好口實。
總結:如果長期利用司法力量、民粹支持的彼此清算、報復,韓國政治將始終跳不出“青瓦台魔咒”。這跟文在寅搬不搬出青瓦台沒有關係。現實情況來看,文在寅的結局並不樂觀。這涉及時政問題,咱作為歷史號就不多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