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庚和顧順章二人長期在特科工作,二人都是中央特科的核心成員,在中央特科和工作的時候,陳賡曾經對在一起工作的柯林説過,如果我們兩個人不死的話,我一定能見到顧順章的叛變,這句話陳庚也許是隨口而言,但誰也沒有想到這這句話是一語成讖。不久之後顧順章就被捕叛變了。而他叛變無疑是最危險的,以至於周恩來在解放之後都説,那一天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在1931年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特科行動隊主任顧順章受周恩來委託,護送張國燾和沈澤民經上海過武漢到中央蘇區,但回到上海以後,顧順章沒有按照黨組織要求立即返回聯絡點,而是公然出現在戲曲舞台,以化廣奇的身份表演魔術。由於被叛徒發現,被中統武漢情報站拘捕,關於顧順章到底是如何被捕有很多種説法。但可以確定的是,從被捕到叛變也就兩天時間。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顧順章於4月24日在武漢被捕。國民黨方面捕獲顧順章的當事人是國民黨中統特務蔡孟堅,蔡孟堅當時的公開職務是國民黨武漢警備司令部稽查處處長。時年24歲,蔡孟堅在1991年寫回憶錄曾經説過:“當初我奉命赴武漢主持黨務工作,最成功一件事就是在1931年差一點捕獲共產黨中央總部首腦”(實際是江蘇省委兼上海),蔡孟堅在書中不止一次提到,至為遺憾,至為遺憾。此事如果成功,很可能改寫中國近代史的歷程。他説,“如果不是他大意(其實是邀功)提前將電報釋放,那麼中共一干首腦將被一起捕獲。而潛伏在上海的中共中央總部所有人員將全部成為階下之囚,歷史將就此改寫”。
而實際上。在顧順章被捕叛變第二天就曾多次要求中統不要發電報,不要發電報,而無論是還是蔡孟堅中統上海站負責人何承俊為了向南京邀功,都分別向南京發了加急絕密電報,由於捕獲顧順章有功,蔡孟堅25歲就任武漢市警察局局長,1941年出任蘭州市市長。後來到台灣以後開始經商,因與蔣經國不和遷居美國,在1991蔡孟堅年出版了兩件本《蔡孟堅回憶錄》,其中最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一手經辦的顧順章的案件,在書中他仍然對沒有利用顧順章捕獲周恩來而扼腕嘆息,常常為此後悔不已。那江蘇省委以及周恩來等人是如何倖免於難的呢。
在1931年4月25日深夜,國民黨漢口綏靖公署辦公室裏燈火通明,辦公室對面的沙發上坐着的就是白天剛剛就被捕,第二天就叛變的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央特科行動隊隊負責人顧順章,此時他的神情已經由驚慌失措變得鎮靜下來,白天剛剛被捕時那種臉上的蒼白顏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紅潤 辦公桌後面的沙發上懶洋洋地橫着一個胖乎乎的國民黨特務頭子,他就是國民黨武漢綏靖公署主任的蔡猛孟堅,此時他正在用洋洋得意的眼光審視着面前的這個已經到手的獵物,就好比一個下流的色鬼,看見了一個他夢寐以求的高等妓女。
我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你把我送往南京之前,不要向南京發送電報,絕對不能發送電報。聽起來嗓音有些沙啞蔡孟堅對顧順章説:到底為什麼你不讓我發電報,蔡孟堅抽了一口香煙又看了看這塊已經到嘴的肥肉,似乎有些不屑一顧,隨即又道:顧先生,我不得不遺憾第地告訴你,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刻,你的情況南京已經瞭如指掌了,不僅如此,上海方面也已經知道了你的情況。上面對於顧先生很看重,聽罷蔡孟堅這番講話。顧順章惶恐地説道:糟了,糟了,抓不住周恩來了,中共中央江蘇省委也將一無所獲,説罷,顧順章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動也不動了,顧順章的話頓時讓蔡孟堅的視線又轉了回來,他凝視着顧順章希望他繼續説下去。沙發上的顧順章有氣無力地説道:徐長官身邊有共產黨人當機要秘書。
而就在這個時候,中共中央地下黨員錢壯飛正坐在南京中山東路5號,國民黨中統特務大本營。正在辦公室睡覺的他,突然聽到敲門聲,這時候值班秘書送來一份四個A的加急電報,就在錢壯飛詫異間,武漢和上海又發來兩封同樣的電報。這麼時事情如此緊急,而且三封絕密電報提醒,此電報必須由主任徐恩曾親譯,什麼樣的絕密情報必須由徐恩曾親自破譯。錢壯飛不禁感到一絲惶恐和不安。
錢壯飛,他的公開職務是國民黨最高特務機關中央統計調查科主任徐恩曾的機要秘書,中統掌握了國民黨特務機關的全部活動情況,錢壯飛是根據周恩來的指示,經由陳庚派遣打入敵人心臟進行情報工作的,在顧順章叛變之前的前三年,錢壯飛已經打入敵人心臟的要害部門,國民黨中央組織黨務調查科一年多了,他憑藉着機智和勇敢,在敵人的龍潭虎穴裏沉着應對,成為一個同魔鬼打交道的人。一位地下的工作者,為保衞黨組織和中央的上海地下黨組織的安全作出了巨大貢獻。
錢壯飛本人是一個博才多藝的人,他在學校中是一個高材生,醫學專業畢業,聰慧過人頭腦靈活,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除去本職工作的醫生之外,又擅長書法,繪畫。文學電影及無線電技術,他的女兒是當時上海灘一流的大明星,不亞於胡蝶等人,1925年。錢壯飛經人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他的夫人張振華同年也加入了共產黨組織。1928年夏,國民黨核心領導陳立夫讓徐恩曾從南京跑到上海,向社會辦了一個無線電培訓班機會,實際是就是從中招募特工,要知道,那時候無線電屬於高科技,這時候錢壯飛受黨組織派遣,更關鍵的是他尤其擅長無線電技術,利用這個機會打入敵人內部是最佳人選,經過政治審查合格加上考試合格,錢壯飛就這樣進入了這個無線電培訓班,來到徐恩曾的身邊,藉機取得徐恩曾的信任,為進入國民黨最高特務機關中央調查科打下基礎來為黨工作。
錢壯飛確實費了一番周折才進入這個學習班,原來徐恩曾是陳立夫的表兄弟,他早年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後到美國去留學,1928年回國投靠着他的表兄陳立夫,開始在陳立夫手下工作,這個時候國民黨特務機構剛剛組建,開始招兵買馬。蔣介石讓陳立夫全全權負責此事,而陳立夫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讓表弟徐恩曾為這個機構的負責人,錢壯飛經過政治審查合格以後,正式進入這個無線電培訓班,從此以後他積極開展活動勤奮好學,常常熬夜到深夜還不休息,一心撲在專業工作上,外面的花花世界對他似乎毫無興趣,他每天都比徐恩曾來的早,每天都比徐恩曾走的晚。徐恩曾問及任何事情基本上都能回覆,國民黨高層的三百多個政府內部電話瞭然於胸。根本無需去查,張嘴就來,長此以往徐恩曾居然有了離不開他的感覺,更為重要的是錢長飛多才多藝,善於交際,通曉英語,又把無線電培訓辦的學生們團結得如一人一樣,這件事情使得徐恩曾十分吃驚,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徐恩曾就任上海無線電管理局局長,他的這位湖南湖州小同鄉被任命為上海無線電管理局的機要秘書。錢壯飛成為唯一可以進入徐恩曾辦公室的人。
此後不久出現了一件意外事情,使得徐恩曾更加離不開錢壯飛,在1929年初夏的一天,徐恩曾對錢壯飛説:壯飛啊,陳立夫來電,他想在我們在杭州籌辦一個西湖博覽會,陳主任對此事十分關注,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其實,徐恩曾心中對如何辦好這場博覽會沒有信心,又怕辦不好,只有委託錢壯飛給他辦。錢壯飛道:局長,我來辦到也沒什麼,可是我現在的這個身份出面好像不大合適,徐恩曾道:那沒什麼,我讓浙江省教育廳給你掛一個頭銜就可以了,這樣你就能安心籌辦這個博覽會了,事情的結果是這個博覽會辦得十分成功,讓陳立夫十分滿意,就連孔祥熙對此都是大加讚賞,通過這件事情,徐恩曾把錢壯飛當作他日後飛黃騰達不可缺少的助手,博覽會議結束以後,錢壯飛就被正式轉入中央調查科。而且成為了這位特務頭的私人秘書兼辦公室主任。
國民黨特務機構中央組織部統計調查科,是在1928年2月建立起來的。一個月以後,調查科主任徐恩曾隨同錢壯飛來到了南京,首先要辦的事情就是建立國民黨特務組織的最高秘密指揮機關和秘密電台。秘密電台的地點定在了南京中山路5號。於是這裏就成為國民黨最高特務指揮機關,從此錢壯飛也成為這個秘密電台名副其實的創立者,在身邊徐恩曾潛伏下來,二人經過長時間的磨合,讓徐恩曾對錢壯飛越來越信賴。幾乎把所有的事物都交給了錢壯飛去辦理,他自己則整天去舞場妓院泡日子,全國各地發來的絕密電報,南京發來的文件以及重要情報,都是先由錢壯飛審閲並加以處理後,提交到徐恩曾那裏,他在上面簽字就算完事兒,就這樣錢壯飛就提前了掌握中統的全部機密。組織統計調查科不少小特務為了飛黃騰達,還經常給錢壯飛送禮,希望錢壯飛在主任面前美言幾句。
在1930年和1931年兩年時間內,蔣介石連續對江西中央革命根據地發動兩次圍剿,並企圖一舉消滅毛澤東領導的中央蘇區,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錢壯飛將獲得了許多重要的經濟和軍事情報,準確及時地由上海轉往江西,為確保了紅軍作戰的勝利起到了重大作用。在此之後,經中央特科批准,錢壯飛向徐恩曾舉薦,讓李克農打入國民黨上海情報機關,讓胡底打入了國民黨在南京的情報機關民治通訊社,從此三個人密切配合,就此國民黨最高特務組織都被我黨及時瞭解和掌握,這就是著名的龍潭三傑。
1931年4月25日這一天,由於是週末的日子,南京國民黨各個機關早早關了門,達官顯貴們或者回家或者去舞場玩樂,南京中山路5號的主人。國民黨特務頭子徐恩曾也早早處理完公務,跑到上海花花世界去玩女人了。臨別之際,徐恩曾還告訴錢壯飛辦公室裏那二十根金條有三根是他的,餘下的他讓錢壯飛給送到XX處。錢壯飛在處理完徐恩曾的私事以後,重新回到辦公室,這一天夜色似乎格外的明亮。錢壯飛望着窗外的點點星光,他思緒飛回了上海,回到了妻子和老弱多病的母親身邊。也想起了自己親愛的女兒。就在此時,值班秘書輕輕推門進來,把手中的電報放到了桌子上,對錢壯飛道:錢秘書,武漢來的加急電報。錢壯飛回頭一撇上寫:徐恩曾親譯,錢壯飛頓時緊張起來,什麼樣密電需要徐恩曾親自破譯,就在錢壯飛在不斷思索的時候,值班秘書接着又送來寫着同樣是徐恩曾親譯這樣的電報。錢壯飛意識到出大事了。
這時候,他
錢壯飛此時已經知道顧順章已經叛變,情況與萬分緊急,顧順章無疑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而且上海等中央機關還不知道,陳雲,關嚮應,任弼時以及周恩來都在上海,他們現在處於極其危險的情況中,錢壯飛冷靜了一下心情,過了片刻他記下電文,把原件暫時扣押起來,經過周密考慮,他立即翻出火車行程表查看,一個小時後將有一趟開往上海的快車,他馬上找來他的女婿劉紀夫對他説,顧順章已經在武漢叛變,你立即乘車前往上海,把這一重要情況告知李克農,並轉告中央,劉紀夫已經感到十分緊張,結果情況立即奔往火車站趕往上海。
女婿走了之後,錢壯飛立即把所有財務賬目清理好,放到錢櫃的,將二十根金條取出裝在一個盒子裏,然後點上一支香煙,是走還是繼續留下來,如果走,那麼這兩年創立起來的基業就此的喪失。如果不走,身份已經暴露繼續待在這裏不僅危險,而且已經沒有必要。權衡再三錢壯飛決定馬上走,迅速離開這個危險的虎穴,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女兒和女婿怎麼辦?徐恩曾是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想到這裏他給徐恩曾留下的一封信警告對方,如果徐恩曾膽敢陷害他的人,他就把徐恩曾全部秘密公佈於世,而且錢壯飛告訴徐恩曾那二十根金條他全部“笑納”了,此刻錢壯飛又想到了安插在民治通訊社的一位女同志,她也是中央特科成員,待錢壯飛在早上趕到民治通訊社時候,他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於是,錢壯飛按照計劃將牆的上的地圖從中間切開,這是緊急聯絡暗號,意思是立即離開安全第一。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錢壯飛長長舒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來到了統計調查科的辦公室,把電報與短信放在辦公桌上,隨即趕往乘火車趕到上海,在此之前劉紀夫通過李克農把這一緊急情況報告了周恩來,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周恩來親自制定了撤離計劃,經過兩天兩夜不休不眠地緊張工作,終於搶在國民黨的前面,迅速轉移和安置的黨中央和江蘇省委機關。顧順章所熟知的一切密電,地下黨成員,工作方式全部廢除和撤離。確保了所有人的安全。星期一也就是4月27日,顧順章這才被蔡孟堅用軍艦送往南京,受到蔣介石的召見,第四天開始,敵人才開始在上海,南京,武漢進行大肆搜捕,結果是一無所獲。這不得不説是錢壯飛為黨立下的巨大功勳。周恩來在解放以後不只一次地説過,如果沒有錢壯飛,我們都會犧牲的。
錢壯飛後來經上海來到中央蘇區,在1935年3月,錢壯飛貴州省西豐縣遭敵襲擊不幸犧牲,這一年他才40歲,而他犧牲的確切消息直到50年以後才最終確認。在2009年,錢壯飛被評為建國六十週年百名英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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