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與就業雙需求下,職業教育如何抓住18年紅利期?

學習與就業雙需求下,職業教育如何抓住18年紅利期?

圖源:視覺中國

K12煙花“已”冷,不少企業將目光轉向職業教育賽道。但K12和職業教育面向不同的年齡羣體,面臨不同的評價體系,如何切入市場是企業亟需考慮的問題。

在1月7日由多鯨資本主辦的現代職業教育高峯論壇上,多鯨資本創始合夥人姚玉飛提出,在目前人口紅利日趨消失的背景下,職業教育未來的發展時間大概還有18年的紅利期。

他指出,中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越來越高,2017年,出生人口最後一次超過1700萬,2018年大概1500多萬,2022年大概率會跌破1千萬。2017年之前出生的小孩,一直到高中畢業,最起碼還有15年以上的時間。因此,未來15年至少會有每年一千萬以上的人口進入市場,無論是就業市場還是求職市場,都會迎來長期的供需環節。

“我們統計了下,根據教育部和商業部對外公佈的數據,整個職業教育市場規模到2021年可以達到一萬億,預測到2024年達到1.2萬億。

通才教育CEO牛健提出,職業教育的方向包括在線教育方向、學校相關專業方向、行業領域方向,包括一些中文職業教育等等。既有和校企合作這種比較重的模式,也有輕資產的教培模式。

那麼,對於更熟悉K12的企業而言,職業教育該如何去切入?對於已經在職業教育道路上摸索的企業而言,在如今國家大力支持職業教育的背景下,又該如何調整步伐,緊跟時代?

學員既是客户又是“產品”,職業教育不僅僅是“教育”

2021年11月19日,教育部等部門召開了一次視頻會議,會議透露2022屆高校畢業生規模預計1076萬人,同比增加167萬人,達到歷史新高。教育部高校學生司司長王輝指出,疫情對就業的影響仍在持續。當前部分行業和企業生產經營還未恢復到疫情前水平。就業市場用人需求還存在不確定性,部分中小企業擴大吸納就業的能力下降,散發疫情對校園招聘活動產生不利影響。

洛陽科技職業學院校長劉麗彬對此表示,疫情之下企業不容易,就業也不容易,中國的教育也不容易。他認為,從客户的角度、從學生的角度,當下的教育對學生並不友好。“我們這1076萬的大學畢業生,都是過獨木橋過來的,家庭不容易,老師也不容易。但一方面是畢業生找不到工作,另一方面是企業生存不易,很多企業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人才”。

職業教育的產品某種程度上包括了其學員。“產品”的好壞代表着教育培訓的效果好壞。但與此同時,學員又是職業教育企業的客户。如何在服務好“客户”的同時打造出好的“產品”,是職業教育企業需要重視的問題。

京東方大學堂智能製造學院院長何寶也發表了類似觀點。他表示,疫情之下,行業人才的重要性凸顯,穩定性受到衝擊。一方面產業方招不到想要的人;另一方面招到以後如何持續利用,這對於企業經營的有很大的風險。為了解決這些問題,一些企業開辦了企業大學,並逐漸從對內服務發展到與學校合作,希望能夠把企業的一些知識、技能前置到學校,能夠讓學生來到企業以後能夠快速上崗,變相提升企業經營能力。

網易雲課堂IT互聯網業務總監韓冬表示,職業教育和K12非常不一樣。K12只需要用户能夠承接好內容,不用考慮自己想要什麼專業想考考什麼大學,這些都直接和成績掛鈎,成績夠了就可以。而職業培養是不一樣的,即使是職業教育機構裏最優秀的學員,會面臨找工作、找副業的困難。他提出,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一個渠道問題。

幫助用户找到副業或者一份職業,是職業培訓機構面不得不臨的挑戰。

韓冬表示,作為培訓機構,要主動協調內外資源,讓用户得到變現、實現就業,形成閉環。如,和相關行業的企業進行合作,和招聘平台進行合作,為學員提供職業規劃指導服務等等。

允許多種模式發展職業教育,實現人才增值

市場依存於需求,職業院校教育的需求何在?

貴州盛華學院創始副院長、夢動科技CEO盛華指出,職業院校教育在高等教育中佔比45%左右,已經是高等教育的半壁江山。如何培養好這些職業院校的學生,顯得尤為重要。

“職業教育的本質是完成人才的增值。如果沒有完成人才增值,説明這個過程本身還有很多的缺陷”,盛華表示,包括職業教育本身離實際產業太遠,師資問題,教學內容設計問題,教學環境差距等等。

這些問題本身就是市場的機會所在。同時,解決好這些問題,也是實現真正的產教融合的關鍵所在。

盛華提出職業院校裏的學生普遍存在“三不好”現象:高考分數不好,家庭經濟狀況不好,社會資源不好。

想培養好這些學生,就要針對“三不好”的情況入手。“在北上廣深和蘇州這樣的地方,畢業後希望年收入達到10萬元並不是一個稀罕的事情。但對於這些入學時高考分數在200分上下的人而言,這10萬元對他自己,對他的家庭都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職業教育的本質是完成人才的增值”

過去的理念總是強調職業教育辦學要實現學以致用,盛華認為,還可以在學習層面“突破一層”,變成“以用導學”。用真實的環境來教育學生,學生對接產業後,產業從崗位要求出發提出需求,學校按照需求進行分崗培養,從而打造真實的產教融合。

盛華提出,從收入模型來看,如果產教融合型企業收入構成比例95%以上還是來自於學生培訓的學費,那就還是以教為主,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產教融合”。如何把真實項目引入到教育過程當中實現真實的交付?同時,引入和交付過程中會產生質量、實效等問題,也會產生如何將收益真實地分配給老師和學生的問題,該如何解決?這些都是企業和院校要思考的問題。

睿泰集團CEO劉成對此表示,學校的教學體系和產業完全融合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在這個過程中,提升學生技能能力需要一定時間來實訓,“要挪出3-6個月的實訓,把技能和管理能力貫徹進去,這是我認為非常高的點”。因此,他認為,企業從實訓場景切入才契合產教融合的核心。

但企業做實訓也有其限制。劉成指出,一方面,企業做實訓的交付能力取決於人數;另一方面,怎麼做到賦能學校,讓學校老師有能力帶實訓?

他表示,睿泰集團曾經嘗試通過師培來解決問題,但是沒有太大效果。經過長時間的摸索後,他們總結了一個類似“引產入校”的理念。“把產業帶進來給老師發錢,產生正向的績效激勵,提高驅動性。帶實訓一定要從這個方向來做。通過構建一個行之有效的實訓體系,以從實訓到實習,也就是被企業認同、成功就業的轉化率作為評價體系。轉化率高就是實訓有效、學校有價值、員工好用。”

不過,在現實操作中,學校配套的考核指標是多方面的,並不會全部根據人才培養結果評價。想要引產入校,“給老師發錢”,該如何在符合規定的前提下和學校做好師資收入分配的合作?

劉成對此提出了雙崗、雙薪、雙聘的概念。

首先在學校裏面找對於市場化、技術水平有一定體感的老師。“讓學校成立工作室,把活外包給他們,老師按正常薪資結算”。他認為,學校人才力度是遠遠高於企業的,學校老師的水平也是遠遠高於企業的,學校的問題是體制機制問題,而不是能力的問題。

天坤國際創始人王雲雷補充到,在德國有行業協會認證的機制,中國未來可能也會如此,目前的“1+X”證書就是一種嘗試。他認為,未來中國的產教融合方面肯定還需要更多的企業帶領,還需要更多的政策,鼓勵企業參與產教融合,允許部分企業發放教師福利待遇。“現在有一句話叫允許多種模式發展職業教育,而且有些事情已經在做了,還在路上。

降低學習門檻,賦予更多人更多可能

在普職分流“50%”的政策推出後,部分家長認為職校“沒前途”,難以接受。

對此,劉麗彬認為,這其實在於“h”型教育體系的問題。

他表示,國家本次改革的核心是要把“h”型的教育體系變成“H”型。原來被稱為普通教育的這條路依然存在,但要把職業教育高質量化發展,同時還要提升其層次,也就是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同等重要不同類型的教育。

“家長們比較糾結的是50%的概念,初中畢業50%分流,大家接受不了。但是一旦“H”型教育體系建立起來,自然就接受了。分流之後就是兩個高考,左邊的路叫做普通高考,右邊的路叫職教高考。職教的路是應用型的,要當醫生、當律師、當教師,説不定都要走右邊的職教高考這條路。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國家要做很多的準備,確保公平性、公正性、選拔科學性,要確認好院校準備足不足”,劉麗彬説。

目前,在教育資源方面,一線城市機會更多,學習便利性也更強。十方融海集團副總裁譚嘯表示,解決了中國教育公平性後,人才在哪裏都能夠學習。每個年齡段、每個城市的人都可以熱愛學習。“我們未來就是要致力於解決這些事情”。

風變科技用户運營總監葉穎詩也認為,職業教育可以讓學習者的進入門檻更低,賦予更多人更多的可能性。

譚嘯表示,表面上,職業教育是一個賽道,是又一個春天的到來,實際上它是國家戰略的需要,產業轉型升級的需要,是實體經濟發展的需要,是國家戰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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