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8月7日,湘軍小分隊進山,活捉忠王李秀成,而後將其押往兩江總督府,接受九帥曾國荃判決。李秀成,天平天國後期絕對頂樑柱,年輕單純的陳玉成在壽州遇難後,忠王李秀成獨自撐起江山,還建立了蘇南基地,繼續堅持抗清鬥爭2年多。
能夠俘虜李秀成,對湘軍而言絕對是一件大功勞。那麼,究竟是哪一位將領活捉了李秀成呢?答案是,悍將朱洪章,他手下士兵捉拿了李秀成。立下如此赫赫戰功,朱洪章結果過得如何呢?其實,他很“難過”,是個倒黴蛋。
朱洪章,貴州黎平人,湘軍著名悍將,作戰十分勇猛,經常充當“敢死隊”隊長,為清朝中興立下赫赫戰功。早年朱洪章,家境貧困,為了混口飯吃,朱洪章去應募鄉勇,與時任黎平知府的胡林翼上山打土匪,靠拿賞銀過日子。
胡林翼,晚清中興名臣之首,能力超級強悍,連曾國藩都自愧不如他。追隨胡林翼,朱洪章又作戰勇猛,經常第一個殺前面,表現得十分搶眼。如此,胡林翼決定栽培他,將其視作親信,充當剿滅黎平賊寇之一把利刃。
1852年8月,太平軍殺入湖南,胡林翼奉命從貴州帶2000兵勇增援兩湖,朱洪章也追隨左右,與太平軍作戰。不過,朱洪章很快就惹出麻煩,讓胡林翼陷入被動。當然,他不止一次給上司惹麻煩,後來還差點坑了曾國藩。
1854年8月,湘軍攻克嶽州,朱洪章因戰功顯赫,便得意忘形,飲酒作樂。也許是喜歡“發酒瘋”,朱洪章勸小兵喝酒,而小兵卻不願意喝,他一怒之下就毆打小兵,打得滿臉都是血。如此暴躁性格,對其仕途影響很大。
小兵被毆打,於是告狀到胡林翼哪裏,希望領導主持公道。此時,胡林翼是湖北按察使,處理糾紛,他義不容辭。再則,胡林翼治軍嚴格,很能約束部下,如今麾下愛將惹出麻煩,他很是為難。
戰爭時期,軍紀自然放在第一位。胡林翼很惱火,於是訓斥朱洪章,並將其職務從千總降到把總,以示懲罰。降級不要緊,只要朱洪章能殺敵立功,升遷自然不是問題,暫時委屈下就算了吧。然而,朱洪章不會來事,他決定改換門庭。
受到胡林翼懲罰,朱洪章很惱火,於是跑去江西投靠曾國藩。胡林翼呢?不捨得就這麼沒了這員大將,於是寫信給曾國藩要人,但曾拒絕了。此外,為了拉攏朱洪章,曾國藩讓他加入“長勝營”,追隨塔齊布作戰。
塔齊布乃悍將,十分欣賞朱洪章,每次作戰都給他機會。然而,塔齊布很快就倒了大黴,被朱洪章給“坑”了。本來,塔齊布想長期圍困九江,斷絕林啓榮與外界往來,而是玩攻堅戰。朱洪章呢?自認為彪悍無比,不畏懼太平軍,故而堅持攻堅戰,且每次都殺在第一線。
朱洪章是勇猛,但遇到號稱“張巡”再世的林啓榮,湘軍攻堅戰屢次失敗,還損失了一千餘人。要知道,塔齊布麾下湘軍也就6000出頭,報銷1000餘,意味着什麼?災難,損失慘重。
攻堅戰損失慘重,江西巡撫又不願意提供糧餉,湘軍內部鬧起了矛盾,搞得塔齊布焦頭爛額。不久,塔齊布在九江城下暴斃而亡。塔齊布敗亡,副將周鳳山主持軍務,朱洪章不滿,在樟樹之戰中表現不積極,被石達開擊敗。如此,周鳳山下崗,畢金科主持“長勝營”,朱洪章成為副手。
畢金科、朱洪章乃塔齊布麾下最彪悍的兩員大將,此時合作共事,湘軍自然打贏不少仗,也靠劫掠民財,大賺一筆。然而,畢金科很快就倒黴了。1857年,為了賺取軍糧,畢金科出兵攻打景德鎮,結果被打了埋伏,全軍覆沒。
沒了畢金科,朱洪章就成了“長勝營”統領,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首戰,朱洪章出兵奪取景德鎮,並親自操刀衝殺,儼然如同塔齊布再世,“長勝營”名聲大噪,朱洪章也成了耀眼將星。
朱洪章勇猛,“長勝營”戰鬥力強悍,景德鎮一戰就殺死4萬太平軍。然而,沒實權的曾國藩與江西巡撫耆齡關係不好,“長勝營”打仗獲勝,也是無法得到糧餉,平日更是不發一分錢。如此,朱洪章便經常劫掠城池,讓地方官難堪。
湘軍鬧事,朱洪章目無王法,耆齡很惱火,想殺了他。朱洪章自知惹了麻煩,於是向曾國藩請求,希望能加入曾國荃“吉字營”麾下,去安徽征戰,躲避耆齡屠刀。朱洪章是悍將,雖説軍紀不好,但打仗給力,於是同意了。
“吉字營”紀律臭名昭著,朝野皆知;曾國荃也愛搶劫、屠殺,朱洪章算是找對人了。此外,“吉字營”是曾國藩嫡系,餉銀還是比較豐厚,這是“長勝營”所無法比擬的。
1861年6月,朱洪章攻破安慶東面菱湖大營,俘虜8000餘人,加上赤崗嶺投降的3000人,總計俘虜了11000餘人。對此,曾國荃問該如何辦?朱洪章言:“惟有殺最妙”。朱洪章動了殺心,曾國荃也樂意,免得自己動手,被後人責罵。史載:“洪章令降卒十人為一批進半開之營門,依次而殺,半天功夫,萬餘降卒悉被戮盡。”
1861年9月,安慶陷落,湘軍“索城三日”,劫掠民財。1864年7月18日,曾國荃召集眾將開會:誰願意充當“敢死隊”隊長,在城牆炸開後,第一個殺入城中。李臣典、蕭孚泗等悍將不發言,朱洪章則表示,自己第一個上。隨後,武明良、劉連捷、李臣典、蕭孚泗等也表示願意衝入。
7月19日,湘軍在龍脖子爆破成功,朱洪章第一個殺入城內。結果,太平軍投擲火球、火罐,燒死了“敢死隊”400餘人,而朱洪章卻得以倖免。隨後,朱洪章再次帶兵衝鋒,與太平軍巷戰。8月7日,朱洪章麾下士兵捉拿李秀成。
第一個殺入天京,還活捉了李秀成,朱洪章戰功赫赫。但是,朱洪章很無奈,也很“委屈”。理論上朱洪章居功第一,卻沒能撈到多少好處。此外,理論上的第一,實際排名時只能位列第三,且俘虜李秀成之功勞,還被“拿”給了蕭孚泗。
為何只能居功第三呢?曾國藩給的理由是:李臣典“勞累過度”而亡,理應拿第一;蕭孚泗職務高,論功也看級別,朱洪章就只好排第三了。此外,曾國藩給其他大將爭取到記名提督銜,朱洪章只能得到總兵銜。
就此而言,朱洪章成了倒黴蛋。其實,這也好理解。首先,湘軍集團以兩湖人員為主,半路加入的貴州籍悍將朱洪章,能排第三就不錯了。再則,“吉字營”紀律太糟糕,朱洪章正好可以充當擋箭牌。
參考書目:《清史稿》、《湘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