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扎蘭丁繼承王位
寫了一篇成吉思汗為什麼西征的原因,有讀者評論説:“成吉思汗西征唯一一次敗仗就是在花剌子模敗的,八魯灣之戰雖然是失吉忽禿忽指揮的”,由之,筆者就寫寫這場八魯灣之戰。
成吉思汗率二十萬大軍西征攻打花剌子模,可謂勢如破竹,進展神速,先後拿下黑沙(今烏茲別克斯坦的長兒施)、忒耳迷(今烏茲別克斯坦的貼爾美茲)和巴里黑等重鎮,隨後兵分三路向花剌子模全境縱深進軍,大將哲別與速不台率一支精鋭追擊一直敗逃的花剌子模國主摩訶末;其子拖雷帶一萬人馬由巴里黑向呼羅珊諸城進軍,成吉思汗率領的主力目標是塔裏寒。
在蒙古鐵騎橫掃花剌子模的一年多時間裏,摩訶末如驚弓之鳥,被蒙古兵馬追着跑。
公元1221年,摩訶末逃到了裏海的一個小島上避難,一病不起,不久就在驚魂中死去,他的長子扎蘭丁繼承了花剌子模的王位,任命大將帖木兒滅裏為兵馬統帥,抗禦蒙古大軍,但花剌子模內部抗擊蒙古鐵騎一個個慫了,但對於扎蘭丁當上他們“領導”,卻老大不服(喝醉了是不是服(扶)牆就不清楚了),生生把扎蘭丁從都城王龍傑赤逼走。
(扎蘭丁)
可以説扎蘭丁是花剌子模力主抗戰的人,鬥志昂揚,他一路收集兵馬,宣傳保家愛國,共同抗擊蒙古人的入侵,到達哥疾寧,身邊已經聚集了各方十餘萬兵馬,勢力大增,並率大軍進駐八魯灣(今阿富汗喀布爾北一帶),尋機反攻,並且殲滅了由帖客扯克、木勒閤兒率領的一支蒙古兵馬的先頭部隊,激勵了士氣。
據《世界征服史》與《史集》記載,扎蘭丁的人馬主要有三支:一支是阿明滅裏所部突厥、康裏騎兵四萬人;一支是白沙瓦的哈剌赤突厥首領阿黑剌黑所部四萬騎兵;另一支是可不里長官與阿匝木滅裏所部古兒人,再加上扎蘭丁收集的軍隊,共有十餘萬人。
成吉思汗剛剛拿下塔裏寒城,聞知扎蘭丁集結了部隊,就決定消息這個新當上花剌子模國王的扎蘭丁,派遣大斷事官、成吉思汗母親訶額侖夫人的養子失吉忽都忽率三萬精鋭騎兵去殲滅扎蘭丁。
(成吉思汗和他的將軍們)
二、八魯灣之戰
説來這個失吉忽都忽自小因成吉思汗母親撫養大,成吉思汗待他如親弟,本來想給他一次建功立業,揚威疆場的機會,然而失吉忽都忽從未獨自率部征戰,缺乏戰場上的經驗,他到達八魯灣,發現扎蘭丁軍隊人多勢眾,為了威懾敵人,連夜讓每個騎兵都扎一個氈子做的假人,綁在馬背上(當時失吉忽都忽率領的三萬人馬一人雙騎),這樣給扎蘭丁造成假像。
列陣的時候,沒有打仗經驗的失吉忽都忽把蒙古兵馬列陣於盆地中央,更加限制了蒙古騎兵機動能力,而扎蘭丁的人馬布陣於盆地外圍,居高臨下形成合圍之勢。
如此佈陣,就註定了蒙古兵馬的慘敗。
八魯灣地區是一個四面高中間低的盆地,坑坑窪窪,崎嶇不平,很不適應騎兵的機作戰,失吉忽都忽又犯了兵家大忌,把自己的人馬列城於“死地”。
扎蘭丁手下將領看到望不到邊的蒙古鐵騎,旌旗招展,彎月映日,以為一夜之間來了大量援軍,因為被蒙古人打怕了,都有點怯戰,軍心浮動,便想逃跑。
扎蘭丁望着佈陣在盆地之中的蒙古兵馬,來個戰前動員,激勵士兵,誓與蒙古兵馬血戰一場。
扎蘭丁大聲命令:“不要懼怕敵人,縱使他們增兵,也沒有我們的軍隊人多,如果逃跑,只能遭到敵人無情的屠殺,莫不如我們萬眾一心,報仇血恨,戰勝敵人。如今他們把部隊佈於盆地中,是自取滅亡,我們從左右兩翼包抄過去,一定能戰勝敵人。”
扎蘭丁自統中軍,右翼軍由阿明滅裏統領,左翼軍由阿黑剌黑統領。
失吉忽都忽望見扎蘭丁在中軍,想利用蒙古習慣的掏心戰法,直取扎蘭丁中軍,想一擊擊垮扎蘭丁大軍,擒賊先擒王,於是鼓聲大振,率兵馬直衝扎蘭丁中軍,看來這個扎蘭丁對蒙古戰法有研究,命令中軍全部下馬,一齊向蒙古鐵射箭。
剎那萬箭齊發,衝鋒的蒙古騎兵成批落馬倒下,扎蘭丁親自擂鼓,兩翼包抄部隊徹底把蒙古兵馬包了餃子,失吉忽都忽想撤兵都來不及,只有失吉忽都忽率幾百人衝出重圍,三萬蒙古精鋭鐵騎幾乎全軍覆沒,這是蒙古兵馬西征以來最大一次慘敗,也是花剌子模自蒙古兵入侵以來第一次大勝利,更是成吉思汗自征戰以來唯一一次大敗仗。
三、蒙古鐵騎失敗的原因
當失吉忽都忽慘敗回來,成吉思汗幾乎不相信所向無敵的三萬蒙古鐵騎會被全殲。他並沒有過多怪罪失吉忽都忽,事後他讓失吉忽都忽領着他來到當時大戰的戰場,成吉思汗巡視了一番八魯灣,看了整個地形,詢問了經過,向他講解了失敗的原因:這樣的地形本來就不適應騎兵作戰,又佈陣盆地裏這是致命的。
雖然説這次慘敗不是成吉思汗親自指揮的,但成吉思汗負有重大責任,是用人不當造成的後果,他出於對失吉忽都忽的憐愛與信任,把這重大的任務交給不諳軍事之人,又沒有安排得力副將,更沒有佈置戰術,草率地認為扎蘭丁率領的是一羣烏合之眾,一擊致勝,輕敵導致蒙古人大敗,損失了三萬生力軍。
可以説,這次八魯灣之戰,是扎蘭丁經過深思熟慮選擇的戰場。
蒙古鐵騎縱橫花剌子模,扎蘭丁多次與蒙古兵馬交手,深知蒙古鐵騎那迅速迂迴包抄閃電突擊與集中兵力直搗中堅等戰術,依靠的就是快捷的騎兵,機動靈活,來去自如,左右馳騁,於是,精心選擇了這個盆地,讓自己的人馬列陣盆地一側邊緣,居高臨下,誘使蒙古鐵騎進入盆地中央,讓以爆發力見長的蒙古鐵騎減緩了速度。
針對蒙古鐵騎慣用的掏心戰法,在中軍佈置了強有力的弓箭手,有效地阻止與殺傷蒙古鐵騎,重創蒙古鐵騎的衝鋒,臨陣自己親自擂鼓,讓軍心大振,待兩翼包抄到位發起總攻。因為盆地空間狹窄,蒙古鐵騎處於被動挨打,不得不貼身肉搏,導致失敗,讓扎蘭丁一舉殲滅三萬蒙古鐵騎。
縱觀蒙古鐵騎的失敗,首先是成吉思汗輕敵,在選擇領兵將領上,派了不諳戰陣,不懂打仗的失吉忽都忽。
之所以讓失吉忽都忽率兵,客觀地講,此時的成吉思汗身邊已經沒有能征慣戰的將領,大部分將領都隨託雷在剿滅呼羅珊地區的殘餘勢力與未下城池,獨擋一面的大將速不台與哲別也率部在外征戰。
成吉思汗環視身邊可信任可用的人也只有失吉忽都忽了。
蒙古鐵騎,以野戰著稱,利用空闊的地理位置採用閃電攻擊撕扯對方的陣型,殺傷敵人有生力量,必須要保持一定的攻擊距離,便於騎兵馳騁衝突。
然而在八魯灣之戰中,失吉忽都忽被誘入盆地,本來軍隊就少於扎蘭丁,又被壓縮到“口袋”裏,讓蒙古騎兵的優勢頓失。臨陣指揮,失吉忽都忽集中兵力選擇主動攻擊扎蘭丁所在的中軍,也是蒙古慣常的掏心戰法,而扎蘭丁早就佈置了弓箭手應對,待兩翼包抄後,讓蒙古兵馬徹底陷入困境,想突圍出去都不可能。
作者:陳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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