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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部經典的港產電影《河東獅吼》嗎?
這部電影的編劇還真是思路驚奇,為我們帶來引人入勝的劇情。實際上,這部作品的精彩之處,不單單是編劇的功勞哦,因為,該劇的橋段改編自歷史上的一件真人真事。那麼,今天我們就來看看這件關於河東獅的故事究竟發生在哪個朝代,具體的情節又是怎樣的。
北宋有一文人叫陳季常,自稱龍丘先生,喜好賓客,蓄納聲妓。但他的妻子柳氏非常兇妒,所以,他的好友詩人蘇東坡給陳季常寫了首打油詩:“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説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柳氏是河東人,河東獅子即指柳氏,後來,大家就用“河東獅吼”四字來形容妻子兇悍。《跪池》是《獅吼記》中一折,講的便是柳氏的故事。
“河東獅吼”這個故事最原始的版本如今已不可考,現在我們能看到的最早的關於這個故事的文字記載是南宋文學家洪邁的文學作品。既然是文學作品,其中,肯定有不少杜撰的成分,有點像是現在的架空歷史。要知道,在宋朝時期程朱理學盛行,像這種誇張的藝術創作顯然是在貶損理學。不過,這部“非主流”的文學創作,仍向我們揭示了時人的婚姻關係及倫理價值觀,有助於我們研究南宋歷史。
故事的女主角名字叫柳月娥,不過,這個名字多半也是作者想象的。畢竟,在兩宋時期女人的閨名通常不會出現在紙面上。所以,今天的我們姑且稱其為柳氏,這樣或許更加嚴謹一些。雖然,在洪邁的作品中,蘇軾曾稱柳氏出身于山西,來自於一户當地名門望族。不過,在史實中陳季常的父親從來沒有在山西當過官,而且,蘇軾在為陳季常立傳時也沒提過陳氏與山西有什麼淵源。
據此推測,柳氏出身山西的情節也有可能是洪邁虛構的,她也未必出自某個名門大户。不過,既然能嫁給陳季常,想必此女出身書香門第,這是很有可能的。
這裏,我們要知道什麼是“耙耳朵”,所謂“耙耳朵”是西南地區方言,意思是怕老婆的男人,説一個男人怕老婆,也就是常説的懼內、“妻管嚴”。“耙耳朵”為西南地區(四川、重慶、貴州、雲南等地)獨有的詞彙,因男子結婚後常被老婆揪耳朵而形象地流傳開,“耙耳朵”一詞正是形容男子耳根軟,怕老婆。
那麼,歷史上真實的陳季常是不是個“耙耳朵”呢?
未必!
且看蘇軾給陳季常立傳時留下的文字:“少時慕朱家、郭解為人,閭里之俠皆宗之。稍壯,折節讀書,欲以此馳騁當世,然終不遇”、“怒馬獨出,一發得之”。從這些文字中我們能看到,陳季常是個頗有骨氣的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
一個理想是“馳騁當世”的男子漢,多半不會“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不過,除非有一種例外,那就是陳季常倒插門,或是“吃軟飯”的男人。在研究某個歷史人物時,我們千萬不能繞過時代背景,這是非常重要的。眾所周知,唐宋民風開放,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相比於其他封建王朝)。
所以,在這一歷史時期裏,女性的教育程度普遍較高,以至於,女性在家庭裏的地位也有一定的提高。這也就意味着,宋朝的女人能在家中有一定話語權甚至是自治權。在一些宋代小説中,我們就能看到宋朝女性頗有主見,這與當時的時代背景是密不可分的。
除此之外,自古以來儒學便倡導女人“相夫教子”。“相夫”是什麼?就是規勸丈夫勉勵丈夫,讓他勤學自律。這種思想隨着程朱理學的發展愈發盛行。所以,在當時一個好的妻子不但要操持家務,還要時時刻刻規勸丈夫,是為“為人妻者能勉其夫以義”。
綜上所述,如果柳氏在出嫁時帶了不少嫁妝,又頗為明事理,亦或是這個女人掌握了興家賺錢的某項技能,例如:女紅紡織等等。那麼,在這些因素的交織下,她極有可能在家庭裏佔據主導地位。哪怕是現在,這種情況也比較常見。一位妻子的學歷比老公高,收入比老公高,思維比老公成熟,不論是思想還是財權都能獨立,她在家中的話語權自然比老公多得多。
從蘇東坡留下的立傳中我們能發現,陳季常的家境比較殷實。“而其家在洛陽,園宅壯麗與公侯等;河北有田,歲得帛千匹,亦足富樂”。不過,這段説的是陳家在洛陽時,如果,陳季常在隱居黃州後落魄了呢?陳家的生計來源又是什麼?如果當時陳季常不得不花夫人的錢,那怕老婆便在情理之中了。堂堂男兒不得不靠女人養着,説話自然硬氣不起來。
很多人都知道,兩宋時期的百姓生活質量非常高,稱之為封建史上最高也不為過。且看武大郎一個賣燒餅的小販,能靠着小本生意拉扯弟弟長大,又能攢下錢買一棟二層小樓,足以説明問題。優越的生活條件,也會帶來深刻的社會變化。在當時,決定女權的因素除了嫁妝和文化之外,以柳氏為代表的南宋女性還要一面與男權作鬥爭,一面防止第三者插足。
畢竟,在那個允許一夫多妻的年代,不論是婢女還是小妾,就連娼妓都有可能成為正妻的威脅。“河東獅吼”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催生出來的,除宋朝以外的其他朝代女人權力卑微,她們連吼出來的底氣都沒有。到了宋朝,女性有了一定的自主權,所以,自然要“吼一吼”,發泄心中的憤怒。
已婚男性買個婢女,買個小妾,逛逛青樓,在當時根本不算什麼稀罕事。不過,這種“採野花”的行為對正妻家庭權力的負面影響非常大。如果男女雙方能平心靜氣坐下來談一談,雙方各讓一步做出妥協,又會出現怎樣的結果呢?無非是男人向妻子“轉讓”一部分家庭的主導權,而女人則准許男人納妾買婢女。
倘若,陳季常是個“窮屌絲”,倒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端。畢竟,一個活在底層的男人沒什麼錢納妾買婢,也沒那個經濟實力流連風月場所,柳氏根本沒必要擔心老公出軌。偏偏陳季常地位顯赫,出身名門望族的他才名遠播,這樣的男人不論走到哪都很搶手。
書歸正傳,我們繼續探究為何柳氏(或者説當時生活在社會高層的女性)為什麼會發出“獅子吼”,當然,這個問題還得從男人的身上尋找原因。
南宋中期世風日下,男權主義者們有意識地將女性商品化。例如:將小妾、婢女、妓女買回家,讓她們接待客人或將她們當成純粹的生育工具等等。顯然,在當時的男人心中,這類可以通過金錢買來的女人並不屬於家庭成員,婢女、妓女、小妾在失去利用價值後被甩掉的情況比比皆是。從表面上看,似乎當時的男人比較負心薄倖,實則不然。其實,這都是男人為了維持家庭穩定所作出的抉擇罷了。
同樣的,南宋時期還有不少和陳季常差不多的上層男性,為了讓自己家中的女眷不會成為金錢的奴隸,變成其他人的商品,他們會灌輸給族女一套鮮明的貞節觀謙卑觀,讓她們與這種敗壞的風氣敬而遠之。
所謂國家,就是無數個小家庭所組成的大家庭。只有小家庭幸福美滿,由小家庭所組成的大家庭才能和諧。女人恰逢其時的“河東獅吼”,能讓男人們警醒起來,這種約束男人道德觀的力量,有助於加強小家庭的穩定。所以,洪邁寫這個故事的初衷就在這裏。當一個社會變得冷冰冰,不論什麼事都能通過協議、談判、交易等方式解決,那就失去了人情味,也到了道德、法律崩潰的邊緣了。
按照蘇軾立傳中的説法,陳季常“晚乃遯於光、黃間,曰歧亭”,陳季常是在晚年時才放棄家當來到黃州的。此時的陳氏夫婦均已年過半百,老夫老妻了,估計也沒必要鬧上一出“河東獅吼”。所以,柳氏究竟吼沒吼過,又是因為什麼而吼,如今仍無定論。僅按洪邁小説中的虛擬橋段來看,故事裏的陳季常雖然是個“耙耳朵”,但他卻有效地維持了家庭的和諧,這種行為還是值得讚揚的。
放到現在來看,像陳季常這樣的男人着實不多。本身是個腰纏萬貫的富二代,後來,卻甘願放棄一切財產去隱居。或許他能靠着一肚子墨水撰寫詩文錢,但他卻嫌棄銅臭,不再從事生產。換句話説,陳季常已經厭倦了這個金錢社會。隱居以後,他連錢都不想賺了,官都不想當了,只想悠然地度過餘生。連普通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都放棄了,還和老婆吵個什麼勁呢?完全沒那個必要。
故事裏的柳氏,其實,也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的悍妻,起碼她持家的能力非常高。南宋文人曾對已婚女子提出這樣的要求:“予嘗謂婦人女子雖以幽閒靜專為德,而屍居傀然,懵不知事,如土木偶人,則為愚婦”。也就是説,當一個對丈夫百依百順的小鳥依人,完全沒有主見,這種情況屬於“愚婦”。一個標準的家庭主婦,不但要有德行,還得“知事”。從這個角度來看,“獅子吼”何嘗不是一種“知事”呢?
雖然,她的方式比較偏激,但畢竟出發點是為了規勸丈夫,這也是一種明事理的表現。所以,我們不能將柳氏與“悍妻”劃等號,她只是太愛自己的丈夫,而這種愛的方式比較激進而已。若沒有愛情作為紐帶,一個女人何必為你操心?“河東獅吼”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
參考資料:
【《容齋隨筆》、《寄吳德仁兼簡陳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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