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十世紀零零年代的帝國日落,五代戰亂的黑暗之前大唐帝國最後三年

由 由振山 發佈於 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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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其禍亂,其漸積豈一朝一夕哉!”
自唐哀帝的父親唐昭宗以堂堂帝王之尊卻被藩鎮欺凌如小兒時起,大唐帝國就已經亡了。
至於唐哀帝,不過是一位名義上的皇帝,在位三年,只做了三件事情,一是含着眼淚埋葬了自己死於刀劍之下的父親,二是忍着屈辱廢掉了自己“偷人”的老媽皇太后位置,三是大徹大悟禪讓了皇位,在大唐帝國死亡通知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 ? 另一個重要人物朱温,這段時間很忙。
朱温原本以為控制皇帝后會降低這場天下爭霸遊戲的難度,沒想到自己的對手們不按劇本行動,不但原來的盟友平盧節度使王師範自山東起兵反朱,割據江淮的楊行密還加強了對自己的攻勢,其他已經被壓制的奄奄一息的山西李克用、隴西李茂貞、幽州劉仁恭竟然隱然有化敵為友聯合起來的可能性,包括遠在蜀中的王建也有所行動,都想在奄奄一息的大唐帝國身體上咬下一塊肉。
大唐已被朱温視為囊中之物,豈能容他人染指,卧榻之側更是不許別人打呼嚕,朱温和之後趙匡胤的想法是一樣的。
這是每個新帝國都要經歷的過程,當羣雄逐鹿局面日漸明顯的時候,不甘心失敗的弱勢諸侯聯合起來反抗最強者是一個必然,當年竇建德還曾聯合王世充共同對抗如日中天的大唐秦王李世民,這是弱者的垂死掙扎。
無論是當年的大唐,還是現在的朱温,作為當世第一強者,已經遠遠的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面,只要內部不亂,有步驟、有計劃的各個擊破,自然就能拿到決戰勝利的最高獎盃,也就是那隻鹿、那座鼎。
但朱温只是一個亂世梟雄,在歷史長河中也不過是二流人物,而非能夠開創萬世基業的千古一帝,唐末無英雄才讓朱温豎子成名,他缺乏的就是步驟和計劃。
唐天祐元年(904年)九月,唐昭宗死去一個月,朱温再次兵進隴西,但李茂貞閉門不出,擺出了一個烏龜陣,朱温大軍武裝遊行了一圈回返中原。
十一月,朱温五萬大軍渡過淮河,要對楊行密的長期騷擾進行反擊,這次雖然取得一些戰果,但雙方局勢仍然處在僵持狀態,第二年二月,朱温再次回兵大梁。
很明顯,朱温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消滅李茂貞或者楊行密,二者雖然實力不弱,但都不能當朱温全力一擊,其他藩鎮即使出兵援救也不會盡全力,實現這樣的戰略目標即使付出一定代價也是值得的。
朱温匆匆退兵還有個原因,就是洛陽城中又出了麻煩事。
(洛陽)
朱温家庭出身不算好,對讀書人沒有什麼好印象。
曾經一次,朱温和一羣幕僚在大柳樹下閒坐,旁邊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遊客,朱温自言自語説,這棵樹適合做車軲轆。聽到這句話,幕僚們都不做聲,柳樹不適合做車輪是一種常識,在沒明白朱温真正意圖之前不説話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書生也許知道朱温是誰,也許不知道,但幕僚衞士環繞,肯定能看出來是個位高權重者。無論他們是想靠智商來愚弄朱温,還是想借機和朱温搭話,都是存着不良居心。尤其是後者,妄圖憑這種無恥手段求一個白衣動公卿,這樣的人即使上位也是個指鹿為馬的小人,殺了活該。
這次在洛陽發生的事情性質差不多,是朝廷的一批文官惹怒了朱温。
每逢亂世,有思想的知識分子或者是秉直道而行生死不論,用自己甚至全家、全族的性命證明讀書人還有一點堅持;或者是遁世隱居著書立説不趟這攤渾水,留一顆種子以待太平。
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看不清的人,還在孜孜以求貪圖那些官位,貪圖那些即將如糞土一般的功名富貴,當時的朝中宰相,無論是裴樞、獨孤損、崔遠,都是這種人,至於史書評價很低的另一個宰相柳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沒看明白,暫時不予評價。
朱温挾天子令諸侯,對於唐王朝的朝中重臣來説,第一任務就是千方百計保住皇帝性命、保住大唐法統,在此基礎上才能考慮其他。為此,委曲求全、順從強權,甚至忍受人格和良心上的屈辱都是值得的,哪怕這樣做未必有效果、未必能改變結局。
而宰相裴樞,對於朱温安排一個親信擔任太常卿的要求大加抨擊,語中頗有譏諷之意。太常卿是正三品高官,負責掌管國家禮樂、祭祀等職務,雖然清貴,但並非權力很大,為此惹怒朱温是得不償失。
朱温一笑,就這麼安排,這個事件史稱白馬(驛)之禍。
被不知所謂的文官惹怒的朱温,借柳璨之手大肆屠殺在朝文官,整個天佑二年(905年)無數官員被貶、被殺,到了當年年底,殺順手了的朱温把柳璨等人一併殺掉,還給一個可憐的女人——唐昭宗的何皇后、唐哀帝的何太后扣了一口黑鍋。
當時朱温留在洛陽的親信蔣玄暉擔任樞密使要職,這也是中國古代樞密使一職從只能由宦官擔任的內廷官位變成朝廷官職的開始。蔣玄暉這人幹了不少壞事兒,不但唐昭宗是他殺害的,之後又殺了唐昭宗幾個年長的兒子,屍體直接扔到洛陽九曲池中餵了魚。
另外,何皇太后曾經私下派遣宮女聯絡蔣玄暉,只求禪讓之後能留母子兩條性命。這時,朱温手下其他妒忌蔣玄暉權勢的人在朱温面前説了小話兒,誣陷蔣玄暉和何皇太后焚香起誓,意圖共同復唐。
天祐二年這一年,朱温除了在洛陽殺人之外,在南方還有兩個好事兒。
第一個,短短兩個月朱温拿下了趙匡凝、趙匡明兄弟佔據的荊襄和荊南兩鎮,地盤又擴大了一大片。
趙匡凝兄弟是唐末少有的還向朝廷送錢的地方藩鎮,算是個忠臣。趙匡凝還是個藏書家,收集了各種書籍數千卷,彷彿當年漢末劉表,能稱得上一方名士。可惜,下場比劉表還不如,北方大軍到來時同樣不堪一擊。
第二個好事兒,楊行密死了,不過這個好消息朱温知道的晚了一個月。
當時朱温東進淮南,遇到連日大雨,江淮地區的冬天又趕上連雨,其濕冷是北方人難以忍受的,朱温軍沒準備冬裝,士兵逃亡很多。
實際上這段時間淮南之主楊行密已經病重,把自己的長子楊渥召來傳位,並勉強堅持到了朱温退兵才死去。如果楊行密早死一個月,朱温必定能取得更大戰果,徹底佔領淮南也不是不可能。
朱温連魏王、九錫都拒絕了,新朝皇帝的寶座就如一個熟透的桃子,只等朱温採摘。不過天祐三年(906年)一年,朱温仍然很忙,沒來得及搞這個小事情。
上半年,朱温一直在河北,魏博節度使羅紹威和朱温是親家,朱温的女兒嫁給了羅紹威的兒子,但魏博是傳統強藩、河朔三鎮之一,在朱温勢力中還算是有些自主權。
下半年,朱温再次北上河北,準備徹底解決幽州劉仁恭問題,第一目標就是劉仁恭勢力最南端的滄州。數年前,朱温就曾經大舉攻打幽州,但李克用雖然與劉仁恭有仇,考慮到唇亡齒寒,仍然派兵支援,從側翼攻打朱温,朱温兩線作戰不利,只能從幽州退兵。
這次還是一樣。
李克用再次從山西出兵攻打河洛地區,朱温雖然分兵防禦,但劉仁恭在滄州的守軍堅守不出,朱温遲遲無法取得突破,時間又到了隆冬十二月,只得再次退兵。
這個滄州守將就比剛才説的宰相裴樞要務實,能捨下面子拯救百姓。
唐天祐四年、梁開平元年(907年)二月,唐哀帝第一次下詔禪讓帝位,被朱温按慣例予以拒絕。這麼好的一個人,已經是眾望所歸,大批朝臣、藩鎮,遠至湖南、嶺南都有上表勸進之人。
朱温很是高興,擺了酒席宴請百官,還舉起酒杯表揚眾位大臣的推戴之功,有的人繼續歌功頌德,有的人低頭不語。
公元十世紀零零年代,大唐這輪曾經照耀東亞、照耀整個世界的太陽終於落下,中原大地即將陷入五十餘年戰亂的黑暗當中。
唐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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