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的亡國,不光因為戰爭,內部黨爭往往更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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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通常是指由私人利害關係結成的小集團,在我國古代,“政黨”指的是官員結成的黨派。所謂“黨爭”就是這些利益小團體為了自己在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的利益,進行激烈交鋒的行為。
在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裏,大都包含以下勢力:宦官、外戚、士大夫官僚。所以説,在歷朝歷代所進行的任何鬥爭,都繞不過這幾大利益團體,或者説,是這三大利益團體圍繞皇權進行的爭奪戰。
一個國家的亡國,不光因為戰爭,內部黨爭往往更為致命
其實,每個朝代的背景不同,就造成了每個朝代三大勢力之間的關係不同:
宦官可以與外戚勾結;
士大夫可以與外戚合作;
士大夫內部也可以爆發衝突。
筆者發現,在中國古代,黨爭最激烈的朝代應屬東漢、唐朝、北宋和明代。
在東漢時期,是三大勢力互相傾扎;
唐末是著名的牛李黨爭;
明末是東林黨與閹黨的決鬥,即:士大夫與宦官的鬥爭;
宋朝則是我們今天的主題“新舊黨之爭”。
其實,新舊黨爭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次士大夫內部之間爆發的衝突。正如前文所説,三大勢力之間的關係取決於時代背景,時代背景的不同,三大勢力之間的關係也會相應的做出改變。
一個國家的亡國,不光因為戰爭,內部黨爭往往更為致命
今天,筆者就帶大家梳理一番新舊黨爭的特點。
雖然,北宋是中國古代經濟最為發達的朝代,但卻是軍事實力最弱的一朝,這和宋朝的國家政策密切相關。宋朝的統治者吸取了唐末藩鎮割據之禍的教訓,削藩集權,收攏軍權,通過科舉考試選拔人才,重用文臣,壓迫武將。在這種種措施實行之下,也算是效果顯著了。
因此,北宋一朝沒有宦官亂權,沒有外戚干政,沒有藩鎮割據之禍,唯一有的便是士大夫。之後,士大夫們實現了“眾正盈朝”的夙願。一時之間,這些士大夫有些迷茫,他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了對手,這怎麼可以。於是乎,調轉槍頭,就在內部掀起了長達五十年之久的“新舊黨爭”。
一個國家的亡國,不光因為戰爭,內部黨爭往往更為致命
第一,士人官僚內部的政見之爭:
其實,政見之爭是新舊黨爭區別於其它歷朝歷代黨爭的最重要特徵。毫不誇張地説,新舊黨之爭是士大夫官僚們唱的一出大型獨角戲。新黨的領袖是王安石,他推行的變法行動是新舊黨之爭的導火索。
王安石的目標是富國強兵,統一全國,收復失地,均濟貧乏。但是,他操之過急,不僅沒有將新法與具體實際相結合,還識人不明,以至於,侵犯了官僚集團和地方的利益。而且,他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地位崇高的階級利益受到了侵害,自然會將這部分損失掉的利益轉嫁到農民身上。
因此,新法的失利是必然的,農民活不下去奮然反抗也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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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舊黨領袖司馬光的理念卻與之截然不同。
他始終堅持富國強民,始終和地方官僚勢力統一戰線。在外交上,他屬於“鴿”派,對農民起義以安撫為主,對少數民族的侵略他更是一直忍讓退縮,割土賠款,是一個軟到了骨頭裏的人。此外,兩派鬥爭愈演愈烈的根源,還是宋神宗的態度。他在章惇等新黨成員的慫恿之下,處理了很多反對新政的官員。
之後,官員人人自危,反對的投向司馬光一邊尋求庇護,贊成的奔赴王安石一邊協助變法。但是,新法改革還未見成效,宋神宗卻死了。之後,宋哲宗即位,此時的朝政大權被高太后把持,她重新啓用了司馬光、蘇軾等舊黨成員,將新法徹底廢除。
一個勢力的崛起必然伴隨着腥風血雨,於是,各個勢力之間的鬥爭更加激烈。由此可見,新舊黨爭説到底還是改革派和守舊派之間的激烈角逐。
一個國家的亡國,不光因為戰爭,內部黨爭往往更為致命
第二,新舊兩黨處於不斷地分化組合之中:
由上文可知,新舊兩黨是由於政見不同而分化。然而,鮮為人知的是,舊黨在元祐年間由於地域,政見的不同再次分化為洛、蜀、朔三派。
更要強調的是,這三派在反對王安石新法上是一致的,但具體來説,卻又不同。洛黨堅持進行改革,但是,要去掉新法之中不合理的部分,因為,洛黨在重人與重法方面和新黨有不同的看法。程顥曾説:“治天下以正風俗、得賢才為本。”又説:“豈惟得士浸廣,天下風俗將日入醇正,王化之本也。”
朔黨反對新黨的側重點,在於新黨改革邁的步伐太大,手段太過激烈。該黨的領袖是司馬光,他認為對社會的改良要逐步進行。他曾經説過:“治天下譬之居室,敝則修之,非大壞不可更造。”由此可見,洛黨與朔黨之間的不同,在於一個主張部分廢除新法,另一個則是乾脆利落的廢除一個不留。
然而,以蘇軾為首的蜀黨態度卻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因為,蘇軾父子對於新法的態度搖擺不定,時而肯定,時而激烈反對,沒有什麼新的看法,始終做着站隊的事。綜上可知,新舊兩黨由於政見不同被分化,而舊黨由於政見不同被再次分化為洛、蜀、朔三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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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新舊黨爭具有明顯的地域性:
我們都知道,中國歷史上發生了三次衣冠南渡,不僅使北方的文明得以傳入南方,還使南方在北方文明的影響下成為了繼北方之後中國又一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早期,北方政權的官員大多由北方人擔任,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南方人逐漸進入官場。到了宋朝時期,南方人的勢力在官場上已經初具規模,且呈現逐漸上升之勢。仔細研究新舊兩黨的成員會發現,新黨骨幹王安石、呂惠卿、蔡京等人均為南方人;舊黨核心成員司馬光等人均為北方人。
當然,要注意,這只是大致情況,也有極個別的南方人加入舊黨,個別的北方人加入新黨。因此,從北方人獨佔朝堂到南方人進入朝堂爭奪權力,這其中的衝突難以避免。
都知道,人們的關係都有遠近親疏,所以,王安石上位後提拔了很多相熟的南方人。而北方人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之後,便對南方人多加誹謗。比如:在皇帝詢問司馬光對王安石的印象時,司馬光説:“人言安石奸邪,則毀之太過;但不曉事,又執拗耳。”
對此,錢穆先生的觀點比較客觀。他認為:南方人透漏出了一股開放、激進的氣味,而北方人表現出了一種傳統、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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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由前期的理念之爭到後期的人事之爭:
其實,新舊兩黨之爭的起因是政見不同,但不管如何大家都是為了社會更好的發展,為了國家的進步。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卻逐漸變成了排除異己,爭權奪利的行為。
這要從宋神宗駕崩後説起。
公元1085年,宋哲宗即位,太后把持朝政重新啓用司馬光等舊黨成員。在太后的指示下,改革派的官員在九年的時間裏遭受了大範圍的迫害,章惇等核心成員甚至被流放到嶺南地區,開了歷史的先河。
公元1094年,宋哲宗終於重掌大權,新黨迎來新生。
章惇被召回重新推行新法,但他在執政期間,卻僅僅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打擊報復。他以詆譭先帝,變易法度為名追回了司馬光的贈諡(司馬光和王安石在元祐元年已經病逝),又大肆貶謫舊黨官員,將他們流放至嶺南地區,甚至,一度提出廢了當朝太后,幸被皇帝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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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到了宋徽宗時期,章惇獲罪,蔡京得勢。蔡京此人奸詐狡猾,與宦官勾結,將司馬光等舊黨成員定為奸黨。細察兩黨之爭的持續時間會發現,新舊黨爭從宋神宗時期一直到北宋滅亡,可以説,朝堂內部的爭鬥極大消耗了國家實力,也成了北宋滅亡的催化劑。
筆者認為:新舊黨爭的根源還是北宋的國策。大宋自建國之日起,便樹立了士大夫崇高的地位,官員的俸祿為歷朝之首。都知道,良好的環境會激發知識分子的熱情,使得人才輩出。當知識分子都遵守着一定的道德和行為規範時,對於政治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但是,當這些知識分子喪失底線,喪失良知之時,給政治帶來的災難是無法想象的,朝堂混亂也就成為了一個必然。
參考資料:
【《宋史紀事本末》、《宋史·卷三百三十六·列傳第九十五》、《宋史·卷三百二十七·列傳第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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