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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策凌的追兵收了清軍遺棄的輜重糧草,然後繼續追擊。
清軍陣型已經徹底散亂,大策凌首先追上左翼的馬爾薩,左翼全軍覆沒,馬爾薩戰死。
清軍佔領了一個高地,從上俯視戰場,場景真是悽慘無比。
那個曾經攔住傅爾丹的馬頭不讓他出兵的主事何溥是個文官,他沒有披掛上陣,而是換上一副嶄新的朝服,不緊不慢地踱着方步,邊走邊説:“死為國殤,永享俎豆,榮矣”,準軍追兵殺死這位從容不迫的文官。
清軍這時候只能用狼狽來形容,喀爾喀蒙古兵的戰力在此次戰役中表現最差,其次為索倫兵,寧古塔披甲人。
喀爾喀的一個參領居然被準噶爾的一個隨軍女眷推入河中淹死。
另一個隨軍湯軍醫,不是參戰人員,體能也不是很好,沒有馬匹助力,實在跑不動了,大呼“我有丹藥可解口渴”,希望有人帶上他逃命,結果沒有一個人理他,最後死於亂軍之中。
傅爾丹身邊的高級領導僅剩德祿,承保,巴塞,查弼納等人,傅爾丹再次做了一個避免被全殲的決定-分兵。
傅爾丹帶着承保和德祿從山右側下山,巴塞帶着查弼納從山左側下山。
傅爾丹換上士兵的衣服一路衝出重圍,關鍵還是塔爾岱和德祿的拼死斷後,次日7月初1,傅爾丹回到了科布多,負責掩護的德祿戰死。
左側下山的巴塞他們就不那麼幸運了,輔國公巴塞是個皇族,旗幟,座馬,軍裝都與眾不同,被準軍牢牢盯住,他是濟爾哈朗的孫子,好勇鬥狠,已經殺出重圍後,聽説傅爾丹還在裏面,他又殺回去,戰死軍中。
他是與大策凌對戰陣亡的最高級的將領,他死後身上的黃帶子也落入準噶爾之手。
查弼納在亂軍中與巴塞走散,他躍馬揮刀突圍而出,回頭一看,準軍已經把巴塞的黃帶子挑在軍旗上喊話:“你們的皇族已經被我們殺了,還不投降”。
查弼納看到此景,長嘆一聲:“斑白之年,豈可復對獄吏?”,他也和巴塞一樣反身殺回敵營戰死。
在後方,由於陳泰的臨陣脱逃,不僅科布多城防吃緊,而且各個卡倫,驛站的通信和糧草通信一下子嚴峻起來。
本來支前工作是喀爾喀牧民做的,但是陳泰一走,後勤運輸的牧民們也一鬨而散,前方的敗報傳到後方,各處一片風聲鶴唳。
這時順承郡王錫保保持了清醒的頭腦。
前線敗報傳來,他立即趕赴察罕叟爾,此地是北路大軍的運轉中心,軍糧有二十萬石,守軍卻不足3000.
錫保將東撤的寧夏駐防兵截留下來守城,調集各處北路官兵來察罕叟爾駐守,同時諮行喀爾喀各札薩克,令其向內遊牧。
七月初一傅爾丹和承保帶領殘兵回到科布多,在城外設立收容站,初七塔爾岱身負7傷死裏逃生歸來,先後逃回科布多大營的官兵將領有2000餘人。
從11000餘人到2000餘人,戰損率達82%,真是驚人。
這是滿清入主中原後最大的一次敗仗,滿文史料稱其為:“五千貂錦喪胡塵”。
由於和通淖爾潰敗的關鍵是右翼索倫營首先潰敗,傅爾丹深恨當時索倫營的領催-來自寧古塔的披甲人裏色和奔德爾圖,一回來就將二人軍前正法。
然後是潰逃的土默特沙津親王,見死不救逃亡後方的陳泰和阿三,及戰場投敵的歸化城土默特副都統袞布,營總裏查布全部參劾到雍正那裏。
最後,深知闖下巨禍的傅爾丹,不但將京師八旗敗個精光而且三品以上官員陣亡或自盡者高達118名,宗室兩名,尚書侍郎等部級副部級五名,如此巨責,作為最高指揮官難辭其咎。
傅爾丹連續兩次上折雍正請皇帝將其正法。
雍正的心現在是拔涼拔涼地,噶爾丹策凌在西路出兵2萬的同時還能對北路用兵3萬,這哪裏是國勢衰微的樣子。
他做了幾個舉動:1,寬恕傅爾丹並將隨身腰帶賜給傅爾丹令其不要急於報復,如果科布多守不住可以退往察罕叟爾。
2,任命圖海的孫子馬爾賽為撫遠大將軍進駐圖拉做縱深防禦。
3,將袞泰擢升為內大臣補授荊州將軍,查克丹升為內大臣。
4,陳泰被批為:“不知羞恥,玷辱祖父,該殺,”撤職囚禁。
5,西路嶽鍾琪暫停進兵。
和通淖爾一戰,噶爾丹策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也是清準百年交戰史以來最為耀眼的戰績,遠遠超過父親策妄阿拉布坦和叔祖綽羅斯噶爾丹,不僅鞏固了自己的地位,而且首次掌握了對清作戰的主動權,打破了自康熙以來步步緊逼的囚籠政策。
大策凌一戰把整個清軍北路的有生力量團滅,而且將大清的軍事人才打的斷了層,同時也為準噶爾續命20年。
就在北路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西路嶽鍾琪看到戰機來了,遂向雍正上奏,準備發動烏魯木齊戰役從而緩解北路的壓力。
雍正同意了嶽鍾琪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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