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崇禎勤於政務,宵衣旰食,比明朝大多數皇帝的治國理政能力要強。但是,崇禎時運不濟,處在明朝本就搖搖欲墜的時期,又有天災,加之其個人的決策失誤,最終成為亡國之君在所難免。
崇禎多年宵衣旰食,甚至被譽為“聖主”,為何最終還是國亡身死?
明朝中後期,文官集團的崛起,使得他們左右朝政的力量越發強大。此時,君權被削弱,皇帝更像是代表權力的符號,卻無實際的人身自由。無論是武宗南巡一事,還是萬曆國本之爭,都表明了帝王並不能隨心所欲。正因為這種體制,明中後期的帝王或是出於和文官集團的消極對抗,或是出於本身的懶惰,大多都有怠政傾向。而崇禎卻截然不同,他朝乾夕惕,卻仍然國亡身死,這是為何?崇禎的悲劇讓人唏噓,但這份悲劇卻多少有些天定的意思。首先,明朝體制的問題到崇禎這裏已然是積重難返,譬如説財政税收問題。明朝乃是我國經濟發展史上一個極為重要的時期,商品經濟高速發展,工商業繁榮,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那麼明朝財政為何還會出現危機呢?明朝官員的俸祿極低,很難養活一家老少。海瑞作為正七品官員,尚且要種地種菜來自足,更遑論更低等級的官員。在此情況下,官員貪污受賄也就司空見慣。儘管明朝徵税不少,但大部分或是進了地方官的腰包,或是被拿來孝敬京官。除官員受賄外,還有明朝宗室的供養。至明朝末期,宗室成員已達數十萬,這同樣是一筆巨大的支出。長此以往,到崇禎時期,財政更是入不敷出,而由財政引發的各種矛盾也日益嚴重。其次,崇禎年間天災不斷,也是人力難以抗拒的。據《漢南續郡志》記載,從崇禎元年(1628)到崇禎十四年(1641),陝西幾乎年年受災。先是旱災,又有蝗災,繼而瘟疫橫行。全陝旱蝗,使得境內百姓死亡過半。百姓為飽腹,吃蓬草與樹皮,最後無食可吃,只能吃觀音土,甚至於出現食人一事。饑民走投無路,許多隻能隨李自成起義。而其後的瘟疫更為可怕,甚至傳染到北京城,導致十室九空。災荒與疫情,使得社會穩定性遭到極大威脅。除明朝數年積累的弊端與天災外,崇禎自身也有諸多問題,他在官員任用和處置上就存在極大失誤。崇禎自縊前,曾感嘆“諸臣誤朕也”,實則不然。崇禎即位不久,便將魏忠賢扳倒,並趁機剷除其黨羽。崇禎大刀闊斧地清算閹黨,按理説是大快人心的,但他卻忘記了權力制衡。隨着閹黨被清算,東林黨開始佔據上風,但東林黨中也未必皆是君子。文官集團的權力膨脹,讓本就多疑的崇禎更是多生猜忌。十七年間,他共換了十七個刑部尚書、五十個內閣大學士。這種頻繁的人事更替,於朝政並無益處,反而使得有心報國之士也不敢毛遂自薦。實際上,不僅文官被頻繁更換職位,武將亦然。在圍剿起義軍時,崇禎帝十三年間數次更換將領,更換八次,共用七個將領。這些將領大都頗有才幹,但由於崇禎的用人存疑,使得數次圍剿都功虧一簣。最令人惋惜的是崇禎對袁崇煥的處置,寧遠大捷和寧錦大捷都是袁崇煥的功勳。而在京都之圍時,也是袁崇煥千里迢迢趕來救援,但後金撤退後,袁崇煥卻被誣陷與後金勾結,被崇禎下獄。最終,袁崇煥被殺。崇禎此人在許多大事搖擺不定,導致錯失良機。明朝一邊對農民起義軍作戰,一邊對抗清兵,已經是分身乏力。崇禎深知兩面作戰,極易敗北,因而私下同意與滿清和談。但明朝士大夫均以宋為鑑,恥於和議。崇禎同意楊嗣昌所提出的議和主張,但又在盧象升質問時矢口否認。崇禎帝在戰和兩難中走到最後,又對遷都一事搖擺不定。明王朝即將面臨滅頂之災時,皇后勸他遷都南京,但陳演等人極力反對,此事也最終作罷。可以説,崇禎的兩次搖擺不定,都讓事態變得更為糟糕。崇禎的兩個錯誤決定也加速了明朝的滅亡,一是撤掉陝北驛站,二是增加三餉。有大臣上書陝北驛站開支過大,建議廢除。而當時卻是在陝北災情嚴重之時,這時裁掉驛站無疑於是加劇社會動盪。原本的驛站兵士李自成便是因此失業,後來走上起義道路。農民軍的來勢洶洶和清兵的虎視眈眈,逼得崇禎不得不為增加財政收入而增税。崇禎帝增加了遼餉、剿餉和練餉。雖然戰時增加税收無可避免,三餉所徵也不算太多。但當時本就起義頻發,崇禎帝的三餉加派無疑於是雪上加霜,時人稱“崇禎”為“重徵”,可見此事也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了農民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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