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給我一杯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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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努爾哈赤從明朝大將李成梁帳下倉皇出逃，投奔海西女真葉赫部的時候，滿身都是泥土和刀痕，狼狽不堪。
儘管如此，身經百戰的葉赫貝勒楊吉努還是一眼看出：這人是條好漢！
楊吉努不僅好吃好喝招待他，還決定收他當女婿。
努爾哈赤也不含糊，雖説沒車車房還揹着一身的血海深仇，卻還敢自信滿滿地跟未來岳父討價還價：我要最漂亮那個。
楊吉努跟他打哈哈：最漂亮的那個，品行配不上你。
楊吉努將女兒孟古許配給了努爾哈赤，這一決定將大大影響整個家族的命運，因為孟古後來生了個兒子，叫皇太極。
楊吉努的投資眼光確實毒辣，這個幾乎是白手起家的女婿驍勇善戰，很快13人的創業團隊就迅速壯大，四處吞併，眼看就要上市了。
葉赫部很快發覺：這小子狼子野心，我拉你入股，你卻想收購我？
當時女真族分為三個部，分別是葉赫部所在的海西女真，努爾哈赤的建州女真以及野人女真，努爾哈赤統一女真族的步伐勢不可擋。
戰爭的號角很快拉響，經過幾年的苦戰，葉赫部慘遭滅亡，楊吉努的兒子金台什葬身火海。
很多年後，一位俊朗的年輕人來到這裏，他風度翩翩，文采非凡，在他身上已很難看到他祖先的影子。
面對先民曾經生活和居住的土地，他輕輕嘆了口氣，吟道：
浣溪沙
樺屋魚衣柳作城，蛟龍鱗動浪花腥，飛揚應逐海東青。
猶記當年軍壘跡，不知何處梵鐘聲，莫將興廢話分明。
曠野的風嗚嗚地吹着，彷彿還能聽到曾祖父金台什悲壯的吶喊，遠處傳來隱隱的鐘聲，好似在提醒他如今已不同以往。
他就是納蘭性德，此時他正護送康熙出巡東北，這位少年天子與自己同齡，他的祖先曾經征服了葉赫部，而他身上也流着葉赫人的血。
大清統治者與自己家族，既是世仇，亦是血親。
興廢要如何説明白呢？
02
1655年，寒冬臘月，北京城內大雪紛飛，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鑾儀衞雲麾使納蘭明珠特地向單位請假，回家陪產。
當僕人前來告知生下的是男孩時，納蘭明珠激動得摩拳擦掌。
沒有人能想到，官場上長袖善舞的納蘭明珠和強勢狠毒的夫人生下的兒子居然是後來成為萬千少女夢中情人的清朝第一詞人——納蘭性德。
作為戰鬥民族葉赫那拉氏的後代，納蘭性德非但沒有繼承祖先強大的體格和好鬥的個性，反而多愁多病，柔情似水。
雖説從小學習騎馬射箭，但他最喜歡的卻是躲在父親的藏書房裏，靜靜地讀書習字。
不到17歲，納蘭性德就已經博覽羣書，文采非凡。
一個暮春的早晨，天氣還有些清涼，納蘭在花園中散步，滿地的落花猶如精緻的紅毯，美不勝收。
走到轆轤金井旁，突然見到一位年紀相仿的少女迎面走來。
少女看了一眼這位貴族公子打扮的少年，面帶嬌羞，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匆匆跟着僕人走進卧房。
納蘭呆呆地立在原地，心想：世界上竟有這樣美麗的女子……
納蘭連忙將家僕拉到一邊：那個妹子是誰，去幫我要個微信。
家僕道：小爺，那是您的表妹，要在您家過暑假呢！
納蘭興奮得整晚睡不着覺。
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古表兄妹出CP，兩人又門當户對，這不是天賜的姻緣嘛。
自從第一次見面，他的心就像掀起波濤的海面，每天坐卧不安，不住地猜測：她在哪？在幹嘛？為什麼還不回我微信？
如夢令
正是轆轤金井，滿砌落花紅冷。
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
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
表妹對我有沒有意思呢？
墜入愛河的納蘭不住猜想。
雖説每天晚上互發“晚安，好夢”，但是表妹見了自己總是靦腆地笑笑不説話，好像在刻意地保持距離。
終於，血氣方剛的少年決定表白，在花園裏遇到，他連忙叫住她：表妹，我有話跟你説...
表妹面色暈紅，忙低聲道：有人看着呢，我先走了。
他心情一陣低落，看着她離開，走到迴廊又轉過頭，輕輕釦着玉釵，意思是：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減字木蘭花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
小暈紅潮，斜溜鬟心只鳳翹。
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
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
兩人就這樣戀愛了。
03
早戀是甜美的，也是危機四伏的。
那時納蘭每天忙着準備科舉考試，除了讀書寫字，還要練習騎射，更要抽空陪父母出入社交場合，空閒的時間並不多。
但是隻要想到家中的表妹，他就不覺得辛苦。
自古以來早戀成功率就不高，前有老師阻擋 ，後有父母打擊。
但是阻礙納蘭和表妹的力量，卻遠比這更加強大。
原來，表妹已到了參加選秀的年紀，旗人女子到了13歲以後必須參加選秀，否則不能嫁人。
才貌雙全的表妹也到了參加選秀的年紀。
他的心情比自己參加高考還緊張，不斷許願，希望表妹不要入選。
但是表妹的美貌和才學還是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一入宮門深似海，他們甚至來不及説再見，傳説納蘭還曾經冒死扮成喇嘛入宮見了她一面，這雖然很符合納蘭痴情的人設，但是卻不太符合常理，誰敢冒着誅九族的風險和皇帝搶女人？
失戀來得猝不及防。
相愛卻不能相守，身份尊貴卻也無法與所愛在一起，這些榮華富貴究竟有什麼用呢？
年輕的納蘭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他多希望和她在一起，就算一起過着貧窮的生活也好啊。
畫堂春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
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憂鬱的少年時常望着東北角的宮殿，想象戀人在宮中無依無靠的模樣，不禁悲從中來。
她就像那柔弱的柳絮一樣，隨風飄去，被冰雪摧殘。
春天離開後才發覺它的美好，就像人走了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現如今就算再強勁的西風也吹不散他眉間的惆悵。
臨江仙·寒柳
飛絮飛花何處是，層冰積雪摧殘，疏疏一樹五更寒。
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
最是繁絲搖落後，轉教人憶春山。湔裙夢斷續應難。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每天心情沉重地看着月圓月缺，因為月亮和自己一樣，很少有圓滿的時候。
初戀的失敗令納蘭消沉了許久，直到遇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盧氏。
04
公元 1673 年，納蘭憑藉過硬的實力，一路過關斬將，順利通過鄉試、會試，只差一個殿試就能順利入朝擔任要職了。
明明可以走後門，偏要靠實力。
連國子監的校長徐元文都不住點贊：明珠家的公子實在不是一般人啊！（應該是重點班的）
徐元文更親自將納蘭性德推薦給哥哥徐乾學為徒，徐乾學是當時學術界的大拿，康熙朝幾乎所有重要的典籍都是由他負責，可見皇帝對他的器重。
這就好比校長欣賞自己，院長是自己師傅，老爸是他倆的領導，納蘭想考不上都難。
就在離北大僅一步之遙的時候，納蘭病倒了。
曉榻茶煙攬鬢絲，萬春園裏誤春期。
寒疾折磨着他，每到春天他就渾身痛苦，只能卧病在牀，這次更是因為寒疾發作無法參加殿試。
病痛讓納蘭的心思更加敏感、細膩。
為了轉移痛苦，他開始投入學術著作的整理。
在老師徐乾學的支持下，納蘭出資出力編輯整理《通志堂經解》。
這是一部規模龐大的學術著作，成書後引起巨大反響，漢人學者們對這位滿族貴公子刮目相看，他們沒想到權勢滔天的宰相明珠的兒子不僅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反而才華出眾，不同凡俗。
康熙更是對這位表弟留下深刻的印象。
同一年，納蘭迎娶了兩廣總督的女兒盧氏。
此時納蘭的心裏還沒有忘記表妹，因此盧氏進門後，時常遭到納蘭的冷落。
盧氏很聰明，也很有耐心，她知道這樣一位出身富貴，有才又有名的高富帥對待愛情也有自己的堅持。
她願意等待，等着丈夫瞭解自己，接納自己。
每當丈夫在温習功課，或者一整夜關在書房讀書，盧氏就安安靜靜地陪在一旁，不打擾也不抱怨。
盧氏的善解人意漸漸融化了納蘭冰冷的心。
他開始向她敞開心扉，傾訴在學校遇到的趣事和難題，盧氏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跟着父親走南闖北，閲歷豐富，經常向納蘭講述她在旅途看到的事物。
他們時常一起探討書本里的問題，有時還學着趙明誠和李清照玩賭書的遊戲。
納蘭為有這樣一位賢惠聰明的妻子感到欣慰，她就像一位美麗、優雅、驚若翩鴻的洛神，降臨在他的人生。
05
3年後，納蘭再次參加殿試。
這一次他準備充分，順利入圍，考到二甲第七名，相當於全國第十名。
“北大中文系，我來啦！”
就在納蘭自信滿滿，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進入翰林院擔任一名學者的時候，命運又給了他當頭一棒。
當納蘭拿到御前侍衞的錄取通知時，差點沒口吐白沫。
納蘭性德：表哥，你咋偷改我志願呢？
康熙：表弟，中文系沒前途，聽我的，御前侍衞崗前途無量。
納蘭：可是我覺得……
康熙：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納蘭：可是我不喜……
康熙：你聽我的就對了，都聽我的。
納蘭性德：……
對於父親納蘭明珠來説，這是皇帝對自己家族的優待，畢竟御前侍衞與皇帝親密無間，升職的機會非常多，工資福利更是羨煞旁人，穩穩的金飯碗啊！
但是在納蘭性德看來，這就好比自己想當個教授，偏偏做了保安，雖説是年薪百萬的保安，但終究心裏有很大的落差。
然而，儘管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還是得硬着頭皮籤合同。
和他一起入職的還有曹雪芹的曾祖曹寅，從這時起，他們成了同事兼好友。
侍衞的工作身不由己，像白居易元稹一樣上班摸魚、翹班兜風？不可能的。
每天都要圍繞着皇帝轉，既是保鏢，又是秘書，這壓力可想而知。
更何況這位皇帝還有多動症，精力過旺，沒事就喜歡出遊，每次出遊長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將近半年，沒有鐵打的身板哪裏扛得住？
同事經常看到納蘭騎着馬隨從出行，馬上左邊裝着弓箭，右邊載着滿滿一匣子書籍筆墨，別人都在睡覺的時候他還在秉燭讀書。
他常常將自己的工作比作籠子裏的黃鶯，看似光鮮，實則拘束。
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夢裏都能夢到身在領導辦公室，不用鬧鐘也能嚇醒。
有夢不離香案側，侍臣那得日高眠。
06
工作雖然不如意，好在沒有買房買車的壓力，家中還有如花美眷，藏書千卷，日子倒也美滋滋。
結婚將近三年，盧氏的肚子終於大起來了，一家人精心照顧，讓盧氏安心待產。
這一年5月，納蘭府中傳來嬰兒的啼哭。
盧氏為納蘭生下次子富爾敦 ，她累得渾身大汗，納蘭心疼地守着她。
本以為只是產後虛弱，誰知一個月過去了，盧氏還是嘴唇發白，無法下牀，多次尋醫問藥也束手無策。
盧氏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匆匆凋謝了。
這一年，納蘭性德也不過22歲，卻突然要直面這樣慘痛的悲劇，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深愛的妻子。
世界對他來説都失去了顏色。
她的靈柩停在雙林禪院，一停就是一年多。
這一年裏，他有空便到禪院陪着她，為她抄寫經書，放荷花燈，只盼望再結來世姻緣。
有時他在禪院裏看書，不知不覺睡着了，看到她獨自站在窗前，笑盈盈地看着他，醒來卻形單影隻。
秋意漸濃，獨自站在夕陽裏回想往事，當時一些尋常無聊的小事，比如玩賭書的遊戲，比如喝醉了酒睡着了，如今想來真是美好得讓人心碎。
浣溪沙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快到重陽節了，她又來到他的夢中，一身素服，人淡如菊。
他們緊緊牽着手，説不完的話，從不寫詩的她竟然説了一句“銜恨願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
醒來月光如水，他不禁苦笑：月亮啊月亮，你跟我一樣可悲，一個月只得一回圓滿。如果能永遠是滿月，我寧願像荀粲一樣不在乎他人非議用冰冷的身體為愛人降温。無奈世間的緣分最容易斷絕，多希望像那花叢中的一雙蝴蝶，雙宿雙飛。
蝶戀花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鈎説。
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07
盧氏走了，家人不忍心看着他整日消沉，又為他續娶了身世顯赫的官氏。
官氏的家中多人在侍衞系統任職，父親還是納蘭的直屬領導，納蘭更覺得苦不堪言。
他只好將精力投入到吟詩、交友和工作中，很快，他的身邊就聚集起一大圈漢族的才子文人。
納蘭性德交朋友，一不看家世，二不看利益，年齡、民族全不在考慮範圍。
他以一片真心對待這些才華橫溢卻因為性格清高而貧困落魄的漢族文人，如嚴繩孫、顧貞觀、姜宸英等等。
這首被大部分人誤以為是愛情詩的，其實是寫給朋友的詩：
木蘭花·擬古決絕詞柬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他與顧貞觀亦師亦友，一生為知己，更是為了營救顧貞觀的好友拼盡全力，在當時傳為美談。
08
28歲那年，納蘭性德的事業迎來了新的轉機。
他陪着康熙出巡東北、江南，更以一軍主帥的身份出使西北，行程萬里。
自古以來卓越的詩人，無不走南闖北，歷盡千辛萬苦，而他們最好的作品，也大多是在旅途中完成，納蘭性德也不例外。
在山海關，雖然旅程才剛剛開始，卻已忍不住懷念京城的家。
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在白狼河，部隊駐紮在河邊，歡飲達旦，醉意中彷彿看到漫天星斗搖搖欲墜：
如夢令
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
歸夢隔狼河，又被河聲攪碎。
還睡、還睡，解道醒來無味。
在東北，他凝視先人生活的土地，考察古戰場的遺蹟。
9月，他作為一軍主帥，帶領數萬人的軍隊前往西北，考察西北複雜的戰況，同時對當地臣服的少數名族及藩鎮進行宣撫。
此行不僅任務重大，而且地形地勢複雜，路途遙遠，最遠到達李白的老家碎葉城（中亞）。
秋冬的邊境寒風凜冽，風沙滾滾，他的心情卻不低沉，畢竟他終於可以施展拳腳，展示自己的才幹，作為一個男兒，一生為國立功的機會能有幾回？
路過荒煙蔓草的昭君墓，不禁勾起他的懷古幽思。
自古以來吟詠昭君的詩詞無數，納蘭卻硬是突圍而出，以不同於漢人的視角看待歷史的興亡更替：
蝶戀花·出塞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
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
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在白雪飄飄的大漠，他也覺得自己就像這雪花一樣，漂泊萬里，無人欣賞。
採桑子·塞上詠雪花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
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
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大漠的壯闊和粗獷為他的詩詞注入了新的生命力，這次成功出使、為國立功更成為他一生中最絢爛的時刻。
在如詩如畫的江南，他與多年的老友顧貞觀、曹寅重逢，從金陵（今南京）、揚州、蘇州一路南下，一連寫了十首《夢江南》。
在他心裏，或許江南才是他精神的故鄉。
藉着公費旅遊的便利，納蘭還結識了江南才女沈宛。
沈宛的蕙心蘭質讓納蘭多愁多病的心又燃起希望。
然而沈宛作為一名漢人，又是身份低賤的歌妓，別説進納蘭府，就是名分也不可能有。
納蘭只得在外面找了別院，偷偷將她安置在那裏。
09
1685 年，又是一個柳絮紛飛的日子。
近年來，納蘭的寒疾越來越多發。
職位雖然已升到一等，這份工作卻依舊讓他厭倦，再加上經常在外奔波，舟車勞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百感都隨流水去，一身還被浮名束。
農曆5月，他強撐着病體，約了顧貞觀等好友來淥水亭飲酒賦詩，誰知散會後他就倒了下去。
7天后，年僅31歲的納蘭與世長辭，那一天正好是盧氏離世的日子。
他的一生短暫如流星，卻又異常耀眼。
他一生寫了300多首詞，單單“愁”字就出現了90多次。
身是富貴兒，心如塞外雪。
出生就擁有羨煞世人的一切，卻不斷失去所愛；天分和努力兼具，卻疾病纏身；身為滿人而熱愛傳統文化……
種種的矛盾，形成納蘭詩詞獨特的風格和魅力。
王國維評價他是“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據説乾隆當年讀到《紅樓夢》，説：這不就是納蘭的家事嗎？
以至於後世很多人覺得納蘭性德就是賈寶玉的原型。
在我看來，兩人的確有很多共同點，但是納蘭雖然多情，卻也志存高遠，渴望建功立業，渴望施展才華，這是和賈寶玉很大的不同。
可惜他的生命太早消逝。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
參考文獻：
1.寇宗基 邸建平《納蘭性德評傳》
2.李飛 楊寅紅《納蘭性德詞傳》
3.楊雨《我是人間惆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