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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厲王姬胡,是周王朝的第十代君主。夷王死,厲王即位。他一反父親的軟弱無能,顯示了強硬的姿態和凌厲的作風。他試圖重塑王室的形象。對外,一面向西北邊境增兵,抵禦遊牧部落的侵襲,一面興師動眾地南征楚人,東伐東夷、淮夷。
但一次又一次的耀武揚,勞師遠襲,其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損兵折將,徒勞而返。對厲王來説,除了贏得一個“無道”之君的罵名,別無他獲。更為嚴重的是,國家與民眾被拖入災難的深淵之中,厲王卻視而不見,反而窮兇極惡、變本加厲地盤剝國人。
厲王的倒行逆施、橫徵暴斂,激起了國人的強烈不滿,他們紛紛議論朝政、咒罵厲王。卿士邵公憂心忡忡地把民怨沸騰的情況告訴厲王,並提醒他説: “百姓忍受不了您的政令啦!“不料厲王一聽,竟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他立即派人找到一個衞國的巫師,讓他監視議論朝政、咒罵厲王的人,發現後馬上告發。厲王便把這些人逮捕起來,斬首示眾。這樣一來,國人再也不敢公開發表意見了。人們在道路上相遇,只能用眼神示意,互相交流他們的憤恨之情。
愚蠢的厲王自以為從此天下太平了,他召見邵公,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威懾力。而邵公愈發擔憂,他深知政治高壓雖能使國人暫時緘默,但沉默中將會孕育更強烈的反抗。邵公掩蓋不住自己的感情,痛切地説: “這是硬性堵塞啊。堵住百姓的口,比堵截河流還危險。河水被堵就要決堤,危害非常大;禁止人們説話,必然會引起類似河水決堤氾濫的嚴重後果。
因此,治理河道的人要排除水道的壅塞,使它暢通;而治理百姓的人,就要開導他們,使他們敢於發表意見。”接着,邵公向厲王--陳述了從公卿大夫、王親國戚到下層官員直至平民百姓進諫的各種形式和方式,指出君王不僅要聽取各方面的意見,還要注重聆聽樂官史官的教誨,然後對各種意見、教誨親自加以斟酌取捨,決定施政方針,這樣做才不違背情理。
最後,邵公反詰説: “百姓心有所想,就要用口説出來,怎麼能夠堵住呢?如果堵住他們的口,那麼信服您的人還能有幾個呢?”
情急之下,邵公將自己的意見一口氣和盤托出,闡發盡致,雖然不免有些疾言厲色,卻酣暢淋漓,猶如飛瀑直下,促人警醒。邵公善於辭令,尤以列譬設喻見長,一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用喻恰當、形象生動,充分表現了邵公的遠見卓識與對民意的高度重視。
他把廣開言路(而不是壅塞民口)作為衡量鑑定政治好壞的標準,並將能否廣開言路、聽取民意,提到關乎國家興亡的政治高度,這在當時是難能可貴的。這一進步思想,對後世影響深遠。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成為歷代統治者所熟稔的警語。受其啓發, 《荀子。王制篇》、《孔子家語》、魏徵的《諫太宗十思疏》、陸贄的《奉天論延訪朝臣表》等,均將人民比作水,一再闡述“水則載舟,水則覆舟”的深刻道理。
那麼,在當時,周厲王是否聽取了邵公的勸諫呢?沒有。《國語》明確記載,厲王依然無動於衷,我行我素。三年後,即公元前841年,一場壅之於口而發之於心的大風暴終於發生了。不堪受虐的國人,實在忍無可忍,向厲王發出了憤怒的吼聲,他們包圍並襲擊了王宮。厲王倉皇出宮,狼狽不堪地逃到彘(今山西霍縣),後來死在那裏。此後,周朝雖有“宣王中興”,但衰頹之勢已是無可挽救了。
《國語》
《國語》真實地記錄了厲王由信用佞臣、專擅財利到壅塞民口、推行暴政,終於引發“國人暴動”的歷史過程,刻畫了一個暴虐兇殘、剛愎自用、昏庸愚蠢、拒不納諫的暴君形象。厲王可悲而又可恥的下場,對後世無疑具有警戒的作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