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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十年，線上線下結合的混合式教學漸成風潮。而疫情對 K12 教育、高等教育或繼續教育的衝擊前所未有。當線下校園關閉，線上遠程教學開啓，家長和學生、學校和教職員工，乃至教育監管單位，都不得不重新思考，何為疫情後的新常態。正如線上線下結合的混合工作模式開始在企業中流行，混合大學（Hybrid University）也應運而生。
當下的美國，混合大學的各地實體迷你分校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為參加在線大學課程的學生提供了一個可以進行學習和互動的線下空間。這樣的迷你分校可以是丹佛某辦公大樓裏的一間套房，也可以是奧斯汀的一個聯合辦公室的通風大廳。
混合大學的背後則是一個宏大的目標：打破大學入學的年齡或經濟障礙，向更廣泛多元的學生羣體，包括在職的成年人，提供終身學習的機會，一個圓夢大學的機會。
何為混合大學網絡？談及美國混合大學，值得一提是由 15 家非營利性組織創建的混合大學網絡 (Hybrid College Network)。
圖源：混合大學網絡（Hybrid College Network）官網
混合大學網絡 (Hybrid College Network) 在官網中如此闡釋其目標：「大學學位一直是改善生活的最佳方式。但由於種種原因，大學，對許多人來説，仍然遙不可及。我們相信，為了讓更多美國人實現真正的經濟獨立，最好的辦法就是重塑大學體驗，使大學對所有人開放。而要做到這一點，課程和費用必須適應當今學生的需求。」
圖源 Hybrid College Network 官網
來自杜蘭大學考恩研究所（The Cowen Institute at Tulane University）旗下的 Trellis，便是參與發起混合大學網絡的 15 家機構之一。Trellis 幫助在新奧爾良工作的成年人和非在校生通過一個經濟可負擔的、時間靈活的混合大學項目獲得大學學位，且過程中為他們提供個性化的指導。
該混合大學項目的目標之一旨在提高當地的大學畢業率和高中畢業生就業率。2017 年的人口普查數據顯示，約有 12.6萬名 18 歲及以上的新奧爾良居民擁有高中學歷，卻缺乏高等教育學位。這背後的原因恐怕與學生的經濟情況密不可分。很多學生由於無法承擔大學學費與生活費，無法進入大學學習。
而混合大學網絡，則通過與一些學校、機構合作，為學生提供資源、經濟支持，讓有經濟困難的學生也能接受高等教育。例如，Trellis 與南新罕布什爾大學（SNHU）合作，計劃在明年招收 75 名參與混合大學項目的學生。由於該項目的學費每年少於 6000 美元，相當於聯邦佩爾助學金項目的全額財政援助，學生在就讀期間幾乎不會產生債務，而且也不用負擔學雜費和教科書費用。除此之外，Trellis 還為學生提供了筆記本電腦和網絡來幫助他們學習。
Trellis 的學生 Cynthia Ortega 説，「我原以為離開學校 20 多年，我的學業表現會不盡人意，但實際上，現在的我比 20歲的我學習還要專注。我現在已經學習瞭如何撰寫提案、製作演示文稿以及做特定主題的項目研究。這些，都是我希望有一天在管理崗位上能用到的技能。」
參與發起混合大學網絡的另一家機構是 AdvanceEDU ，該機構於 2020 年創立於科羅拉多州。其首席執行官 Lauren Trent稱，「在混合大學網絡提供的良好服務下，學生們可以進行很好的互動、協作，這激發了學生間共同的興趣，並推動他們走向成功。」
混合大學網絡，也是在線高等教育機構和提供場地支持的非營利組織之間的一種共生模式。學生向大學支付學費，大學與非營利組織分享收入，非營利組織用這些資金來向學生提供服務，包括輔導、職業建議，還有伙食以及為攜帶幼兒的學生提供的兒童照料服務。
混合大學網絡稱這種模式「比社區學院更有效，比四年制大學更有效，比在線大學更實惠」，理由是這種模式學費較低卻能帶給學生更持久的服務。另外，與一些在線大學類似，這一模式圍繞在線學位展開，旨在提高畢業率——特別是那些追求非全日制高等教育的人——這個羣體歷來畢業率較低。
「我們提供的支持旨在讓學生的大學學習變得簡捷便利，畢竟很多學生在工作生活中需要管理很多事務。」Trent 説，「對很多學生來説，能夠進入學校並擁有安靜的學習空間、Wi-Fi、員工支持、餐飲和託兒所——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由於我的個人責任和家庭義務，我發現在大學校園上課真的很困難，所以我喜歡利用在線課程的靈活性在自己的時間範圍內追求我的夢想。」混合大學網絡使用者 Kinyata Dickson 這樣説。
獨特的優勢與被疫情揭露的弊端混合大學的教學模式有着自己獨特的優勢。Trent 稱，與一般教學模式中的考試和論文不同，混合大學會基於學生能力，分配給學生模擬工作中現實場景的項目。例如，商學的課程可能會要求學生評估一個組織的財務狀況，考慮是租還是買一個設施，分析如何投資營銷資源，並把所有這些都寫在給一個虛構老闆的備忘錄中。
關於這種教學模式有效性的研究正在進行中。儘管一些項目因缺乏實質性教學而受到批評，但倡導者認為，這些項目讓大學變得更靈活，更顯著的優勢是，混合大學的學費是更多學生能負擔起的。「的確，學生的學費承受水平是混合大學的首要考慮因素，許多項目的學費都與聯邦政府提供給低收入學生的佩爾助學金相掛鈎。」Trent 説。
「學士學位在人一生中的價值估計為 280 萬美元，毫無疑問是一種最為明智的投資。但隨着學費的飆升，學生的債務也在進一步增長，於是這也就成為了一項許多美國人根本無法進行的投資。而混合大學旨在為學生提供他們負擔得起的高等教育，參與機構是非營利性的，參與目的是讓學生為社會作出更多貢獻。儘管混合大學是一個相對較新的想法，但我們的學生已經證明，當不必要的障礙被消除時，他們會表現得更加出色，更多的人可以追求有意義的職業，為社區做出更多貢獻，併為自己的孩子鋪平前進的道路。」混合大學網絡的官方這樣闡明項目的意義。
然而，隨着新冠疫情在全球的爆發，與社區學院和四年制大學一樣，在疫情期間，許多混合大學項目的服務都轉戰到了線上。沒有了線下教學部分，混合大學的劣勢也逐漸突出，失去了課堂上與老師的互動，課程中與同學的交流協作，學生對於課程興趣可能會大大減弱；沒有同學的陪伴，學生的大學生活體驗也不那麼豐富。畢竟當學生們能夠親自在混合大學中心聚會時，他們才能體驗到許多珍貴的傳統大學般的校園生活。「友誼會在線下聚會時形成，浪漫甚至也會在這其中形成。」Trent 説，「他們能在看到彼此的過程中獲得許多社交機會。」而沒有了線下交流溝通的過程，學生的學習效率和協作能力恐怕會被大大削減。
混合大學是否會成為開放大學的進階版？在國內，與混合大學網絡較為相似的成人繼續教育形式是開放大學。開放大學課程實行完全學分制，學籍 8 年有效，採用網絡與傳統教學相結合的教學形式，主要包括計算機網上教學、面授輔導、自學相結合的方式。從某種角度來看，開放大學與混合大學網絡十分相似：首先，學費並不高昂，多為每年 5600－7400 元，在很多學生的可承受範圍之內；其次，它沒有設立較高的門檻，無論學歷，無論年齡，不需要參與入學資格考試，沒有任何較高的條件限制；除此之外，開放大學採取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模式，參與開放大學的學生可以靈活安排時間，通常情況下，學生只需要兩年半的時間就能畢業。
但開放大學依然存在不可忽視的劣勢。比如，開放大學可選擇學校少，只能選擇國家開放大學、江蘇開放大學、雲南開放大學這種固定類型的學校，而能具備遠程教育形式的 211、985 院校，學生無法通過開放大學的形式來就讀。其次，開放大學能提供的線下學習時間較短，大多數課程還是通過線上授課的模式來完成，學生與老師之間缺乏互動性。除此之外，開放大學提供的專業種類較為侷限，社會認可度也相對較低。這些也是當下我國成人繼續教育的普遍缺陷，成人教育的發展，還有較長的路要走。
從美國的混合大學網絡到我國的開放大學，我們看到了成人繼續教育的創新與進步。線上線下相結合，是成人教育的發展趨勢。混合大學是否會成為開放大學的進階版？讓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轉自微信公眾號“多鯨”（ID：DJEDUINNO），作者Rebecca Koenig，編譯柳暄。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轉載請聯繫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