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會永遠記住1994年的盧旺達,超過一百萬人生命譜寫的悲歌,在記憶的盡頭,是我們對文明世界殘暴人性的思考。
發生在26年前的殘暴事件——盧旺達大屠殺,在短短3個月時間裏,盧旺達八分之一的人口直接被抹殺。
這是超過一百多萬人的生命,就這麼輕易地被迫離開了這個世界,而當歷史回眸,我們看到更多的是什麼?
是悲哀,是憤怒,更是警醒!
盧旺達坐落於非洲東部,國土面積2.6萬平方公里。在1994年的時候,這個不怎麼大的國家裏,生活着約700多萬人口。
這700多萬人口是由三個民族組成,分別是圖西族、胡圖族和特瓦族。
其中,人口最多的是胡圖族,佔據着盧旺達80%以上的人口,是其國內貨真價實的第一大族。
而特瓦族,只有不到1%,幾乎沒有特別的存在感。
而另外一個圖西族則佔據着百分之十幾的人口,這也為此後盧旺達矛盾埋下了導火索。
在漫長的歷史中,胡圖族一直都是盧旺達的原住民,而圖西族則是遊牧民族。此後遷移至此,兩個民族在這個地方長期生活在一起,從而形成了同文化、同語言。
按照道理來講,所謂的民族融合就是文化上、語言上、飲食習慣上……多維的融合,進而淡化民族這個意識形態。
在很長的一段歷史裏,盧旺達的兩個大族便是如此。
他們保持着彼此互通,婚嫁,圖西族可以成為胡圖族人,而胡圖族人也可以成為圖西族人。兩個民族之前可以説是除了族名外,就跟一家人一樣。
那麼到底是誰扭轉了這兩個民族之間的命運呢?
是比利時!
從1884年開始,盧旺達便成為了德國的殖民地,但德國對於盧旺達幾乎是放養狀態。也不太管盧旺達到底該怎麼發展,該怎麼生存,幾乎都靠盧旺達自己搞定一切。
但二戰德國戰敗,盧旺達被割讓給了比利時,而自比利時接管了盧旺達後,便徹底改變了盧旺達的命運。
比利時為了徹底控制盧旺達,開始採取分化隔離政策,讓圖西族和胡圖族之間不能互通,固化了兩個民族之間的階級。
比利時非常惡毒地讓人口少的圖西族成為上層階級,而讓人口多的胡圖族成為社會底層。
這是殖民者慣用的一個方式,就像曾經英國控制印度一樣,利用少數羣體去控制多數羣體,殖民者便不會擔心自己的殖民權會被推翻。
可是,這樣的階層固化也產生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兩個民族之間矛盾開始加深,雙方此後陷入了小規模的仇視和相互報復的狀態。
在1988年,盧旺達共和國的歷史上出現了第一個胡圖族人擔任總統的政府,這引起了圖西族的不滿,兩個民族之間矛盾再次升級。
而讓歷史走向悲劇的事件,也在不久後發生了。
1994年,盧旺達總統乘坐飛機在盧旺達首都上空被火箭炮擊中。
盧旺達共和國曆史上第一位胡圖族總統身死,點燃了胡圖族的仇恨,他們立馬將這件事的責任歸咎在圖西族人身上。
於是人類歷史上至暗一頁被掀開,胡圖族的士兵、平民拿上了刀槍棍棒走上街頭,開始對圖西族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報復。
這場至暗時刻總共歷時三個月,而在這個三個月的時間裏,超過100萬盧旺達人遇難,其中90%以上的遇難者都是圖西族人。而另外一部分是不願意參與殺戮圖西族人的胡圖族人,以及一些娶了圖西族人或者嫁給了圖西族人的胡圖族人。
而在這場殺戮之中,還伴有非常直接的搶掠和謀殺,一切的法律和人性在那三個月的時間裏蕩然無存。
而當發生了這一切的時候,作為盧旺達的宗主國比利時為什麼沒有干預呢?
按照國際協議,比利時作為盧旺達的宗主國,在殖民國發生騷亂時,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去管理干預的。
可是,在盧旺達發生殺戮事件時,比利時駐盧旺達的維和部隊,在損失了10人以後,便撤走了所有的維和部隊,放任盧旺達國內的暴民肆意作惡。
而最可悲的是,當事件落幕,盧旺達政府開始追責時,只有6名嫌疑犯被判處了終身監禁,很多人理所應當的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這些逃過審判人,該如何去記住這場災難呢?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在很多年後,當這些施暴者接受採訪時,會指着盧旺達某處的廣場,面無表情的説:
我在這兒,解決掉了幾個人!
他們甚至並沒有覺得這是罪行,因為他們覺得,當時大家都這麼幹了,我只是其中的一員,所以並沒有什麼,也不需要去銘記什麼!
這就是施暴者和被施暴者的最大不同,或許要求一個施暴者有同理心,這本身就是不現實的。如果有同理心,那麼又怎麼會成為施暴者呢?
並且,在沒有法律的干預下,他們甚至連懺悔都做不到,這才是最大的可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